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紅警》過去的痴迷

 “開5號機”我平靜的向網吧老闆說。 
然後我回到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電腦前。是的,因為學習的原因,我很長時間沒來這裡了。打開電腦進入《紅警》,聽了成百上千次的開機音樂對於我來說仍然是一種無上的享受。無與倫比的戰神,無與倫比的激戰。我將手心的汗擦乾,精神高度集中,絲毫沒有懷疑它會不會給我帶來新的感覺與樂趣。標題畫面,一上來我就選擇了七臺電腦對手——不管怎麼說,先打熄兩臺再說。在選擇難度的時候,我很自然的選擇了HARD。在開始的戰鬥中我遇到了電腦強有力的攻勢。

還好,在我準確無誤的指揮下,陣地還是守住了——畢竟有5年的紅警歷史作後盾嘛!作為一個老資格的《紅警》玩家,在後來的戰鬥中,我勢如破竹,甚至電腦一起放馬過來的29架轟炸機也在半路被我全部擊落。但是,突然之間,我感覺到興趣全無。再漂亮的勝利也只是我一個人歡呼雀躍,沒有人和我一起分享這種快樂;再精彩的戰術也只是我一個人讚歎不已,熟悉迎接拍擊的雙手變的無所適從。
我放下鼠標,就那麼傻傻的看著電腦興高采烈的進攻,直到屏幕上出現“GAME OVER”。我的心情
和那些垂頭喪氣的動員兵一樣的沮喪。關了電腦,我把自己隱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原來如此經典的《紅警》,沒有夥伴的並肩戰鬥,也會變得索然無味。我心中的《紅警》不是這樣的,我心中的《紅警》不是一個人獨自玩的遊戲。正如我眼前的這場戰爭,也曾經不是屬於我一個人一樣。
那一年的時間,雖然已是高三的學生了,然而能讓我在以後的生命中永遠記住這個年頭的,並不僅僅是因為上高三。為了能和夥伴們一起打《紅警》,我付出的代價是足夠慘痛的在那一年裡,我學會了如何用甜言蜜語笑臉相迎或是以情動之,或是以利誘之,或是威脅之——打發好每一位或是來勢洶洶,或是愁眉苦臉,或是軟磨硬泡的債主。我學會了一天只吃一頓飯,還是兩袋方便麵(如果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從下鋪的哥們兒那裡討來一枚雞蛋)的情況下,如何維持好自身的營養體系,不至於讓自己餓的更丟人顯眼,我學會了如何為了幾元幾角錢和網吧裡黑心的老闆死纏爛打,磨破嘴皮……但是我不悔。

如果上天給我一萬次回到從前選擇“做”還是“不做”的機會,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因為我忘不了一些東西。
我忘不了三人擠做一團,再黑暗寒冷的小屋裡瑟縮在幾臺15英寸的電腦前,和譚雅一起迎來黎明的曙光。這是我們三人齊心協力奮戰數小時的共同戰果。
我忘不了三人各踞一地,各自吹噓自己以三位數計算的坦克,最後還是在一場毀滅性的核戰爭中灰飛煙滅。
我忘不了三人為了掌握戰爭主動權而開展的歷時三小時的痛苦的激光陣地戰,直到花完兜裡的最後一分錢,只好用步行回家。
我忘不了那場只因為按錯了一個鍵而導致全面失敗的戰爭,含恨敗北的歷史教訓讓我死都不能瞑目。
我忘不了那個在網吧裡度過的18歲生日及那些日夜顛倒,輸幾次喝幾杯水,直到最後看到水就想上廁所的感覺…………
就象再盛大的宴席也會有曲終人散的時候,無論我們三人在一起配合的如何默契,如何的堅不可摧,在時間老人的面前,我們是如此的渺小:我們長大了,分別的一天即將來臨。
“看來我們得考慮以後如何聯繫了。”我說。我們三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頭一次沒有一邊打《紅警》一邊商量事情。因為桌子的中央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張嶄新的大學通知書。

“什麼”Phoeni已經很長時間沒說話了。
“我的意思是我們以後怎樣才能在一起!”
“用OICQ吧!”LXH故做平淡的說了一句,好象不想讓心情海底的風暴影響了海面的平靜。
“好吧!”同樣的口氣,都是擁有彼此同樣的心情。
…………
一個星期後,LXH登上了南下的火車,下一次的相見,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
我和Phoenix沒有去送行,在網吧。我倆合力一聲不吭的逮者LXH最常用的美國玩命的打。
然而,兩個人一起打的時間也沒多久。Phoenix也走了,和LXH相反,他要北上。而我,還要在枯燥的高四里苦守一年。我依然沒有去送行。我不討厭分別,畢竟分別意味著下次相聚的開始,但我討厭好朋友坐著火車慢慢從視野裡消失的感覺和一個人孤單的往家裡走淒涼。
從那天起,《紅警》成了我一個人的《紅警》。從那天起,我沒有玩過一分鐘的《紅警》。
那一次,LXH隔了很久從學校打來電話。我接過電話就想罵他一頓諸如“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或是“餅,你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此類的話。結果他一上來就是一句:“我真想你們……真想再一起打《紅警》。”一下子就把我想好的詞全都給衝忘了。在接下來的半分鐘裡,我們倆誰都沒說話,就那麼拿著聽筒……任由時間流逝。

那一次,我耐不住寂寞去找Phoeni。在他的寢室裡,我們邊喝邊聊一直到很晚。我們倆邊說笑邊吵鬧評出了對於我們三個來說的十佳電腦遊戲。《紅警》理所當然地排在第一位。Phoenix找了一張乾淨的紙一筆一畫地把這十個我們曾經拋灑過熱情與汗水的名字寫下來。我問他這是幹什麼。他說:“我把它粘在床頭,一看見它就會想起咱們從前並肩作戰的日子。我在寢室住很無聊的。”
原來,因為分別而空虛,寂寞的不只是我,還有他和他。我把杯裡的啤酒一飲而盡,結果喝的過急嗆著了,以致咳出了眼淚……
…………
我在黑暗中伸了個懶腰,把自己對往事的懷念拉回到現實中來,然後揉了揉眼睛,對自己不知從何開始的多愁善感感到有點羞愧。朋友雖然不在我身邊,可遊戲還要玩下去。《紅警》是沒有心情繼續玩了,可激戰還是要完成的,要靠我完成,沒有我忠實朋友。
我離開網吧,回到教室,現在,屬於我個人的《紅警》再次運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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