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二三事

疫情烦扰,无处可去,天色沉沉,望尽天涯。思念在心头化作相思蝶鸟,泪尽流;缠缠绵绵,心碎处,风吹雨落,我隔着厚厚的黄土想你——外婆。

外婆决定远行,不留一丝眷恋。

三月到了,您这个爱花的人已唤不醒。历尽三年的别离,使我更加思念有您的岁月。外婆幼年丧母,是同母异父的姐姐养大的,虽然家境比较富裕,但缺少母爱的呵护,使外婆把谁都关爱倍加。小时候到外婆家,外婆经常把窑顶挂的小笼拿下来找几个馍馍片,或者米黄,偷偷的塞我手里,一来安慰我思家心,二来借机给同龄早到亲戚朋友发一点。那时总感觉那个小笼神秘莫测,怎么有那么多好吃的。常听说,外婆从外面带回消瘦路客,倒碗水,给个窝窝头。挂在外婆嘴边的一句话,出门人不安锅,恓惶。我们原上人见了母亲常说,那次那次在你妈家吃的饭,外老对人可好里。外婆一生把母爱撒于南北二塬,如果将粉丝外婆至少有大几百。

外婆是个话唠,没读过一天学,也没人给她教社会学,心理学,生活哲学。每次到外婆家,只有外婆说话的份,外爷话常常被打乱,有时外爷生气了——好、好你说,有时眼一瞪,有时生闷气。外婆置若罔闻,自顾自的给来客讲村新鲜事。我年幼时看见那场面,好害怕,现在回忆,多么和谐的演奏模式,有高音,低音,托音。外婆走了,再也没有那场面了,外爷苍老了许多,如果话唠外婆与外爷再来一次合奏,我想听起来一定余音绕梁,高山流水了。

外婆是细目(吝啬)。年幼时尝尝到外婆家,外婆家的大门,一扇写忠,一扇写公,公正的宋体令人望而生畏。大门顶上放着扫芊,母鸡最喜欢在那生蛋,咯咯蛋咯咯蛋,我生了一个蛋,公鸡迎着,真个真个。随着公鸡音起,我关住大门,看着忠公,爬上了大门顶。外婆说那是我鸡下的,妗子说是她鸡下的,手拿着鸡蛋慢腾腾下来,不知该给谁,我在院子犹豫时,外婆说是不是那只没尾巴鸡下的,我说是,晚饭白面片片打鸡蛋有了。细目外婆令我吃上了。

外婆老了,妗子走那一年,外婆老了许多。妗子在世时,啥时间院子都有几个村妇,唱耶稣歌,拉家常,人气旺得很。两三年妗子院落常常是枣花落尽槐花开,桃须弥漫院落长。外婆搬上来了,院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这娃妈,她婶婶什么的又来来往往。

外婆走了,走的那么匆忙,留在世上的话是——芳芳,让奶上个厕所,昏迷一天,就撒手人寰。安葬外婆时,外爷落泪了,从未见相恶的外爷为谁红过眼,那晚外爷哭了,像小孩似的,嘤嘤嘤嘤啜泣不停。

一缕思念寄春雨,两世重隔眼朦胧。音容犹在慈祥笑,片片追忆祖孙情。清明时节雨纷纷,约定祭扫外婆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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