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妈饦的味道


偷妈饦的味道

某一日,省政府参事室薄生荣先生来电话:“洪俊你在洪洞吗?”“薄老先生您好!我在呢。”“我陪咱们周敬飞老县长去一下赵城,调研侯村女娲陵的故事。”

当两位老人从侯村风尘仆仆来到赵城“十里香”餐馆时,周敬飞老先生开口说:“吃赵城妈饦儿。”一盘现炸的妈饦儿端上来了。薄老先生问我:“你知道妈饦儿的来历吗?与咱们今天去的侯村、与女娲有关。”看到我一脸茫然,周老先生说,这赵城妈饦儿与女娲有关,其实是生殖崇拜,母系氏族社会留下来的印记,更加证明赵城地区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处于黄河文明的核心地带,与孔峪北卦伏羲画八卦、侯村的女娲陵、明姜北伏牛村、辛村玉皇庙共同构成了洪赵地域古农耕文化的鲜明特色。


偷妈饦的味道

望着二老满腹经纶、口吐锦绣,我小心地陪着笑脸说:“二老辛苦了!咱们今天吃妈饦儿,我给二位老前辈讲个小时候偷妈饦的真事吧!”

小时候我家里很穷,临近年关时节,母亲最发愁。织布做鞋、准备年食、裁剪衣物,哪样都令她伤透脑筋。有一年玉米丰收,进了腊月后,队里分了几斤白面,母亲就用棉花籽换了几斤食油,架起油锅,炸了一大堆妈饦儿。不仅用白糖、鸡蛋、玉米面做成妈饦内馅儿,而且还用纯白面包裹了漂亮的外皮,妈饦儿“两腿间开缝”,面皮捏紧固定包裹,滚油一炸,金黄香甜,十分可口。炸好后,母亲给我们兄弟姐妹5个每人发了一个,然后把其余的全存放在东窑里一个磁瓮里,盖上石岩盖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房门锁好,钥匙放在贴身口袋里:“过年时再好好吃吧!”

过了几天,比我大10岁的二哥悄悄叫我来到东窑窗下,掏出不知哪儿来的锯条,他说:“我把窗户框子锯开,你钻进去,掏几根妈饦儿吃,咱俩平分。”“我不敢,妈要打!”“不害怕,妈去上工了,回来到天黑了!”

就这样,二哥轻手轻脚地锯开了窗棂,我从缺口爬进去,移开瓮口的石岩盖子,伸手拿了四个妈饦儿,出来递给二哥。二哥等我爬出来后,又把窗棂安好,吹散锯末渣儿,我俩一人两个妈饦儿,跑到院子外大榆树下偷偷享用。

一次成功,再也停不下来偷妈饦儿的步子。终于一天,三哥、四哥、五姐都知道了,分妈饦儿的队伍扩大了,钻进去偷妈饦儿的却只是我。因为我年龄最小,又瘦弱,正好钻进二哥锯开的窗洞。那个多雪的腊月是那么的甜蜜而又短暂啊!


偷妈饦的味道

记得腊月二十八晚上,母亲拿出钥匙说:“老二、老三跟上我去取妈饦儿,咱们都吃妈饦儿!”望着二哥、三哥惊恐的跟在母亲身后一步一步出去,我和五姐都吓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结果可想而知,母亲在东窑里大发雷霆,拿着烧火棍子在院子里追打二哥、三哥、四哥、五姐。他们几个乱跑成一团,东跑西蹿,让母亲追来追去,撵上哪个打哪个。最后实在追累了,也打累了,坐在门槛上擦汗:“老末儿,你过来!”我战战兢兢地离母亲几尺远站着,“你偷哩吗?偷的一个也不剩!谁让你偷的?你这没出息的东西!”

却没有动手打我,而是撩起衣服擦眼泪,放声大哭。

我讲完了,眼泪也下来了,两位老人也眼含泪花。薄老说:“娃娃,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周老先生说:“你母亲现在?”

“老人家在苏堡尹壁老家,八十多岁了,身体还硬朗。”

“服务员,再上一份妈饦”,周老先生对我说:“把这份妈饦儿带回去,告诉你妈说,在洪洞当过县长的老周送给她的,改革开放人民生活好了,孩子们再也不用偷吃妈饦儿了!”

“谢谢周叔叔!谢谢薄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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