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關你什麼事? ┃ 張愛玲長得好看嗎?

我愛你,關你什麼事? ┃ 張愛玲長得好看嗎?

張愛玲領軍民國最後一屆才女文壇,靠的是貴氣的筆鋒和別緻的性格。容顏如何,其實倒也很少人細究。

我開始閱讀張愛玲,是在中學裡的時候。同桌的一個文靜女生愛看張愛玲的書,一時好奇,也就找本《傾城之戀》看了。這是我看的第一本張愛玲小說。十三四歲的男生根本不懂愛情為何物,角色完全替代不進去。旁觀個新興詞章罷了,無非學了點民國白話文的素淡腔調,再就是從書中學了很多生僻字眼兒。

看書時對於白流蘇和範柳原全然沒有在腦子裡成型,反倒是一個想象的張愛玲相,水靈靈地腦補成了型:以為她一定是成方圓似的那麼一個古典女子。一本兩萬來字的《傾城之戀》看完,就自以為和張愛玲熟悉了。

那時,我當張愛玲是一個前朝溫婉才女。並不知道當我在竊竊瀏覽《傾城之戀》的時候,她猶然獨自一人居住在加州韋斯特伍德市羅徹斯特大道的公寓裡,異國沙洲,百花深處,一個靜怡思舊的老婦人。

張愛玲領軍民國才女文壇。靠的是她貴氣的筆鋒和別緻的性格。容顏如何,其實倒也很少人細究。

她有一張著名的照片流傳於世:照片上的張愛玲一手叉腰,微側半臉,眉峰暗簇,目垂下方,看上去似乎消瘦而高傲。

這張照片拍得高明,於是瞞著了許多情愫後人。以為真實的張愛玲就是這種風姿。

每一個愛情故事的開始總是燦爛如花,而結尾卻又總是沉默如土。世間沒有一個女子是因為她的靈魂美麗而被愛的。張愛玲自己也說過:“生命有它的圖案,我們惟有臨摹”。

張愛玲有句名言: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裡,然後開出花來。

對於喜歡張愛玲的人來說,張愛玲這個名字有著十分神奇的魅力。張愛玲就是永遠的傾城之戀。而對張愛玲的文字不感冒的人,也就看不出她萬般仙媚妖魅的風情。

單隻看外貌,每個人眼裡的張愛玲的容顏,都是不一樣的。

胡蘭成眼中的張愛玲有兩種形象:

胡蘭成第一次見張愛玲:“我一見張愛玲的人,只覺與我所想的全不對。她進來客廳裡,似乎她的人太大,坐在那裡,又幼稚可憐相,待說她是個女學生,又連女學生的成熟亦沒有。”“她的亦不是生命力強,亦不是魅惑力,但我覺得面前都是她的人。我連不以為她是美的,竟是並不喜歡她,還只怕傷害她。美是個觀念,必定如何如何,連對於美的喜歡亦有定型的感情,必定如何如何,張愛玲卻把我的這些全打翻了。”

胡蘭成第二次見張愛玲時,才算是正眼看美人:“第二天我去看張愛玲。她房裡竟是華貴到使我不安,那陳設與傢俱原簡單,亦不見得很值錢,但竟是無價的,一種現代的新鮮明亮斷乎是帶刺激性。陽臺外是全上海在天際雲影日色裡,底下電車噹噹的來去。張愛玲今天穿寶藍綢襖褲,戴了嫩黃邊框的眼鏡,越顯得臉兒像月亮。”

後來胡蘭成還說過張愛玲的臉“酷像白描的牡丹”。總歸就是張愛玲有個白白的大臉蛋。

汪精衛政府中周佛海的親信金雄白,因辦《平報》而成上海淪陷區炙手可熱的媒體巨頭。和張愛玲有過面對面的交往。金雄白的隨筆集《亂世文章》中,有一篇“女作家之憶”,文中他描述張愛玲就相當不厚道了:

“張愛玲文筆清麗,治小說家言,纏綿有坷,體瘦削不盈一握,柔不經風,貌僅中姿,雅喜修飾,奇裝異服,見者側目,自稱為李合肥之甥,遂詡有貴族血液,與人落落不群,報界同業,時或以此揶揄之,仍厓岸自高,實則標梅已過,而居處無郎,間傳有密友,終難諧於好合,寂寂金閨,濅成孤僻,才女身世,無怪其然……”

後來金雄白又在《記者生涯五十年》一文中直白地說:“張愛玲當時專為袁殊所辦的《新中國報》寫稿,瘦骨支離,容貌一點不美,但常自詡其先人為巨宦,而以此自傲。”

後來網絡發達了,張愛玲的其他照片慢慢看見了不少,不用找別人的評語,自己就可以從民國老照片上閱讀張愛玲的容顏。發現張愛玲其實根本不是那張經典照片上的模樣的,當然更不是成方圓的味道。這樣,我對張愛玲的感覺也就一般般了。

張愛玲的文字都很美,是三分唯美加七分悽美的那種美。她最經典的那段話,被無數人引用,有無數種解讀: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那年我一個人去邊陲,避著人把自己狠狠地放涼。行進在蒼蒼茫茫的公路上,身前背後目光所及之處,絕無半個人影。那時就想,現在天地間就只有我一個了,再也沒人管我了,再也沒人會管我了……

後來我讀張愛玲那段話,就更加傷感莫名。張愛玲文章裡的愛情幾乎都是沒有希望的死局,又參雜了好多別的成分,讓人覺得那不是愛情似的。一句“噢,你也在這裡”也透著些許的無奈,些許的淒涼,沒有任何一個悲傷的字眼,卻是滿眼的無奈。張愛玲把凡間的酸楚寫的太狠了。

人生就象高速行駛的列車,初戀正如路邊美麗的風景。我們可以坐在車上靜靜的欣賞它,卻不能跳下車去流連忘返。畢竟,終點站才是我們最終目的地。再過好多年,在白雲懸碧空的秋日,在夕陽戀紅葉的午後,當我重新翻開張愛玲的那一頁時,依然會感受到潮溼的印痕。

人是會長大會變老的,生活慢慢融化了人的心情。別的事更讓我費心。後來,我也就顧不上多琢磨張愛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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