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當一切塵埃落定,一切只不過是過往雲煙

“我看見麥其土司的精靈已經變成一股旋風飛到天上,剩下的塵埃落下來,融入大地……我的時候就要到了,上天叫我看見,聽見,叫我置身其中,又叫我超然物外,上天是為了這個目的,才讓我看起來像個傻子。

這部小說以麥琪土司的傻兒子的視角,寫了一個時代的對權利慾望的爭奪!

其實每一個人,每一個時代最初的朝氣蓬勃,到霞光萬丈,最終都會繁華散盡,

你看!一注光線穿過那些寂靜而又幽暗的空間,便照見了許多細小的微塵漂浮在空中,像茫茫宇宙中的那些星球。

一地的塵埃,只是有的人活得灑脫,有的活得掙扎,有的活得熱終究是從絢爛歸於平靜!


《塵埃落定》:當一切塵埃落定,一切只不過是過往雲煙

手機拍的夜幕下的布達拉宮,是我最愛的一張照片


傻子是麥其土司酒後和漢人老婆生的,但他十三歲後竟有了神奇的預知能力!國民黨黃初民黃特派員讓麥其土司種罌粟成了最富有的土司,但傻子告訴父親來年種糧食,竟讓父親糧食裝滿糧倉,其他土司高價求買糧食!

為了躲開土司繼承人紛爭他在麥琪家族邊境,建立城鎮,進行貿易來往,在邊界上收稅,設立銀號,成為了最富有的不是土司的土司!他看出麥其土司為了躲避仇人復仇,故意裝衰老,而讓大兒子做了替罪羊的事!也明白父親兩次割翁波意西舌頭原因!知道門巴喇嘛、濟嘎活佛平時相處如仇人一般!

他靠智謀娶了最漂亮的茸貢女土司的女兒塔娜!身邊土司來到他的小鎮,他讓妓院的女人毀掉了土司們的身體!麥其土司因為受人挑撥和紅軍開戰,他帶領家奴奔回老家,親眼看到炮火讓麥其土司變為塵埃,最終因為紅軍政策做了最後一個土司,卻被仇人殺死在床上!

在權力面前,人什麼也不是

“活佛激動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個勁兒的對土司太太躬身行禮。照理說,他這樣做是不對的。一穿上黃色的襯衫,紫色的袈裟,他就不是自己了,而是眾多神佛的代表,但他把這一切都忘記了。”權力可以讓麥其土司變得更年輕,甚至為了權力他讓他的大兒子做了替死鬼。

當他知道復仇者找上門時,他就裝出一副生病的樣子,讓復仇者以為他將要死去,將要把土司的位置讓給他的大兒子,所以大兒子成了他的替死鬼,結果大兒子死了,他卻變得更年輕了,這是權力的功效。


另外,藏族的宗教文化氛圍濃厚,同時這也是《塵埃落定》裡最為體現阿來民族作家的地方。

小說中塑造了為土司效力的喇嘛、活佛,為傻子治病的神藥,神巫們求雨的戰爭,都體現了當地的深厚宗教信仰。從全篇阿來的小說情節構建來看,也自然而然包含了一種宗教文化信仰。

學者李建說:“《塵埃落定》寫出了人生的無常與虛幻,讀《塵埃落定》如同咀嚼人生的苦難,這正對應著佛教的‘人生皆苦,一切皆苦’、 ‘生本不樂’的虛無人生觀”。

《塵埃落定》:當一切塵埃落定,一切只不過是過往雲煙

我自己拍的巴松措的經幡


而作為一個漢族人,我們沒喝過酥油茶,不瞭解神巫,吃的是米飯,宗教信仰也不強烈。所以“中原”的作家寫不出《塵埃落定》,這也是為什麼《塵埃落定》一出版受到“阿來能靠此拿諾貝爾獎”的稱讚。

從這樣的反響就可以側面看出漢藏文化的差異,正是物以稀為貴,“中原”作家們的好作品那時也不少,但阿來寫的是我們不熟悉的藏域文化,其文筆也不像許多作家那樣中規中矩,帶著一種魔幻現實主義敘述這樣一種吸引人的文化故事被挖掘出來後受到好評也是理所當然的。

談到族別時,阿來會幽默的說“自己是個遠緣雜交品種”。而正是這種異質成就一種新的文學創作風格,這樣的不常見的少數民族史詩讓阿來在新星輩出的時代為我們熟知。我們的銀號往來的銀號的紙條就行了。


藏族由於地理環境相對來說是比較封閉的,經濟發展也不如外面的世界,在經濟發展以及與外界的交流上漢族地區可以說是更有優勢的,這是民族間的發展差異,在麥其土司的頭人背叛倒向汪波土司並引起領土糾紛時,麥其土司的解決辦法是進城找政府。

黃師爺從漢人那裡帶來了槍炮幫助麥其土司成為這片土地上實力最強的土司;從漢地引進的罌粟;

從作品中我們更多的時候看到這樣一個區域它的發展是在逐步向漢族靠攏的,在小說的結尾,這片領域接受了來自漢地的解放軍的管理,土司制度從此永遠消失在了中國的西南角。

與國外的比較中,能體現這一點的人物雖然不起眼,但在作品的宏觀層面上卻創造了一個更為廣闊的視角,在這片土地上走出去的那部分人反過來同留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形成了對比,巨大的差異再一次體現了這片藏域的封閉。

對他們來說,陌生的除了漢地還有遙遠的印度和英國,在塔娜同傻子談起如今我們口中的避孕藥時,傻子心裡是這樣想的:“印度本來就有不少神奇的東西,英國人又帶了不少神奇東西去那地方。所以,要是什麼東西超過我們的理解範圍,只要說是從印度來,我們就會相信了。


《塵埃落定》:當一切塵埃落定,一切只不過是過往雲煙

手機拍的尼洋河旁邊的瑪尼堆


《塵埃落定》這樣一部史詩般的文化作品,以藏地生活為背景,滿足了許多人的獵奇心理,小說中關於藏地風物,故事傳說的描繪為我們展示了不同於中原的獨特的邊地文化,可以說這樣的優秀的文學作品的產生是處在文化的巨大差異之下的。

一方面是作者阿來本身所體驗到的藏地的現實狀況、歷史文化,他的漫遊行走、風餐露宿的生活經歷,他感受到的漢族與藏族的差別。

另一方面是在作品中的我們讀者所能感受體會的通過阿來的筆放大的更為明顯的差別,而這些都要歸因於兩地的文化的碰撞,藏地經歷了無數年的封閉歷史,在這樣一個階段開始走向開放,

不管這樣的與外界的交流是否是主動的,漢族文化甚至遙遠的外國文化和當地文化已經開始融合,也正是這樣的融合的過程中激化的矛盾,讓人一開始難以接受的差異,這樣的大背景下促進了《塵埃落定》的產生。


《塵埃落定》:當一切塵埃落定,一切只不過是過往雲煙

大昭寺前的朝拜,那次去的時候,人不太多


與電視劇的比較:

我是先看了電視劇再來看這本小說的,當然,阿來的小說的語言是非常精彩的,但是電視劇在處理上的有一個地方的細節我覺得比小說好,就是關於三太太央宗生下的孩子是一個死孩子時,小說裡什麼都沒有寫,就是按照門巴喇嘛占卜的那樣,說罌粟會迷惑麥其土司給麥其土司帶來災難,麥其土司搶了下面一個頭人的老婆做了三太太,並且殺了那個頭人,直接導致後來的殺手復仇,央宗太太生下了一個全身烏黑的死孩子。

電視劇裡這個細節就處理的比較好:因為身為漢人的二太太知道鴉片的作用,所以三太太懷孕時,二太太故意和央宗套近乎,看起來待她如親姊妹,她當然不希望三太太再生出一個兒子來,這樣會威脅到他傻子兒子的地位,所以她說鴉片能管頭疼,能讓人忘卻一切煩惱,她每天帶著央宗在自己的房裡抽鴉片,所以最後生出來的孩子是一個全身烏黑的死孩子,小說裡沒有這麼些,讓人們相信似乎是門巴喇叭的預言實現了,這個可能是藏族人們的信仰問題,

讀到後面,我們才發現傻子才是最大的智者,一切看穿不說穿,如果說整篇小說前面都體現了他是一個智者的話,但是在小說的後部分有兩處細節卻體現了傻子的人性的複雜

一是殺手在來殺土司復仇的時候,麥其土司裝病讓他大兒子做了替死鬼,在這個殺手遲遲下不了手的時候,傻子特地穿上了那件紫色的衣服,帶著仇恨的紫色衣服給了殺手一種無形的以力量,因為傻子知道殺手就躲在他旁邊,後來的時候他再也沒有穿過這件紫色的衣服,傻子明白父親的用意並且和父親配合得天意無縫,借殺手的手除掉了自己的哥哥。

二是銀匠和卓瑪的愛情最後的結局,銀匠是那樣愛著卓瑪,為了卓瑪而失去了自由人的身份,情願成為麥其家的奴隸,最後的結局傻子應該還回銀匠自由熱的身份,讓銀匠和卓瑪生活在一起啊,可是最後在銀匠去看卓瑪的時候,傻子卻送給銀匠一大筆錢,讓銀匠去妓院找快活,而且傻子明明知道那些妓女都是染有梅毒的。

這裡,我讀不懂傻子的人性。也許是我們漢人和藏族人的思維方式不一樣,關於這裡的復仇,我也是覺得很奇怪的,一直不明白,復仇似乎是一種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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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當一切塵埃落定,一切只不過是過往雲煙

大昭寺的一角


柳輕煙:中學語文老師一枚,熱愛學生,熱愛文字,左手執粉筆,右手繪人間冷暖,在苟且的生活中不斷地尋找著詩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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