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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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的太陽火紅火紅的,一片隨風掀起綠色波浪的秧苗梯田,一浪蓋過一浪,心湖隨波盪漾,我蹦蹦跳跳地跟在母親後面走很遠的路去學做農活——這是最能勾起我兒時回憶的場景。

少年時我很好奇,為何離家門口很近的田地都不是我們家的?我問母親,她告訴我因為舅舅是隊長和黨員,負責分田地時就把又好又肥沃又臨近寨子的田地都讓給了別人家。

小時候家裡很窮,住的是土牆茅草房,吃的是苞谷飯、洋芋飯、苦蕎飯,一年只有年夜飯能吃大白米飯。通往外面的是一條很窄小的馬車路,吃水要到很遠的青山腳下的水井裡去挑,每天早上大人們起得很早,排著隊能挑四擔水。我媽媽是赤腳醫生,每天上山採草藥,有病人就給看病撿藥,很少能去區裡的醫院看病治療。寨子裡的老人不多,很多人50歲就彎腰駝背,顯得很衰老,印象中最老的老人趙爺爺也就不到70歲就去世了。1976年夏天,爺爺白天出工,下午胃疼,痛得滿地滾。伯伯他們將爺爺綁在竹滑竿上,抬去區醫院,不到半路爺爺就去世了。

童年是美好的,每當回憶童年,總會想起奶奶給我講的那些“憶苦思甜”的故事。小時候,每當農閒夏天的午後,我常常靠在奶奶懷裡,面向門口那一片梯田坐著,奶奶就開始講故事。奶奶說好時代來了,人們再也不捱餓了······1959年到1960年“糧食關”最難捱,滿山的野菜樹皮都被剝光,挖蕨菜根做蕨粑充飢,荒山都被刨了個底朝天。1972年大旱災,舅舅帶領著大家勤勞苦幹,也只能夠吃大半年,相鄰的好幾個生產隊都來我們大隊借糧食。

吃不飽、穿不暖,那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現在好了!”奶奶感嘆道:“當年你爺爺帶著大家田地到戶。只要偏僻又貧瘠分不下去的都分給自家。現在大家都富起來了,只可惜他看不到了。”我們村子真正分田到戶是在1980年,那一年整個生產隊吵翻了天。

1983年,上了中學的我寫作文時常引用 “‘十一屆三中全會’ 召開以後,人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是自己卻沒有體會到幸福是什麼感覺,倒是時常看到父母為給我籌學費而發愁。我讀完村小,讀初中,又讀師範,在我們那個小寨子裡,從1977年恢復高考到1987年,我是第一個師範生,成了家人和村裡人的驕傲。之所以一直很用心地讀書,是因為體會到父母的辛苦,他們都為我高興,終於甩掉鋤頭耙子了。

1990年師範畢業參加工作了,我的姑爺爺常來家裡坐,還詢問我工資待遇多少,喜不喜歡當老師。他一邊抽旱菸一邊感嘆:“家家有地種,人人有飯吃。你爺爺當時是生產隊全民選舉的隊長,是共產黨員,在這十里八鄉帶頭分田地,他的理想實現了。我老了!現在你年輕,遇上好時代了!要好好把書教好!”

我回想成長的經歷,憶起祖輩們為理想奮鬥的歷程,回憶家鄉風貌的變化,感受到時代的變革,不禁心裡感慨。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童年裡那一片梯田更綠更美了。現在,我們寨子裡家家戶戶都蓋起了兩三層的小洋樓,寬闊的水泥路直通家門。“出門一腳泥,進屋一地灰”的日子徹底成為歷史。鄉村旅遊經濟和生活環境齊並抓,人們經濟富裕,生活更加幸福!

我們的小康村建設設施不斷跟進,進村的道路兩旁都安裝上了太陽能路燈。福泉市經濟改革旅遊發展大開發,家鄉雙谷建成了貴州鄉村體育公園,每年全國山地自行車賽都要在這裡舉行。原來的馬車路也變成了寬敞的二級柏油路,人行健康步道、健身自行車道一應俱全,生產的“金谷福梨”是福泉農產品名牌產品。茶餘飯後,鄉親們在那一條山水林蔭散著步,聽著鳥語,聞著花香,一幅美麗的鄉村生活畫啊。





編校:呂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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