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月的風箏都已斷線
碎骨於萬丈深淵
既然三月的桃花都已開盡
隨逝水遠赴了忘川
既然四月的雨都已落倦
隱匿到杏花村的杯盞
既然五月的青梅都已熟透
負氣的竹馬依然未歸
那就說蝶吧
紅翅膀 綠翅膀 藍翅膀
這漫天妖豔的精靈
正合謀支離黃昏
我聽見灰色的帛被撕裂 吹散
疼痛 落羽繽紛
夜 趁機蜂湧而至
掩護美麗的劊子手從容逃遁
沒有誰看見
蝶谷的深潭枉蓄了一顆珠淚
竟 無處滴落
其時 你正隔了一扇木窗
飲酒 賦詩
偶爾 閒庭信步 或 馭氣使劍
琴簫早已被你謀殺
前塵的誓約 死無對證
“蒹葭蒼蒼，蒹葭蒼蒼啊”
你先是吹劍斷髮 繼而信手
挽出一朵劍花
月光的屍衣
傾刻 見證了你的霜寒
而我斜倚在你的窗外
瘦骨 荒涼
與另一隻蝶為伴
這朵叫雪的蝶
是我一生的宿命
就象它的生命註定終止在溫暖來臨
我的凋零註定在你驀然發現
這姍姍來遲的幸福
將讓我再度羽化
在下一個輪迴 依然做你
暗香浮動的 梅花
2003.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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