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對於在外的遊子來講,也許是常回家看看的桑梓

故鄉,對於在外的遊子來講,也許是常回家看看的桑梓

故鄉,對於在外的遊子來講,也許是常回家看看的桑梓

《詩經·小雅·四牡》是一首反映當時小吏當差在外,深情思念父母、懷念故里的哀怨詩,詩中寫道:“王事靡盬,不遑將母。……豈不懷歸?是用作歌,將母來諗。”說的是:“官家差事沒個完,哪有時間陪老母。哪能不想把家回?這是我的思鄉歌,兒將母親來思念。”詩中小吏為了辦差,長年累月在外奔波,每當想起家中父母,心中甚是內疚自責。思之切,孝未盡,小吏心中充滿埋怨、傷感和無奈,唯有作詩誦唱,以表述對父母的思念,緩解心中的憤懣和內疚。這是天倫的思念,也是盡孝而不能的懺悔,更是“欲報之德,昊天罔極”的感恩之情。

這是兩千多年前,小吏的生活實況和心理寫照。孔子也許正是基於這種天倫的糾結,從儒家孝道出發,向世人提出了“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這一倫理觀點。

孔子此話載見《論語·里仁》篇。全話可分兩層意思,一是父母在世,儘量“不遠遊”;二是如果一定要遠遊,也要“遊必有方”。

“遊”,指的是“遊宦”(遠離家鄉在官府任職)、“遊仕”(外出求官)或“遊學”。而“方”的所指,學術界莫衷一是。如方向、地方、去處、方法、目標等等釋義,甚至還有人認為,“方”通“謗”,意指父母在,如遠遊的話,一定會遭到詛咒。真不知,是古漢語內涵豐富,還是我們過於聰明,又或是兩者兼而有之。我們何必一定要糾纏字面的釋義呢,何不從其意思入手?當然,我們確實難以復原先秦時期“方”的含義,亦不知孔老夫子為什麼要這麼難為後人,但結合該篇前後行文來看,其意是指“不要讓父母過於擔憂,否則就是不孝”。至於用什麼方法讓父母放寬心,那就多元了,因人、因事而異。也就是說,既然“方”字的具體釋義難以共識,我們大可不必糾纏困惑,何不從孔子所倡導的孝道去理解其意思內涵呢?亦如莊子的思維方式,從“言不盡意”中理解其真意,“得意則忘言”。

是的,孔子並不反對遠遊,因為人類社會活動不可能不遠遊,而他本人一生中亦屢次遠遊,甚至是“長遊”。據說,孔子是其父母“野合而生”,三歲喪父,十七歲喪母,而他一生中屢次遠遊,都是其父母去世後之所為:第一次出國是十九歲時去宋國,第二次出國是去鄭國,在後來“周遊列國”的時間累計就達十四年之久。如此看,孔子他老人家還真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也就無所謂“有方”與“無方”了。

時至今日,人口的流動和遷徙成為了社會發展不可或缺的資源條件,遠遊已是社會常態,我們甚至可以肯定地說,當下一二線城市起碼超過半數的戶籍居民其籍貫非現居城市,如果加上非戶籍流動人口,這個比例將大得驚人。假設孔子在世的話,我們不知道他是否還有話要說,不過,他不說也不要緊,“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依然適用於當下。

當然,能和父母在一起何樂不為,既能照顧父母,亦可得到父母的恩澤。可是,為了生計和事業,我們又不得不遠遊,但切記孔老夫子的“遊必有方”,不要讓在家的父母過於擔憂。而這“有方”,可以是一條短信,可以是一個電話,可以通通視頻,可以常回家看看;但也不要忽視了身體健康,遵紀守法,事業有成。這樣,於父母,則心安少憂;於自己,則孝敬盡責。

遠遊,也就是背井離鄉,而遠遊之人也就成了遊子。正因為有了遊子的背井離鄉,也就有了無解的離愁別緒,這是潛藏於每個人心底的情感,是對那山、那水、那人、那狗的無限思戀。它堅硬又柔軟,厚重又縹緲,美好又酸澀,清晰又模糊,情感因眷戀而無奈,因顧盼而傷逝。

故鄉,對於在外的遊子來講,也許是常回家看看的桑梓,也許是偶爾光顧的故里,又或許是難以回去的家園,但肯定是魂牽夢縈的記憶。她是里弄的老水井,是巷道的青石板,是房前的老樹,是屋後的園子,是爺爺奶奶的疼愛,是父親母親的嘮叨,是家中的老黃狗,是懷裡的小花貓……

舀一瓢老井水,有天地靈氣的甘甜;走一趟青石板,有人情世故的溫暖。小巷裡炊煙裊裊,升騰著一幕幕孩提時往事;屋簷下風鈴悠揚,飄蕩著一曲曲少年之情懷。可如今,物非人非盡滄桑,故鄉已不再是你生於斯,長於斯的故鄉,而你也不再是桑梓樹下的你,記憶中的一切,總會離你漸行漸遠,又或是你離她漸行漸遠。

維桑與梓,必恭敬止;背井離鄉,情愫長愁。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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