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 黃宙輝 通訊員 刁宵華圖/文瑤
“在練習基本功時，如果我們的動作不規範便會捱打。”徒弟歐凱明在紅線女舊居直播時說：“紅線女老師打人很疼的。”
4月23日，由廣州市文聯主辦的廣州文藝市民空間“大師下午茶”直播間，邀請了著名粵劇表演藝術家、中國戲劇梅花獎“二度梅”得主、廣州市戲劇家協會主席歐凱明作“導遊”，帶領粵劇愛好者走進紅線女舊居，重溫一代粵劇大師的傳奇風采，追憶自己師從紅線女的學藝故事。
“這座舊居是我在廣州的第一個家”
紅線女舊居位於廣州市越秀區華僑新村。紅線女自上世紀五十年代回國之後，這裡便成為她創作、練唱、書畫，與友人暢談藝術，與學生探討唱腔的地方。
2015年，紅線女舊居對外開放，吸引了眾多戲迷前來參觀。 “這座舊居是我在廣州的第一個家，在這裡生活的那段時間是我粵劇藝術生涯的轉折點。”在歐凱明的回憶裡，這棟建築的意義不同尋常，“29年前，也就是1991年，紅線女老師在這裡給我‘過堂’（即面試）。”
當時，在一眾領導大咖面前，年輕的歐凱明有點緊張，於是紅線女親自彈琴為他找調門。歐凱明唱完一曲後，紅線女立刻誇他聲線比電視上看到的還要好。
在廣西出生長大的歐凱明怎樣來到廣州的？原來，當時受香港傳進來的影視劇影響，曾經風光無限的粵劇一度消沉，觀眾群大量流失，而歐凱明也一度處於無戲可演的窘境。
就在此時，歐凱明收到了紅線女老師拋來的“橄欖枝”。為了爭取歐凱明，紅線女還親自飛到廣西找到有關領導，並向他們鞠躬。當時的場面讓歐凱明非常感動。最後，歐凱明正式調到廣州紅豆粵劇團，紅老師為粵劇留住了這株“好苗子”。
“她與學生同吃同住，手把手教導”
紅線女為粵劇的傳承勞心勞力，只要發現好苗子，都會接到家裡來同吃同住，手把手地教導。紅線女舊居里到處留有粵劇的印記，讓鏡頭前的歐凱明觸景生情，勾起他的溫暖記憶。在紅線女的一幅肖像畫前，歐凱明回憶起紅線女帶著他去拜訪曹禺等各路文學藝術大家的情景。
在書桌前，歐凱明憶起，當年現代戲《家》開排的時候，紅線女曾告誡他，先耐下性子讀通巴金的《家》《春》《秋》小說，瞭解這特定的時代，弄清楚人物間的不平常的關係。
紅線女如家人一般的殷切教誨讓歐凱明深深銘記。而在他教授學生時，他也要求學生多讀書，增長見聞閱歷，“這樣才能在粵劇的道路上走得更遠、更寬廣。”
歐凱明還提到，紅線女平時喜歡指揮紅豆粵劇團的學生唱《團結就是力量》，早課之前大家合唱這首歌，然後才開始一天的訓練。他與黎駿聲等師兄弟幾十年不變的深厚情誼，便是由紅線女培養出來的。歐凱明認為，“粵劇之所以能申請成為世界級非遺，在全球範圍內有影響力，就是因為華人、粵劇人的團結。”
舊居的一樓是客廳，當年紅線女便是在這裡接待了周恩來、鄧穎超夫婦，並請他們品嚐粵菜。歐凱明坐在客廳沙發上回憶起紅線女的一些趣事。
“紅線女老師‘打人很疼’。我們在練習基本功時，如果動作不規範便會捱打。這是為了讓學生記住什麼是錯的。但是動作做得很標準也會挨一下，這是讓你記住這個動作是對的。”歐凱明坦言，這些小懲罰並不會傷身體。他認同粵劇行當“不打不成器”的說法，“這是為了形成肌肉記憶，其實是很科學的訓練方法。”
“我必須守住紅豆粵劇團”
1990年，著名粵劇大師紅線女創建了廣州紅豆粵劇團，擔負著繼承和發展馬（師曾）、紅（線女）流派藝術的重要任務。從1992年算起，歐凱明在紅豆粵劇團度過了將近30個春秋，還當上了紅豆粵劇團的團長，對該團感情甚深。
“我不離開，一直待在紅老師創辦的紅豆粵劇團，也是一種感恩。”歐凱明說，“紅老師在生的時候，我不敢走，也不好意思走。她去世之後，我就更加不能走。我必須守住粵劇這個舞臺，守住紅豆粵劇團。為粵劇的傳承，盡我的職責。”
被觀眾問到在他心目中紅線女是什麼形象時，歐凱明說：“紅線女是‘人民的藝術家’。她已經成為粵劇的一張名片，正所謂‘有華人的地方就有粵劇，唱粵劇就有人唱紅腔’。”
當時在香港，紅線女不僅僅是粵劇演員，還是大紅大紫的電影明星。然而她放棄了名與利，放棄了優厚的待遇和優越的生活環境，毅然回到百廢待興的新中國，為粵劇傾盡一生心血。
閱讀更多 金羊網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