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逝世23週年祭—23年前、23年後


王小波逝世23週年祭—23年前、23年後

王小波墓

23年前

1997年4月11日,王小波死了。

死了就是死了,是的,沒有別的意思,不管你願不願意,他死了。

是他選擇死嗎?不,他愛生活,愛親人,愛他的小說。

他就那樣死了,遺憾嗎?當然遺憾,他還那麼年輕;也不遺憾,因為我們還可以讀他,懷念他。

王小波曾說:“假如我今天死掉,恐怕就不能像維特根斯坦一樣說道:我度過了美好的一生;也不能像司湯達一樣說:活過,愛過,寫過。我很怕落到什麼都說不出的結果,所以正在努力工作。”

王小波逝世23週年祭—23年前、23年後


我們無法想象,23年前的今天,王小波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他的哥哥王徵在《我的弟弟小波》中,對王小波死因有這樣的描述:

當天晚上……很可能心肌梗塞……可他忍受了多少痛苦,只有上帝知道了……看到白灰牆上留下了他牙咬過的痕跡,死後牙縫裡還留有白灰。為什麼?為什麼他獨自掙扎,而聽到他慘叫的人卻沒能幫忙送他去醫院?哪怕聽見了的人去報警也好啊。

王小波逝世23週年祭—23年前、23年後

王小波雕像

好友胡貝回憶火化王小波的情景,當火化工按下按鈕時,機器居然沒有如期運轉。那位師傅請胡貝用胳膊頂住安放屍體的鋼架,機器才再次啟動,一點點將小波送入爐中……“小波是捨不得離開啊……”後來胡貝談起那天時,哭著說。

是啊,他文學事業才剛剛起步,他的有趣才剛剛為世人所知,他的黑鐵時代還沒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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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他們

李銀河:他的一生,浸淫在愛之中

小波說過:我會老,也會死,可是我不怕。在什麼事物消失之前,我們先要讓它存在啊。死是每一個人的歸宿,但在死之前,我們要讓自己的存在豐富多彩。

現在回頭看,小波的一生是神采飛揚的,他活過,他寫過,他愛過,他過了精彩的一生,然後就飄然而去。

我愛過他,我仍然愛著他,他的一生,浸淫在愛之中,這是生命最美好的狀態。我已經終生浸淫在愛之中,直到生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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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銀河與王小波

王蒙:王小波—難得明白

王蒙是有話語權的圈裡人評王小波為數不多的一個,他曾寫文:王小波當然很聰明(以至有人說,他沒法不死,大概是人至清則無徒而且無壽的意思),當然很有文學才華,當然也還有所積累,博聞強記。他也很幽默,很鬼。他的文風自成一路。但是這都不是我讀他的作品的首要印象,首要印象是,這個人太明白了。

從王小波身上,我深深感到我們的一些同行包括本人的一大缺陷可能是缺少自然科學方面的應有訓練,動不動就那麼情緒化模糊化姿態化直至表演化。一個自然科學家要是這種脾氣,準保一事無成——說不定他不得不改行寫呼籲性散文雜文和文學短評。

“那些連他散文都沒讀過的人真是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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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則臣:王小波給當代漢語小說鬆了綁

徐則臣認為:中國當代的作家裡,眼下享受到王小波這等榮光的可能沒幾個,他是當代在民間真正實現了經典化神話的作家之一。

他說,王小波和王朔解放了漢語小說的敘述,給當代漢語小說鬆了綁。而小波實現了小說“敘即是議、議也是敘”的可能。

他的寫作技巧和形式感模仿者多,但都缺少高拔的視野與識見,思想力不足以穿透和同化小說的敘述。

韓松落:《青銅時代》有一種寶石的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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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松落評《青銅時代》:整本書都有一種在秋天的長路上甩著手行走的味道,走也走不完,走也走不到盡頭。《青銅時代》始終有一種寶石的豔光,伴隨著我的整個閱讀過程。”

“我無比懷念的,其實不是王小波,而是他身後的那個年月……無雙還可以尋找,紅拂也沒有老去,王二一步步走進星星的萬花筒,唱自己的歌,做自己的詩人。”韓松落說。

蔡駿:至今尚無人能再像他一樣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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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始吃喝、談笑,度過這漫漫長夜。當戶外梨花飛舞,雪光如晝時,人不想沉沉睡去。這種感覺,古今無不同。”《立新街甲一號與崑崙奴》這個場景,蔡駿印象極深。

“古今無不同,這是在王小波小說裡經常出現的詞彙,如此言簡意賅,卻說出了一大真理,不僅在歷史、文學甚至哲學,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之中,處處都是古今無不同。”

“王小波是如此獨特,離開了20多年,至今尚無人能再像他一樣寫作。”

綠妖:筆名來自《綠毛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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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經歷:傍晚時分,你坐在屋簷下,看著天慢慢地黑下去,心裡寂寞而淒涼,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剝奪了。當時我是個年輕人,但我害怕這樣生活下去,衰老下去。”18歲,綠妖第一次讀到《沉默的大多數》中這段話,引為同類。

“綠妖”這一筆名,就來自王小波的小說處女作《綠毛水怪》。“這本小說與閱讀者是從感受到感受、從靈魂到靈魂,誰在少年時讀過這樣的小說,他的一生就再也無法滿足於平庸。”綠妖說。

讀了王小波的書就像在靈魂裡植入了一個魔鬼,它不停地對我說:“人生不可空過!”

果然,綠妖轉身,徹底告別了縣城的沉睡人生,成了和王小波筆下的線條、無雙、紅拂、陳清揚一樣,在塵世中尋覓自由的人。

張天翼:他告訴我,哪種生活值得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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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文學獎獲得者、北大才女張天翼,80後的她出版了多部作品,其中已有小說被改編為電影。她之所以對“寫小說”有強烈嚮往,也是因為王小波。

“多年後,我曾多次回想當時的體驗,就像酒徒回憶自己第一次嚐到酒的味道。我以前從沒讀過這樣鬆弛,但又出奇飽滿、發光的文章,那種奇特的敘述方式,讓人全神貫注,心裡充滿了快樂和一種朦朧。”這是她第一次讀《一隻特立獨行的豬》的記憶。

張天翼說,王小波雜文帶來的快感,是如同流落荒島數月終於獲救回到文明社會、跨到淋浴熱水噴頭下洗澡,那種水流衝過每個毛孔的舒服痛快;而他的小說,拓寬了中文小說的邊界和疆域,增添了幽默感和前所未有的智性的樂趣。

張佳瑋:王小波是我們時代的第歐根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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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佳瑋覺得王小波教了他許多,羅素、馬爾庫塞、卡爾維諾、奧威爾、莫迪阿諾、維特根斯坦等這些大師都是因為王小波的推崇。

王小波的地位,無需討論。對有些人來說,完美刻畫時代之樣貌是大師,對有些人來說,尋求語言的突破和重塑是大師。一如《尋找無雙》序裡所引的《變形記》之詩成大論而言:吾詩已成,不可毀滅。

王小波於我們,是曾經生活在這個時代的第歐根尼。

王小波逝世23週年祭—23年前、23年後


留給我們

王小波死了。

但他卻活在一切年代裡。離世至今,他的書不斷地再版重印,追隨者越來越多,這在中文百年文學史裡已是奇觀。

他從文字中走了出來,像極在公園木椅偶遇的某位大叔,嬉笑著看著我們,那麼漫不經心,那麼隨心所欲的和我們閒聊,卻明析著我們的混沌,警醒著世人。

腐朽的傳統與虛偽的權貴在他面前轟然倒塌,他完成了另一種可能,他再造了一個世界。他不是作協會員,但華文文學因他的存在,在當代世界文學史上多了驕傲的資本。

王小波逝世23週年祭—23年前、23年後

王小波 1952—1997—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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