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難熬的日子終會過去


鄰居家傳來伐木的聲響,一株梧桐,陪伴了許多年的樹木在院中顯得有些礙眼,被困家中閒來無事,鋸木,拉繩,鄰居站在枝椏上搖搖晃晃,陽光晴好,他在樹上望見我,笑著問,吃飯了麼?

吃了,手擀麵。我回答說。

在疫情最嚴重的時期,即使我們只有一牆之隔,似乎也已許久未見,剛開始我還會刷微博,緊張的關注每日上漲的人數,朋友圈也有無數人開玩笑說,現在在家裡就是對國家做出最大的貢獻。

後來大家都變成了沉默的大多數,沉默地刷著手機,看著數字滾動,好像喪失了對一切喧囂的感觸。

我們本來是侷限於小我的世人,為一場別離,一段愛戀,一句嘆息而頹靡許久,甚至在寒風中墜落,將自己跌得七零八碎。

這是一種溫柔,也是一種悲嘆,但是現在顧不得小我了,那些平日裡的委屈傷痛就像牆角的青苔蜷縮在一旁,不放任滋長,我們不為小我而哭,我們開始為大街上唱起的國歌淚流滿面,也會為穿著防護服不肯告訴記者名字的小姐姐淚流不止。

疫情之下:難熬的日子終會過去

我們為萬萬人守護的疆土悲哭,也為生活的滿目瘡痍而悲哭。

村委會的支書又開著車在街裡轉悠,拿著大喇叭,操著一口濃重的河南口音吆喝:“街裡面不要站人,不要聚堆,重複一遍,不要聚堆,都擱家裡頭待著,沒事別出來……”

大家都開始重視這次疫情,應該是初二那天,也就是河南啟動一級響應的第二天,通向村裡的路都被封了,從武漢返鄉的人被嚴重警告在家自我隔離14天,很多人取消了走親訪友的行程,像是一瞬間的事,大街上變得空蕩蕩的,寂靜又喧鬧。

寂靜的是人群,喧鬧的是煙火。

直至今日,依舊如此。

日子似乎變得難熬起來,晚上八九點的時候,臨近元宵節的緣故,夜空的星子明亮,明月如鉤,卷卷微風,昨晚父親戴上口罩說,出去一會兒吧,放放風。

從出門到田地,麥子剛長到腳踝,夜間看不清顏色,想來是碧綠,或者翠綠,小路是土路,光禿禿的樹木在夜空下成張牙舞爪的暗影,我為這一刻的自由空氣而感到悄然欣喜。

總共不過二十分鐘,但比困在城市裡要好一些。

苦難似乎並未過去。

豬瘟,新型病毒,禽流感,地震……一個一個,似乎要讓中國痛苦漂泊,要它的筋骨被折斷,磨滅它的意志,直到所有的血肉被剝離軀體,直到它奄奄一息。

但是,沒有誰能夠摧毀它,動搖根基也不可能,它的子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它保駕護航,一個人倒下,又有無數人補上去。

雖千萬人,吾往矣。

每一個前行的人都義無反顧。

疫情之下:難熬的日子終會過去

天亮就好了

高官免職,口罩漲價,紅十字會物資調配不當,面對責問含糊其辭,似乎暴露了無數問題,在微博吃瓜的我忽然就想起一句詩來,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少年意氣風發,步履匆匆趕往京都,十年寒窗苦讀似乎只為一日高中,躊躇滿志被消磨,登得朝堂之後再去折彎碾裂他人的脊樑,明亮的少年離開京都帶著文人的氣節,留下的人摸索著自己的碎骨在黑暗中咬牙前行。

尸位素餐的官員們剛剛接位時許是風華正茂,大概也想過大展身手有番作為,後來踏上了別的路,總之安心踩著人民的肩膀往上爬,這個期間有萬人哭,他們不聞不問,聽見一點別的風聲也不謹小慎微,直到有人一把扯下他們的遮羞布。

別驚慌失措,人民還要往他們身上吐口水。

但此時此刻,我並不想看到關於他們的消息,因為黑暗與骯髒只是一小部分,我們更應該關心的是疫情。

84歲的鐘老提起武漢大街上有人唱國歌而眼眶溼潤,他坐在出租車上,看起來十分疲憊,還強撐著接受記者採訪,外頭夜幕降臨,看不見萬家燈火。

他說大家不要出門,然後自己出發去了武漢。

就像英雄關上門,對裡面的人說,我去和壞人決鬥,你們乖一點,不要亂跑。

不亂跑,不出門,不聚會,好好在家躺著,等很久以後也可以說,在國家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做出過巨大貢獻。

鄰居的樹伐完了,母親織的毛線也盡了,廚房面袋子裡的麵粉見底了,醃製的白蘿蔔清脆可口也吃煩了。

不過都沒關係,親愛的人們啊,難熬的日子終會過去的,春天快到了不是嗎,到時候一起去擁抱田間的野風吧。


疫情之下:難熬的日子終會過去

自由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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