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佛選修104門課的斜槓宗師vs服裝生產流水線上的工人

連嶽《人過不好一生,主要是不懂道理》一文,講了在市場經濟下,人要專注精耕於一個領域,不要到處斜槓,否則會被淘汰。

這個“道理”對霍華德•加德納不適用。霍華德•加德納是多元智能理論提出者,被評價為世界最傑出的心理學家之一。

他在哈佛大學4年間,選修了104門課,對,都是選修課,寒假暑假都在上選修課,連中國畫和化學都修了。他把人腦的智能都用了一遍,所以才能提出大腦有八個智能中心吧。

沒有加德納的亂插斜槓,就沒有多元智能理論。

在哈佛選修104門課的斜槓宗師vs服裝生產流水線上的工人

加德納是天才,對於普通人來說,應付日常謀生買汰燒就已經用去80%的精力,到處斜槓確實可能導致無一精擅,沒一樣拿得起來。

多元智能理論的啟示,也不是讓人把人腦智能都發展一遍,全面發展,樣樣行。而是拓展了教育的視野,語言、邏輯-數學、音樂、身體-動覺、空間、人際、自我認知、博物學家,任一智能擅長,都能成為傑出人才,就不要把孩子往語數外理化一條道上逼了。

連嶽先生寫作的對象本就是打工者普通人,他講的道理,對這樣的人群是適用的。

除了加德納那樣的天才、專職學者,有資格各種斜槓各種玩一遍的,就是富家子弟了吧,比如香港導演楊凡。頂級攝影師,又編劇,又拍電影,又在美國跳中國舞。他有才又有錢,熱愛電影拍電影,拍賣張大千的《桃源圖》籌資。

在哈佛選修104門課的斜槓宗師vs服裝生產流水線上的工人

連嶽舉服裝生產為例,分工細化流水線作業,提高了生產效率,降低了成本,使衣服變得物美價廉。

服裝廠的工人大部分不會做衣服,只會把一道工序做到快而熟練,拷邊的只負責拷邊,縫合大身的只負責縫合,上衣䄂的只負責上衣䄂,裝拉鍊的只負責裝拉鍊。

在工業化分工大生產之前,做衣服由裁縫一個人完成,從描樣,裁剪,縫合,鎖釦眼,釘釦子,熨燙。從布片到成衣,裁縫看著他的最終“作品”,是有成就感的。

這就是“手藝”的意義,勞動創造的意義。

服裝流水線上的工人,是沒有手藝的,“勞動創造”的意義也喪失了,成就感也喪失了。他們被簡化成了機械手,相信等機器再升級一點,實現全自動生產,“機械手”們是可以被淘汰的。

當然,服裝流水線工人,是一個比較極端的例子。辦公室白領們工作要複雜得多,但實際上也是領了一套重複的工序,反覆操作而已。白領與服裝工人的區別,前者運行windows系統,後者運行計算器程序。繁與簡的區別而已。

在哈佛選修104門課的斜槓宗師vs服裝生產流水線上的工人

這時候我們想一想為什麼會有斜槓青年的出現?正是對“流水線工人”“辦公室民工”的反動。奔向“詩與遠方”,同樣是對工業化大生產中的城市生活的背棄。

這聽上去,是在追求像裁縫一樣的手藝人的勞動創造的成就感(可能也包含了只會一樣東西容易被淘汰的焦慮);追求田園生活,田園生活正是手工業的時代(這是對焦慮的百分之百防禦了,直接逃跑了)。

連嶽先生為什麼要跟普通打工者講那個道理呢?他講的是一部分客觀事實啊。他雖然舉了服裝流水線生產的例子,但應該不是鼓勵人做服裝工人。

他引用曹德旺先生的事例,這是給普通打工者灌的頂級雞湯了。可是曹德旺是著名企業家,不是流水線工人也不是辦公室民工。專注於做玻璃,並不能說明企業家工作內容,與流水線工人的區別。

在哈佛選修104門課的斜槓宗師vs服裝生產流水線上的工人

人要怎樣過好自己的一生?是因為不懂基本道理嗎?這是個費思量的問題。與“人類往何處去”一樣困難。

專精一事如流水線工人,學一切能學的課如加德納,在藝術領域斜槓如楊凡,只做一樣產品如曹德旺。

我們成為得了誰?只能成為自己。

連嶽講的道理再對,只適合他的客戶群體,他是寫給他們看的。

多元智能理論啟示人的,是自己的大腦擅長什麼,人際智能發達的人,適合做外交官,做政治領袖。身體-動覺智能發達的,適合做舞蹈家、演員、運動員。等等。

發現自己、瞭解自己,也是個很難的很漫長的過程。

恰如其份地瞭解自己、評價自己,找到合適自己的,專注一事還是多多斜槓,沒有哪個對哪個錯,哪個好哪個壞。不需要別人來教道理。

與自己匹配,就會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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