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秀蓮:嫁給他,嫁給愛情,嚐盡生活苦辣悲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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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世界》|賀秀蓮:嫁給他,嫁給愛情,嚐盡生活苦辣悲歡

“有知識的人或許可以讓愛情具有羅曼蒂克色彩,但是普通的農家姑娘秀蓮卻有一顆更執著於愛情的心。”

賀秀蓮,少安的妻子,一個淳樸善良,寬厚的山西女人。她對少安一見鍾情,第一次見面,就願意把一顆年輕而熱情的心交給遠路上來的小夥子。

她即刻想和少安結婚,她的愛情信條:只要你娶我,再窮我也心甘情願跟你走。在那個年代也屬於閃婚一族。

《平凡的世界》|賀秀蓮:嫁給他,嫁給愛情,嚐盡生活苦辣悲歡

過去並不全是苦難, 卻是一本好難翻的日曆 ,過去並不全是苦難, 卻是一本好難翻的日曆……

1

賀秀蓮在《平凡的世界》裡最後一次出場,是在雙水村小學落成的儀式上。

少安和秀蓮接過了縣教育局領導頒發的獎狀後,在喧騰湧動人群中,秀蓮口吐鮮血,倒下了。原西縣醫院的診斷結果:肺癌

於少安這是晴天霹靂,於讀者這是出乎意料。我們一直認為路遙會給少安和秀蓮這對相濡以沫的患難夫妻安排一個更圓滿一些的結局。

比如現在,少安兩口子事業紅紅火火,全村都跟著走向富裕之路。一大家子人都在他們倆口子的帶領下,各自也都有了自己的歸宿。

少平和惠英在一起了,蘭香和仲平進家門了。滿銀也回家和蘭花過日子了。少安肩上的擔子也輕了,秀蓮也不用再跟以前那樣受累了。

如孫玉厚的心願,讓秀蓮和少安過幾天年輕人該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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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但路遙終究還是把美好的愛情打碎了。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孫家人在少安的帶領下,終於擺脫了爛包的光景,過上了好日子。而秀蓮的生命卻戛然而止。

有人說,路遙在把田曉霞寫死後,終於還是把秀蓮給寫死了,令讀者疼痛與惋惜。這個一生為愛付出全部的農村女子,為這個家耗盡了年輕的生命。

很多讀者都按照自己意願,想勾勒一份自己筆下完美的愛情,最好是喜劇大團圓,王子和灰姑娘手拉和過上幸福的生活。至少,少安和秀蓮在苦盡甘來之後,能過上一份殷實富足卻又平凡的日子。

但是好的文學作品是在現實生活基礎之上的豐富與昇華。生活本來就是不完美的,愛情也一樣。愛情十有九悲,正因為有了缺憾和不完美才更令人讀者回味悠長。

生活永遠是美好的,人的痛苦卻時時在發生……

2

路遙筆下的愛情,平凡中見不平凡,看似平淡卻暗蘊著曲折和那個時代的悲情色彩。

曉霞和少平熱烈又浪漫的愛情,帶著小資情調,給年輕的我們美好的嚮往。在少平貧瘠的青春裡,一度照亮了他前行的路,豐富了他的精神世界。

可我們都知道,這真的太不現實。就算讀者的意願,曉霞不死,她會到大牙灣工作,或者田福軍把少平調出煤礦。但這都不是路遙的本意,少平也不會答應。

孫家人個個自尊要強,不會捨得自己心愛的人跟自己受苦。

之於少安忍痛放棄了潤葉一樣,他不捨得她跟著自己受苦。潤葉在失去少安後,一個人掙扎著,就是不允許李向前走進她的生命。

因為她要捍衛保護自己 的初戀。但向前愛潤葉。殘疾後的向前終於喚醒了一直在作繭自縛的潤葉,兩個人終於走到了一起。

她在本地從沒見過這麼展揚的後生,身上有一股很強的悍性。跟上這種男人,討飯吃都是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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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少安是在怎樣的一種感情狀態下決定去山西相親的。

潤葉和他表白:少安哥,我願意一輩子和你好。

少安在認真仔細權衡了這份感情之後,認識到,一切簡單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一個滿身臭汗的泥腿子,一個公派教師,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為了逃避潤葉,為了剪斷潤葉的心思,他在青春的岔路口艱難地作出了抉擇。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合理和美好的都能按照自己願望存在或實現,想這一點,才是路遙想要表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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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我跟著你笑;你流啥眼淚,我都替你抹”

這句情話可與潤葉那句少安哥,我願意一輩子和你好相媲美。

少安就這樣被命運恩賜的緣分送到了秀蓮的世界裡。

秀連是個農村姑娘,沒讀過幾天書,從小沒娘,門裡門外的活都能幹。

在上世紀70年代中期,賀家絕對是一個殷實的家庭。秀蓮對少安一見鍾情,頭一天見面就捨不得讓他走。在柳林留了少安一個月,最後直接跟著少安來到雙水村。

她彷彿就是路遙刻意安排來到少安的世界,彌補失去潤葉的遺憾的。

她不要彩禮,而且願意和少安一起挑起這個大家庭的重擔。從第一眼看上少安時起,就註定了秀蓮艱難辛苦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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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進門來,上有老婆婆、婆婆、公公,下有大姑姐、小姑子、小叔子。

秀蓮自從愛上少安,就愛上少安的家人,她孝敬奶奶、婆婆,對少平好,對蘭香好,對蘭花一家也好。如果不是秀蓮這個媳婦當得好,蘭花的倆娃也不能滿年呆在家裡。

她對家裡每個人好,因為她愛少安,少安就是她的天與地。

孫玉厚說,秀蓮是體面又精明,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人才,而且連一個錢彩禮都不要。

秀蓮看沒地方住,直接和少安說住生產隊飼養室,和牛驢為鄰,這一住就是幾年,有了虎子還在這裡,直到摳了新窯時才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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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沒過門的未婚妻扯上個新衣裳,是一個男人一生最幸福的日子。

一般只要戀愛進展到這一步,關係就把裡攥了。

那個年代,很多農村青年男女因為扯衣服,不是自己要的料子,一般就的確良。

很多稱機合男方一把,或者多要兩件,或者以此要挾男方多給點錢,不然就不去登記領證。逼得男的滿鎮上借錢。

而秀蓮卻要給少安扯一身自己有的穿要見便宜的。她理解少安,扯新衣服的錢是借的,錯下錢,婚後還是要還。所以能省則省。

一個外地姑娘,為了一個異鄉來的漢子,一見鍾情,不嫌棄少安家窮,住飼養室都願意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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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愛情不是利己的,而應該是利他的。

5

結婚後,秀蓮對少安,那是全身心的愛,因為這種愛,她愛得沒有了自己。時時處處以少安為中心,從來都不曾為自己活過。

少安出山勞動,晚上回來,她給他洗臉泡腳,給他暖被窩。

少安是她的天與地,他創業,她支持,家裡有困難,她就找父親借,找姐姐姐夫借。少安去原西縣城拉磚,她寫信給父親借錢。

少安在80年代初, 賺下了創業的第一桶金。秀蓮心心念念箍新窯。

少安卻要辦磚廠,請來的燒窯師傅搗鬼,燒出的磚出了問題,少安也曾一蹶不振,沉淪了一年多,她又回孃家借錢,鼓勵少安再站起來。

燒磚窯,兩口子到了納命的光景。每天天不明忙到黑燈瞎火,累得飯也吃不下去。

婚前在孃家 ,秀蓮沒穿過補丁衣服,而婚後,有了虎子,秀蓮幾乎就一身補丁衣服,喝稀湯飯,沒白沒黑地在山裡勞動。

總感覺少安對秀蓮,缺少了些什麼。他們的感情也如膠似漆,但我們能記住的卻是少安那句掛在嘴邊的“我捶你。”她心疼少安從家裡拿了奶奶的白麵饃,少安第一次打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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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帶來了繁榮,同時也把原有的秩序給打破了。

婚後,她知冷知熱,心疼少安,出力最多,撈稠的給少安,少安回家還責備他。她伶俐、賢惠、識大體,但也有自己的私心,這使得這個人物的刻畫更加豐滿。

在中國沒有實行農村承包責任制以前,那時候的農村基本也是吃大鍋飯的家庭模式,一般兄弟們多的家庭,有的會分家單過。但基本還是一大家人集體勞動掙工分的模式。

直到改革開改之初,農村實行聯產承包責制,那些大家庭也開始分家單過。

秀蓮和少安結婚時是在75年底,村子裡也有光景好一些的人家,年輕人婚後開始單過。

所以秀蓮有分家單過的小心思,也在情理之中,是正常的。

特別是她婚後和少安一起為這個大家庭拉磨操勞。掙工分集體勞動的時代,靠生產隊分那點口量,一大家子七八口人吃飯,根本不夠。況且,王滿銀整年在外逛世界,蘭花和兩個孩子也靠家裡賙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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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在有了虎子之後,他們結婚時借的糧食和錢都沒還完。少平也高中畢業了,也能勞動了。再一家人在一起吃大鍋飯,誰心理都會水平衡。

秀蓮,作為兒媳,在農村是很優秀的,寬容善良通情達理。但是她愛少安,心疼少安每天出山勞動,才有私心。

而且這個家窮得滿是窟窿眼。她有自己的小算盤,心裡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單過,她和少安兩個勞力,再加上孃家幫襯,一定會成為村裡的上等戶。

但少安絕對不會同意,拋開父母奶奶和未成年的弟弟妹妹,分家單過。而且少安這些年犧牲自己,和父親撐起家庭,供少平和蘭香上學,這是他一貫的信念,也成了他的生活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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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但還是和少安一起拉著這個爛包家庭一起往好處奔。

現在秀蓮和少安辦磚廠,用勞動為這個家庭創下了財富,她事事聽少安的,忍讓著。

而現在,她也用自己辛勤得勞動為這個家出力出汗,為這個家庭生育了後代。她想成為這個家庭的主人,而不是一個附庸人物。她還是想單過。

她第一次堅持自己的意見,和少安頂嘴,少安對他揮起拳頭。因為他一向說了算,秀蓮頂撞他,他認為她挑釁他的大男人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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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人間有男也有女同, 平凡的經歷有悲也有喜 ,平凡的故事陌生又熟悉 ,平凡的世界裡有我也有你 ……

7

分家後,她的幹勁更大了。她就想箍新窯,和虎子、少安一起有自己的家。可是少安卻拿了箍新窯的錢,擴建磚廠。

秀蓮要給磚廠的人做飯,還得給買言點磚數,開發票結賬。

她跟著自己的男人一門心思往好處奔,從不抱怨生活。他們如此掙命,就是因為生活充滿了巨大的希望。雖然兩口子累得半死不活,但心裡暢快。

秀蓮有了自主意識、獨立意識。

從婚後,她一直對少安百依百順,從不會違背少安的意願,在這一點上,同時也成就了少安的大男子主義。

所以在每每絮叨著分家時,秀蓮表明自己的想法和觀點。因為她的思想也隨著改革開放的到來,發生了質的改變。

她執意又要了女兒燕子,生活已步入快車道,她和少安也兒女雙全。事業紅紅火火,前景一片燦爛。可是,她卻得了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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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我想這或許就是路遙給筆下的每一個女性最悲情的安排吧。生活並不完全按照我們想的那樣來進行,命運再不好的安排,也得承受。

生活的本質,並不全是完美,而是夾雜著更多的不甘和痛苦,淚中有歡笑,笑中有委屈。

如同芸芸眾生的我們一樣,生活有大起大落,但更多的是平平淡淡。無論,生活賜給我們怎樣的苦辣酸甜,我們都得全部接納,這就是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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