【原創】儘管那個留戀的年代已經遠去,我依然愛讀春暖花開


【原創】儘管那個留戀的年代已經遠去,我依然愛讀春暖花開

1989年,海子死了。他的死似乎是在為那個時代註腳:理想主義的1980年代結束了。

但無論所身處的現實如何,海子仍在用他的詩句提醒,我們依然可以追尋這樣一種可能:“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這是2008年12月11日《南方週末》報對三十而立(倒評年度人物)一個自由而痛苦的聲音歸於靜默———為海子所寫的一個專欄標題。

我找到了藏書《海子傳》,作者:餘徐剛,江蘇文藝出版社,二00四年三月出版。隨著海子特立獨行的腳印再一次去發現、欣賞海子孤獨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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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原名查海生,1964年3月26日生於安徽省懷寧縣高河查灣。

安徽懷寧真可謂是一個地傑人靈的地方。新文化運動的傳播者陳獨秀也是安徽懷寧人。他一腔熱血立足北大,創辦的《新青年》雜誌,奠定了中國現代思想的根基,由此引來了社會變更的潮流銳不可當。

1964年農曆二月十三日(公曆3月26日)中午,隨著一陣清脆嘹亮的嬰兒啼哭聲,給高河查灣查裁縫家增添了一縷新生的陽光。喜出望外的查裁縫相信,這個精明的小傢伙就是上天賜給查家的福音,能給查家帶來吉祥的好兆頭,這個男嬰便是後來名噪一時的詩人海子。

聰慧的海子,兒時就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池塘梗邊,聽著池塘中青蛙的鼓譟聲、蟬兒的吐絲聲,黃雀的叫鳴聲。海子的天性,讓我想起了又一個天才畫家梵高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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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梵高,也是聰明過人,憂鬱纏身。常常會靜靜地在地上畫一些流浪狗和小馬駒,尋找浩渺宇宙的心靈歸縮。海子在詩歌中找到了麥子和太陽,梵高在畫布上找到了向日葵和太陽,他們都有“夸父追日”的悲壯豪情,或許詩人和畫家都是有一定哲學深度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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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15歲的海子攜帶著村裡一個木匠製作的舊木箱進入北大法律系,這在一個貧瘠的山村猶如是一顆“定時炸彈”的爆炸,查灣村沸騰了……

海子在大學的四年裡,中國正處在改革開放的鉅變之中。他以純真的理想、青春的朝氣復活了一個時代的詩歌寫作,譜寫出詩歌王國裡的奇光異彩,讓詩的語言如萬花筒般炫目。

“給我月亮和身體,我保證造一個叫你十分滿意的世界。”

在談到“想像”一詞時,他作了一個形象的比喻,“你們可以想像海歐就是上帝的遊戲褲。”

這些洋溢著無限想象空間的詩句給壓抑、沉寂的詩壇帶來了久違的清新,如一股清泉,汩汩流淌。在北大的未名河畔,我看到了一臉稚氣、頑皮天真的那張笑臉,青澀的臉上是一種青春飛楊、渴望飛躍的海子。可以肯定,那時的海子,一定有著前所未有的快樂,因為他是帶著夢來到北大的,這個令無數高考學子望塵莫及的高等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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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海子從北大畢業分配到中國政法大學工作。從1983年秋季到1989春天7年多時間裡,海子就居住在政法大學新校區。在學校分給他的、常年焚燒著印度香的小屋裡,寫下了《土地》、《大扎撒》、《太陽》、《弒》、《天堂彌賽亞》等一系列作品。

七年,曾經的滄海。讓海子經歷了人生的許多次低谷。孤獨寂寞、情感受挫、生活困擾,世事無常、潮流變遷。海子又是一個極單純、極赤子的理想主義者,紛擾的塵世對海子是那樣無所適從。此時的海子,矮身量、紅臉膛、鬍子拉碴、頭髮凌亂,臉上佈滿著憂鬱與焦慮。

周國平曾在一篇短文中寫道:詩人並不是生活在聲色犬馬的現實世界裡,他是這個世界裡一個異鄉人和夢遊者,他真正的生活場所是他的內心世界,他孜孜不倦地追尋和接近某種他相信是更本質也更真實的東西。

我無法想象那時的海子有多孤獨、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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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描述在海子北京最後居所潔淨如墳墓。門廳裡迎面貼著一幅梵高油畫《阿爾療養院庭院》的印刷品。房間裡沒有電器,可書放滿了三個大書架。海子在貧窮、單調與孤獨之中寫作。他收入的大部分錢寄給父母購買種子,化肥、農藥以及供三個弟弟上學。

他的生活安排得一團糟,每天除了幾個小時的睡覺,就是瘋狂地寫作。他是為了表達情緒而寫詩,後來就為了寫詩而尋找情緒,製造情緒。整個生活在情緒中,離開情緒就活不了。海子的寫作情結是一種萬復不劫的玩命似的寫作。他的詩裡,有太多的感情下腳料,一個為詩而活著的人,一個為詩而死的人。

1989年3月26日,海子在山海關臥軌自殺。在那個黃昏,一個自由而痛苦的聲音歸於靜默(西川語)。

“正是黃昏時分,無頭英雄手指落日,手指落日和天空,眼含塵土和熱血,扶著馬頭倒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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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仍有無數的年輕人誦讀這些詩句,但一個滿懷夢想的時代畢竟結束了。

這是海子最讓我感動的一首詩:

我就是最可愛的冬子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第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是的,許多的美麗的靈魂也許在世上曇花一現,但留下為藝術獻身的花瓣永將常久彌新,海子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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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賈島。在唐代詩人中,賈島是最出名的苦吟者。他寫詩寫得很辛苦,一字一句,得來都不容易。賈島曾這樣描繪自已寫詩狀態:“一日不作詩,心源如廢井。筆硯為轆轤,吟詠作糜綆。朝來重汲引,依舊得清冷。書贈同懷人,詞中多苦辛。“有人形容他作詩時的情狀:”狂發吟如哭,愁來作似禪。寫詩如此全身心投入,實在難得。

賈島被後人記住,並非是他的詩,而是他苦吟的故事。

海子、凡高、賈島,一個一個離去的背影,都演繹了一種另樣的人生悲情。如果一定要說使命,那就是藝術的使命和精神的使命。他們關注靈魂、關注生存、關注人生最根本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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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餘傑所說的:海子永遠是痛苦的,即使他用死亡來消解痛苦。海子以他的死肯定了詩,海子以他的死否定了詩。

海子在鄉村一共生活了15年,於是他曾認為,關於鄉村,他至少可以寫作15年。但是他未寫滿15年便過早地離去了。每一個接近他的人,第一個誦讀過他詩篇的人,都能從他的身上嗅到四季的輪轉、風吹的方向和麥子的成長。

海子的詩是一種溫暖而光輝的存在,他讓我們回到了赤子之心的時代,在我們這個日漸金錢化、日漸冷漠的世界,具有無比的價值和尊嚴。

正象序言中說得:不管海子是天才、還是瘋子,但我們知道,是海子引領我們回到了原初,他替我們試去了塵土,讓我們重新擁有我們最珍貴的東西,我們有理由去懷念他、去眷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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