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我很了不起

假如有一年我特別的印象深刻,那麼一定是去年。因為從我糟糕的記憶來看,我除了去年也記不起別的那一年,所以每年我都對去年還有比較真實的記憶,可每年的去年到底那個深刻,我卻不知道。管我呢,就當那個去年吧,就當這個去年吧。

這一年是奔走的一年,時隔多年以後的我再一次外出謀生。臨走前我對外出後的日子是萬分的焦躁,從住處到飯食,從營生的辛苦到能不能多掙錢,我都給自己下了最壞的定義,所以每到一處我都萬分的慶幸,因為比我想象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很顯然,生活比想象的壞,做事要比想象的好。這也算一種中和吧,使生活跟做事分在了天平的兩端,沒有在一處壓死我。看來老天對我還算不錯,沒有弄死我的打算。但我並不想感謝老天,因為它還是不開眼的時候多,要不它打雷就該有個準頭。

在每天十個鐘頭的勞累後,在別人躺在床上舒服的玩個遊戲,看個視頻,瀏覽一些個畫皮主播的搔首弄姿,跟異性扯扯淡的時候,我卻不知道把不多的休息的時間用來做什麼。我沒有那些愛好,雖然我也想入迷在頭腦空洞的時間裡,讓麻醉般的身體去透支一點快感。於是我開始組織自己頭腦裡的片段,經過一些拙劣的加工,用毫無顧忌的張狂勁兒,把思緒變成了文字,還用我以為的小說的形式寫成我的各種“記”。這些“記”也就理所當然的成了我的作品吧。我沒有計算過寫了幾個字,但幾萬總是有的吧。這幾萬字在別人看來實在太少了,在我用有一點時間的晚上書寫起來就太難了,不少了。憑這個我就該對自己說,你很了不起。別人瞧不起咱,咱自己誇一句總行吧。

雖然我苦逼的生活閒暇實在少的如錢,但我除了寫了幾個字,還看了一些書,這就比不讀書的一般人從感覺上高級了不少,雖然我不知道誰是一般人。這得感謝發我工錢的老總。是人家給了我能開小差的營生,讓我能偷偷入迷的在做事的時候看書。說起來也是奇怪,開小差的時候能抓住任何的一點時間來讀,可在屬於自己的時間裡卻沒有那麼寸光寸金的感覺。可能在做事的時候讀書覺得有錢拿,在自己的時間裡沒有錢賺吧。不管怎樣,書我是讀了,而且很痛快。但如果不用做事只讀書,老總還發我工錢就更好了。

今年呢,也是離婚的第二個年頭。有人問起我的感覺?坦白說,離婚這件事還是很麻煩的。它不僅能牽扯到兩個人,還有孩子,還是雙方家庭的對峙,總之很難利索。電視裡的好聚好散的光景,你不會在現實生活中看到;外國人的分開了,還能哈哈哈的聊聊,你更是別想。這中間永遠存在著一個至尊寶,駕著七彩祥雲在你頭頂盤旋,但它不是感情的象徵,儼然一個丈母孃的嘴臉,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面目,橫亙在你死我活的道路上,給閨女打氣。扯遠了。看來第二年的頭一個感覺還是戾氣重。不過,我要是說句都是被你逼的,是不是能達到從女人嘴裡說出來的效果呢?

還是談談感覺吧。要說好跟壞,我不會嘴硬的說湊合皆下賤,唯有離婚高。但在有好有壞的日子裡,好還是大過了壞,所以離婚還是對的,從經濟上看我還是賺了的。我能一個人掙錢維持家庭的運轉,把家庭打理的井井有條,使我們爺仨想吃豬肉就吃豬肉,把電視裡看到的又當爹,又當娘在現實生活中玩的出神入化,大有得道的苗頭,光憑這個是不是配自己對自己說一句,你很了不起。套用特朗普捱了炸時說的一句話就是,到目前為止,都挺好。

當然,好事還是有的。比如真有瞎了眼的女人會看上我這個帶著兩個兒子的窮鬼,條件是我如果給她買個房子的話她什麼都不介意。先不說我介不介意﹎﹎男人也好像不配介意﹎﹎我第一個從腦子裡蹦出的想法是政府的失敗,因為偌大的國家難道還造不出一個照女人臉的鏡子嗎?不過出於我銀行卡的實力,我還是想滿足人家一下,不就一個窩嗎?於是我跟人家說,幾個房子我還是買的起的,就是不知道你要住楊木的,還是梧桐木的,還是松木的?在我等著她挑的時候,我懷著當了爹時候的激動心情……天知道我為什麼聽到了一個滾字?難道她要住柏木的?好傢伙,眼光倒高。可柏木的沉的不行。我抬過。

就這樣我錯過了一個瞎了眼又重見光明的女人,但骨子裡我是喜悅的。如果她光明的雙眼看到我喜悅的樣子,一定會唱跟我兒子一樣的歌:你笑起來真好看,想春天的花一樣……而我又怎麼不知道呢?我也因此得到了一個教訓,就是往後但凡幸遇瞎眼的女人,我直接送柏木的,雖然價錢貴了許多。

我這三八的一年就這樣擁有了一個三八的插曲。過去後我開始審視自己,後果就是我發現我真的老了,不是鏡子壞了。前幾年我照鏡子,從小就有的白頭髮要花兩眼或三眼才看得到,今年一眼望去就有蓋過黑髮的架勢,並且抬頭紋也多了好幾道,就是不抬頭,痕跡也消失不了,像魚尾紋一樣的定格在那裡。有人說,人是一瞬間老的。這一瞬間在我是一年。我是一年變老的。從前我並沒有想到過老,因為那是遙遠的事。現在我不想也到了。老大都讀初中了,眼看就到了我開始謀事做的年紀;老二也上了兩年的小學了,並且敢從家住的西頭,跑到村莊的東頭去找小夥伴玩耍了。老就這樣開始在我三八的一年出現在我的大腦裡,可看看我住的祖宅,看看只能送人“木頭房子”的銀行存款,看看老大說這次去學校帶兩百,老二底氣十足的說交五十,我趕緊不再照鏡子了。

既然錢的沒有,我就希望煙儘量不要漲價。可年關了,我去買菸,竟然沒有廉價的香菸了。照小賣部老闆的話,是要過年了,菸草公司就不給你送便宜的煙了。我心想,這菸草公司真仗義,知道要過年了,逼著讓人們抽點好煙,過個好年,但他不考慮我的口袋。你說豬肉貴就貴吧,反正我家養豬,別的物價就不能照顧照顧靠養豬為生的人家嗎?

總之我這樣的弱勢群體中的弱勢群體(男人是弱勢群體,帶孩子沒媳婦的男人是弱勢群體中的弱勢群體),就這樣活了一年,並且咬牙也要說還不錯。不過最後我還是想噁心的談談我生。

記得看李敖先生的訪談。先生說出獄的時候,女朋友跑掉了,被丈母孃瞧不起,被朋友出賣,感覺天塌了,人生歸零了。先生的這些經歷我也經歷了,不過我不是人生歸零了,我是成了負數,因為我還有兩個小孩子。在人生奔潰的關口,我會發現,我讀過的任何的書都不能給我聰明的道理,親朋好友善意的安撫也不能使我振作起來。我的頭腦是麻木的,被許多打擊敲打著,幾乎炸掉了。我想不起我怎麼熬過一天天的,可能想不起,可能麻木,時間也就不存在了,我只是被空間包圍著,還有一絲氣息的肉體。但就是這半死不活的狀態,我頭腦裡一個偏僻被遺忘的角落裡,還記得早起該叫孩子起床上學,是時候該給孩子做飯了,拿起一本並不能幫我的書我還短暫的看得進去。這或許就是從奔潰的崖邊把我拉回來的手。現在想,我的負數還是幸運的,因為我還有我的孩子。我生不易,挺過來離不開孩子的小手。像先生說的那樣,哇,我好高興……因為我再也見不到老妖婆了。

2019我很了不起


總之一年就這麼過去了,2020依舊的依然依舊,不依舊的依然以後依舊,最好依舊裡邊包含了“我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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