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不愛她,她也義無反顧,追了十年,原來興趣是可以培養的

東城夏末多雨,總是降臨的毫無徵兆。

一道炸雷之後,天邊嗡鳴大作,似乎是要降大雨。

舒綿感覺到陸銘揚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衣襬,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回過神來的陸銘揚動作僵硬的鬆了手,表情極端不自然:“我以為你害怕。”

舒綿也不想揭穿陸銘揚,無所謂的揚起嘴角:“那就麻煩你送我回家了。”說完這句話,她轉身上車,安靜的坐下。

陸銘揚雙手握拳,無聲的抓狂吶喊,幾秒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舒綿身旁。

一路無言,詭異的安靜讓司機頻頻透過後視鏡觀察自家少爺的臉色。

雨水淅淅瀝瀝的拍打車窗,舒綿打開車門的瞬間,冰涼的雨滴刺激手臂肌膚,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舒綿下意識揉了一下,快速舉起書包放在頭頂,道了謝,朝自家門口衝過去。

陸銘揚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

司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啟動了車子。

少爺有些不解風情了。雨雖然不大,如果能撐著傘送女孩回家,不失為浪漫一件。

不過,少爺喜歡的東西用錢就能買來,也犯不著費這些心思。

舒綿打開門,勉強適合屋子裡漆黑的光線。

為了不吵到爸媽,她選擇不開燈,躡手躡腳的朝自己臥室摸索前行。

餘光忽然掃到客廳角落人影,舒綿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來不及尖叫,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又是一陣電閃雷鳴,照亮了客廳。

林覺蒼白著一張臉,眸色意味不明的看著舒綿。

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香皂味道。

舒綿甚至能感覺到林覺掌心薄薄的一層繭子。

她腦門一熱,快速推開林覺:“髒,你上廁所是不是不洗手,難聞死了!”

每次在林覺面前緊張,她的廢話就會變多。

林覺鄭重的搖頭,嗓音沙啞:“我洗手了。”

舒綿:“……”好吧。

她忘了,這個人高智商低情商。

礙於爸媽睡著了,舒綿冷冷掃了林覺一眼:“我要休息了。”說完,她徑直從林覺身邊走過。

只是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她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極淡的血腥氣。

舒綿霎時緊張起來,立刻拽住林覺到自己房間。

打開燈之後,舒綿目不轉睛的盯著林覺裸露在外的任何一塊肌膚。甚至動了,想要掀開林覺上衣的衝動。

“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林覺望著她警惕的模樣,忽然笑了:“膝蓋蹭破了一層皮,出了點血。”他一邊說,一邊捲起睡褲,讓舒綿看。

果不其然,膝蓋上打著繃帶,有輕微的血跡。

舒綿眉頭緊鎖,沒有露出任何放鬆的表情。

林覺挑眉,動手開始解繃帶:“上次我會嘗試割腕,只是我想試驗……我解釋過的,舒綿,我不會自殺,知道了嗎?”

舒綿盯著林覺膝蓋上的傷口,確認是擦傷之後,倔強著咬著嘴唇冷笑:“你死不死,和我有什麼關係?”

林覺聞言,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

他輕輕噢了一句,扯了下嘴角:“早點休息吧。”

與此同時,窗外又是一道閃電,雨水噼裡啪啦落下,拍打著窗,像吞人的惡獸。

舒綿僵了一瞬,自我妥協一般將胸口的濁氣吐出,表情不自在的拽住了林覺的手腕:“我害怕,你……你別走。”

哪怕他不愛她,她也義無反顧,追了十年,原來興趣是可以培養的

舒綿從衣櫃裡找出一床棉被,冷著臉鋪在地板上。

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相當輕車熟路。

這兩年來,每次下起如同那日的暴雨,她就會和林覺睡在同一個房間裡。她到底是個女孩子,這件事情一直做得很保密,沒讓自己爸媽知道。

林覺無聲的單腿跪在她身側:“我來吧。”

舒綿輕哼了一聲,皺眉看著林覺傷口:“別把你的血弄在我被子上。”

“噢。”林覺摸了摸鼻尖。

舒綿鋪好被子,躡手躡腳走出去,抱著醫藥箱剛返回,就看到林覺一臉落寞的站在門口。只是和她四目相對的瞬間,神色快速恢復如常。

“高分低能!”舒綿故意惡狠狠的嗤笑:“你這樣,去大學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現在的女生不是都看臉嗎?”林覺不以為意的聳肩:“長得好看就夠了。”

舒綿嘴角一抽,拿著棉棒的手洩憤似的用力戳了一下林覺的傷口,見林覺疼的倒吸冷氣,她心裡又覺得懊惱,小聲嘟囔:“怎麼會有你這麼討厭的性格。”

“所以你才不會喜歡我啊。”林覺的聲音很輕,像是晴空萬里將要散盡的白雲一樣綿軟。

舒綿眉心擰成一個川字,疑惑的盯著林覺。

林覺抿著薄唇,又變成那副疏離神情。

舒綿更覺心塞,幫林覺包紮時下了重手。

出乎意料的,林覺卻一直含笑看著她。

像極了不安好心的大尾巴狼。

舒綿被盯得有些心慌意亂,趕緊收拾了醫藥箱起身,丟給林覺一個粉色的枕頭:“快睡吧,很晚了。”

林覺輕嗯一聲,面朝天花板躺下。他微微側過頭,聞到了枕頭上女孩身上獨有的沐浴露的櫻花香味兒。一整夜躁動不安的心,慢慢的沉下去。林覺閉上眼睛,嘴角噙著一抹笑。

這一夜,寂靜無聲悸動四伏。

第二日,舒綿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已經七點了。她瞬間驚醒,立刻從床上跳下去。

林覺已經不在了,被子被疊成整齊的豆腐塊,放在不遠處的吊椅上。

“這個該死的混蛋!”舒綿罵了一句,快速洗臉刷牙。

誰知道走到客廳,林覺慵懶從容的吃著早飯。聽見舒綿著急發出的哐當砰砰聲,林覺挑眉,算是打了招呼。

舒綿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六點的早課啊,就這麼曠了?

她頭髮還沒梳,雞窩一樣的爆炸開。

餐桌旁,舒媽媽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幫你們請了假,不用上早課。”

舒綿這才鬆了一口氣,她走過去,剛吃了一口粥,舒媽媽沒忍住,湊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是挺喜歡林覺這孩子的,但是你們……還都年輕,有些事情要知道分寸,明白嗎?”

舒綿嗆了一口,趕緊拿紙巾擦了嘴,一臉茫然:“媽,我和林覺……”

“我知道,我知道。”舒媽媽聽她聲音有點大,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林覺的方向,再次壓低聲音,婉轉開口:“早上,我看到林覺從你的房間出來,他說你昨天晚上太累了……”

“你大爺的!”舒綿反應過來,臉色漲紅,一把抓起來桌子上的油條,朝林覺丟了上去。

這個臭流氓!

舒媽媽嚇得捂住心口,連忙咳嗽一聲,上前拉住自己女兒,走到一旁:“你們昨天晚上,準備措施做好了嗎?”

“什麼準備措施?”舒綿更懵了。

她越來越覺得,林覺才是她媽~的親兒子!而她,只是一個受氣包小媳婦兒!

哪怕他不愛她,她也義無反顧,追了十年,原來興趣是可以培養的

舒媽媽雙手合十,眨巴著眼睛,期待的看著自己女兒:“就是一個塑膠的,你小時候當氣球吹……”

“阿姨。”林覺忽然站起來,打斷了舒媽媽~的話:“昨天晚上,我是在地板上睡的。”

舒媽媽驚疑未定:“你們睡在地上,會著涼的。怎麼不睡在床上呢?難道是我給眠眠買的席夢思床墊不夠軟……”

“媽!”舒綿都要吐~血了!

林覺耳朵一紅:“您別激動,我說的她累,是指她昨天晚上學習到太晚。我沒熬住,也睡著了,只是這樣而已。”

舒媽媽聞言,長長哦了一聲之後,露出懊惱:“其實就算你們倆真的……”

“我要去上學了!”舒綿又羞又惱,衝自己媽媽嗷的裝小獅子叫一聲,立刻轉身跑到自己房間裡,收拾好書包,低著頭跑了出去。

舒媽媽愣了一小會兒,轉過身來笑著拉著林覺的手:“這孩子長大之後反倒害羞了。小時候你們穿著開襠褲躺一塊,她霸道極了,覺得你長得好看,抱著你不鬆手,親你的時候,口水一直往下掉。那時候你~媽說……”

提起林媽媽,舒媽媽臉色一白,剩下的話到底還是沒有說下去。

林覺沉默著抱了抱舒媽媽,兩個人默契地沒有說下去。

舒眠昨天晚上沒騎車,這會兒正以時速十公里往學校奮力奔跑著。

林覺踩著自行車,悠閒又欠扁,如影隨形的跟著她。

舒綿黑著臉,不得已停了下來。

“上車。”林覺下巴微揚,晨曦照耀在他的側臉上,能看出細細的絨毛。

少年的肌膚是透明的白。

軟軟的劉海貼在額頭上,眼睛明亮的如同星辰大海。

清晨微微的風吹進舒綿的心口,嘩嘩鼓起,瞬間脹滿整個心房。

“我才不欺負殘疾人呢。”舒綿收回失神的眸,不自然的拽著衣服下襬:“我載你。”

林覺那天晚上來找她,腳底板磨出了幾個碩大的水泡。

這件事情,舒綿本來不知道。她只是看林覺走路一瘸一拐的,覺得奇怪。還是舒爸爸發現的,林覺含糊搪塞了過去。

再加上林覺笨的摔傷了膝蓋,哪兒還能騎自行車啊。

剛才在她身側騎的那麼慢,應該是肌無力,不是惡趣味吧?

舒綿還想著怎麼說服林覺,沒想到林覺垂下眼睫思索幾秒,立刻下了車,將車把遞給舒綿,努努下巴,示意舒綿可以走了。

心裡的內疚,伴隨著林覺理所當然的表情,瞬間消失無蹤。

舒綿咬牙切齒:“你真夠可以的!”

怎麼能真的心安理得的讓女生載自己!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舒綿蹬的氣喘吁吁。

她額頭上生出了細細密密的汗,劉海粘溼的貼上去,鼓著腮幫子的樣子,像極了受氣的小包子。

林覺不由得翹起嘴角,拿紙巾幫舒綿擦了汗:“傻丫頭。”

“陸少,你最近怎麼喜歡上學了啊?”一個外號叫皓子的瘦高個湊在陸銘揚耳邊:“而且我聽兄弟們說,你今兒一大早就來上早自習了?”

婁澈去訓練了,位置是空的。

皓子直接無視老師,坐在陸銘揚身邊,一臉驚奇:“話說眉~姐呢?你最近不是在追……”

“給老子閉嘴!”一大早上就起床的陸銘揚,煩躁的趴在桌子上,困得眼皮打顫:“媽~的,讓老子睡一會兒。”

昨天晚上他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個女人。

陸銘揚想不明白為什麼,索性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他就開車到了學校。本來想著在門口來一個浪漫的偶遇,結果都等到上課了,連人影都沒見著。

那個女人今天竟然曠課了!

皓子見陸銘揚興致缺缺,厭煩的撇了撇嘴。如果不是他爹逼著他和陸銘揚來往,他才不會搭理這個廢柴公子哥兒。

皓子打了個哈欠,抬起頭的瞬間,看到舒綿走了進來。

美~女啊!

皓子一挑眉,吹起口哨:“美~女,晚上一塊蹦迪?”

舒綿走在林覺前面,愣了一下,她狐疑的往後看,叫誰呢?

“嗨。”皓子站起來,拋了個媚眼:“平胸小美~女,叫你呢。”

“操!”陸銘揚被聒噪的皓子吵得耳朵生疼,站起來的瞬間,一腳踢在凳子上:“你他~媽能不能閉嘴?”

班裡大多都是好學生,見狀噤若寒蟬,膽戰心驚的望著最後一排。

皓子鬧了個沒臉,訕笑著去拉陸銘揚:“陸少,我鬧著玩呢……”

陸銘揚冷笑,發現是舒綿的一瞬間,眉頭緊鎖,脾氣冒了上來:“你他~媽調~戲誰呢,這是老子看上的女人。”

班裡的學生驚奇的瞪大雙眼,在陸銘揚和舒綿之前掃來掃去。

這會兒有人想起來:“記得校花選舉的時候,有人在論~壇上爆料,說舒綿私生活很放蕩,交往了很多男朋友,放學的時候,還坐過老男人的奔馳,甚至曾經墮過胎……”

這人的聲音很小,但是在寂靜的教室裡,像一道驚雷。

“別胡說。”林覺立刻擋在舒綿前面,神色發冷:“論~壇裡無的放矢的話,只有白~痴才會相信。”

“草尼瑪!”陸銘揚反應過來,暴怒上前,揪著那人的領子:“老子割了你的舌頭,你信不信?”

話題中的舒綿臉色一陣青白,也不理會憤怒為自己出頭的陸銘揚,僵著臉色走回自己位置坐下。

終於從“兩男爭一女”的八卦中回過神來的羅莉,叉著腰張嘴罵了起來:“一個大男人,在人背後嚼舌根。你這樣的人考上大學,也是社會敗類,是人~渣,是蛀蟲!造謠女孩子,真是臭不要臉!”

當時論~壇鬧得沸沸揚揚,外校的人知道了,路上攔著舒綿,說給她一百塊,陪自己睡一次。

一旁的羅莉聽到都氣的夠嗆,撿起地上的石頭就丟那個壞蛋。

校外的人惱羞成怒,要動手打羅莉。

羅莉嚇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如果不是偶然路過的林覺打電話報~警,那個人也不會離開。

第二天,帖子就被刪掉了。

因為舒綿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這件事情也就淡了下去。

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人提起。

舒綿死死的抓緊手心。

她知道謠言的根源從何而起,這也是她無法辯駁的原因之一。

哪怕他不愛她,她也義無反顧,追了十年,原來興趣是可以培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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