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和你在一起(作者 王若水)

人在旅途:和你在一起(作者 王若水)

和你在一起,是我小時侯摟著你的脖子最幸福的甜言蜜語。

和你在一起,是我長大後為你許下的最美麗的諾言。

今晚,我站在這個城市燈火輝煌的廣場上,對著一彎明淨的月亮不由得萌生了一種悵然所失的輕愁。是一日近一日的中秋吧,還是數日沒能回去看你而有的思念。

我的目光在城市夜晚的上空穿梭,關於中秋,關於月亮,關於家。初秋的夜,微涼而潮溼的風,斜吹過我飄揚的長髮,散落在萬家燈火的溫馨中。

我的思緒裡溢滿了你慈愛而熟悉的笑容,異常的思念起了你灶前的米香和桌上的碗筷。

早上祖母來電說:"中秋節快到了,你回家過節麼。"

我確定了回家的時候,她的語氣由試探轉變成欣喜,而我卻站在八點鐘忙碌的上班人潮中流下了自責而溫暖的眼淚。

大學的時候,每每中秋和國慶遇到一起,放假回家,祖母總是把家裡最好吃的月餅避著弟弟妹妹等我回來,有一次中秋和國慶相差一個月,回家時居然啃不動她從冰箱拿出的月餅,那種幸福的感覺曾經滋養了我成長歲月中了無邊際的家愁。

家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多年以後有朋友問我,我說家是一塊啃不動的月餅,他不能懂。

祖母孫輩五人,獨偏愛與我,大學畢業的那一年,父親對我說:"回老家工作吧,那裡有奶奶。"

那時候,我已經習慣了那座我生活了四年的江南小城,並在那裡種植了自己美麗的夢想,可看著父親日益起色的事業,想著老家日日蒼老的祖母,我的情感遊離於夢想和對祖母日積月累的牽掛間,父親已不再多說話。

八月裡,我回家去看祖母,帶去父親近乎昂貴的禮物,十五的那晚,在老家,父親新落成的樓房裡,祖母興致特好的燒了一桌豐富的菜餚,像過年的時候,伯父和父親他們都回來一樣隆重。對她,雖然只是我一個,卻足以彌補她所有在外的兒孫,對我,有她的地方便是家。

我把父親捎來的各種月餅糕點切給她品嚐,她說:"買這麼多的東西有什麼用,都不如我的平安丫頭來看我。"那一刻,我的心酸酸的但極幸福。

中秋之後,我回鎮江,收拾了東西,再去蘇州和父親談話,爾後,回到了我最初起程的地方,蘇北一個偏僻的小鎮,我的祖母做滿一桌可口的飯菜等我,她的飯桌養我長大,並使我一生迷戀。

月圓月缺,時光飛轉,祖母越來蒼老,而我卻越來飛揚年輕,有一天祖母對我說:"平安,你走吧,有時間像他們一樣常回來看看我。"

我在那個安靜祥和的小鎮上生活了兩年,我深造了自己的學業,沉澱了年少的浮躁和狂傲,最可貴的是祖母以她鄉間田野一樣廣袤而樸素的心懷讓我擁有了一份不爭而平靜的心境,這樣的心境使得我在一個個城市裡虛懷若谷的工作和生活。使我的夢想更加完好成熟。

我對祖母說;"在那裡等我有了一個家,接你一起過來,和你在一起,所以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要健康,祖母點頭,我的承諾成為她八十五歲以後新生的夢想。

想到這裡,我多少有點失落和愧疚,甚至疲憊。在一個女孩為夢想不斷漂泊的人生裡,諾言,僅僅成為我愛她的一句甜言蜜語,而等待承諾則是她對我永不放棄的鼓勵和信任。

站在中秋的邊緣,今夜,細數著對她與日俱增的牽念,從心底油然的生起一股甜蜜的幸福的感覺,仿若我坐在她的飯桌前…….

月亮圓的時候,無論多遠,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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