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超級飼養員:誰身上的肉,不是來自母親的愛

週末的時候,和家裡人相聚早茶。剛到約定好的茶樓坐下,母親就指著桌子上用保鮮袋仔細地包裹著的一個盤子說:“這是給你做的,一會記得帶回去吃。”打開一看,盤裡是個烤得橙黃噴香的餅子,面上撒滿黑芝麻和果乾,已經切好了塊,透著濃濃的雞蛋和南瓜混合的香甜。我在她殷切期待的目光下拿起來啃了幾口,連連點頭:“哎,真是好吃!”

母親的眼睛馬上笑成了一條線,說:“我用電飯煲做的,還加了葡萄乾。豆豆(我閨女)她們也喜歡吃的,好吃你就多吃點,吃完了打電話回家,我再給你做!”

我突然將就有那麼一點明瞭,原來我在廚藝上好折騰的探索精神和那麼點做飯的天分,應該是來與母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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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用電飯煲做的南瓜雞蛋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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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形容母親的烹飪風格,那就是花樣繁多、不惜工本

我的母親,是個善良又勤勞的人,性格溫和沉靜,不太善於言辭。和中國無數的母親一樣,她把對子女的愛,都表現在沉默的行動上。在當年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她尤其熱衷於用有限的食材和工具,想方設法變換著花樣。去滿足我和弟弟貪饞和永不知足的胃口和食慾。她會去市場買回一般人只會用來曬乾煮湯的小蝦苗,搗爛了醃製成蝦醬,用來炒青菜蒸鴨蛋,為正在長身體的我們改善伙食。有一陣為了滿足我倆對百貨商店食品部裡花花綠綠的西式糕點的好奇——當時對於普通工薪家庭來說它們的價格可是不低的,她甚至摸索著用柴火灶和煮飯的鋁罐做出了粗糙版的烤蛋糕和烤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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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陣我學習不好,母親著急了,聽鄰居說用白糖蒸豬腦子能補腦,她硬生生連續這麼蒸了大半個月又甜又膩的白糖豬腦給我吃。這道菜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就叫暗黑料理!但是一向對飲食還是比較講究的母親還是關心則亂了。這段她廚房生涯裡的黑歷史,後來以我激烈的反對和父親的一句:“說這麼吃能補腦的人自己長的就是豬腦!”而告終。

當然,母親的手藝還是有一定水平的,一直到現在,我還是很喜歡她做的蒸肉餅——用肥三瘦七的豬前胛肉細細剁碎,加點鹽、生粉和生抽,就這樣簡簡單單的隔水蒸出來,肉鮮汁香,澆在飯上吃到爆肚還想吃。她還會炸麻花、炸用花生白糖和芝麻做餡的油酥角,會把炒香的生曬蝦米、花生、蒜頭碎拌在糯米里填入豬肚煮成豬肚飯;每年端午,她總是包許多許多料很足的粽子,拌了五香料的五花肉、鹹蛋黃、花生、蝦米被她一樣樣的填入用野菠蘿葉子圍成的粽包裡,咕嚕咕嚕地在灶上鍋裡滾一夜,隔天早上就成了我們每天吃不夠吃不厭的端午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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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燒黑笠魚,是我向母親學習來的菜

再後來,我們隨著父親工作的調動到了省城,經濟情況好轉了許多。母親開始可以隨心地滿足家裡兩隻饞孩子想吃啥的要求了,就是從那時開始,我們發現了她的一個習慣——如果我們說她做的哪個菜好吃,她就會不間斷的連續做下去,直到我們表示吃到想吐為止。其實母親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隻要你們想吃,就讓你們吃個夠。這是一個母親對孩子不動聲色的小溺愛,即使有點令人無奈,卻又那麼暖心。

再後來,我出來工作了,常年離家在外,偶爾回家,母親見我歸來的第一件事,便總是問我想吃啥?吃飯的時候,我在這頭埋頭吃,她在那頭坐著看我問:“好吃嗎?”我一說哪個哪個菜好吃,她就說:“嗯,下一頓再繼續給你做!”這樣的對白一直持續到今天,依舊未變。女兒從小被母親隨身帶大,一樣被餵養的白白胖胖。我總逗笑說這是在用養豬的手法來養孩子,母親略帶傲嬌地一點頭:“那當然,我是超級飼養員!”

我在心裡暗暗的想:“我願意就這樣被你一直餵養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家有超級飼養員:誰身上的肉,不是來自母親的愛

漁鎮家庭出身的母親,煎魚的水平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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