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毛姆的小說，有種剝洋蔥的感覺，一層層剝去，然後淚流滿面。
就這樣，生活的殘酷，人性的真相赤裸裸呈現在你面前，你驚覺，原來這才是生活，原來你一直不懂自己，也不懂這個世界。
讀毛姆的《面紗》也是這樣的感覺：愛情、婚外情、原生家庭。
在這部小說都能看到那殘酷的真相，這樣一個娓娓道來的故事，讀後卻令人唏噓不已，或許，那情那景，與我們的生活似曾相識。
英國作家毛姆是在遊歷中國後，寫下的富有中國元素的小說，女主人公基蒂從頭到尾可以說是“渣女”一枚。
但可貴的是，“渣女”在偷情被發現，隨丈夫遠赴中國疫區後，因為生命的脆弱，因為救治者的無私奉獻。
她深受靈魂的震撼，心靈的洗滌，終於看到了新世界，獲得了重生。
當然，代價也是極大的，他的丈夫，沃爾特醫生在霍亂中喪命了，他本意是想報復基蒂，也是懲罰自己，卻不幸離開了世界。
01
你所以為的深愛你的婚外男人，真的沒有真心。
小說的開頭，是一段有些香豔的偷情描寫，正在溫存中的已婚男女因為門把手被什麼人轉動了而驚慌不已。
這一段，毛姆寫的實在是真實又細膩，讀起來，就彷彿是隔壁大媽在跳廣場時，隱秘而又富有激情的傳著鄰居張大爺家女兒的醜事。
沒錯，基蒂和查理的偷情，被丈夫沃爾特知道了。
沃爾特是一位細菌學家，因為工作需要，他來到了中國香港。
而基蒂，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卻深感婚姻的寂寥和無趣，就這樣，她出軌了，而對象，則是香港助理布政司查理·唐森。
從基蒂的眼中看出去，查理高大、帥氣，尤其是那個眼神，實在太過迷人，不僅如此，查理很擅長社交，且甜言蜜語不斷。
因此，愛慕虛榮又膚淺的基蒂便以為這就是愛情了，她和查理是真愛。
沃爾特發現後，並沒有簡單粗暴地解決了這一場背叛，而是沉默了好幾天。
之後，便是對基蒂宣佈了一場決定：
他要深入中國疫區湄潭府，那裡霍亂正在肆虐，生命如螻蟻，他認為基蒂應當陪他去。
在遭到基蒂的拒絕後，沃爾特給了基蒂兩個選擇：
要麼和自己去湄潭府，要麼，查理和自己的妻子離婚，並在兩週內娶基蒂，如果是這樣，他會成全基蒂，並保全她的名聲。
就在此時，天真的基蒂還以為查理肯定不會讓自己去湄潭府冒險的，查理會娶自己的，這正是他們的所想所願。
然後，似在意料之中，基蒂在瞬間成了笑話。
她去找查理，以為他們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卻不料，查理果斷拋棄了她，並表示自己不可能離開妻子，他還鼓勵基蒂勇敢地陪沃爾特去那個如地獄般地地方。
那個風情萬種，口口聲聲說著對基蒂是“真愛”的查理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將基蒂視為玩物，當自己的婚姻受到威脅時，毫不猶豫放棄了基蒂的冷血男人。
基蒂飽受打擊，她只能心灰意冷地向沃爾特認輸，表示願意一同前往。
諷刺的是，沃爾特早就看到了這一結果，在基蒂未回家前，已讓女僕給她收拾好了行裝。
這就是婚外情的真相，所以沉迷在婚外情中的女人，真的別昏了頭腦，對方真沒那麼愛你，頂多只是喜歡罷了。
他，或是喜歡你的年輕，或是喜歡你與家裡的女人不一樣的地方，但也是僅此而已。
所有深陷婚外情中的女人都會有一種錯覺，那便是自己的這段感情與別人的不堪婚外情不一樣，自己的是“真愛”。
若這樣想，那真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那個做戲的男人。
02
卑微的愛，終究開不出燦爛的花。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旦陷入了愛情，不管對方是否也愛自己，總是滿心期待，以為只要自己付出了足夠的真心。
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卑微，就能獲得對方同樣的愛，可惜，這實在是最大的錯覺。
越是卑微的愛，越得不到應有的回應。
沃爾特對基蒂就是如此。
直到沃爾特死去，基蒂依然沒能愛上沃爾特，因為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沃爾特的單方面願意。
而基蒂，不過是為了結婚而結婚。
因為嫉妒妹妹比自己嫁的好，也擔心自己會成了老姑娘而辜負了自己的美貌，在沃爾特向她提出求婚時，基蒂便答應了。
只能說，為結婚而結婚的婚姻，終將走向悲劇。
其實，若將沃爾特放到現實中，他簡直是完美的理想愛人。
他有著醫學博士學歷，是一個細菌學家，雖然身材不夠高大，卻五官清秀，性格則冷峻內斂，雖沉默寡言，但也有一顆火熱的心。
就連不愛跟年輕人打交道的基蒂的父親，也誇讚他非常聰明。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在一次舞會上看到基蒂後，愛上了她，且愛得痴狂，愛的卑微。
其實，他自然知道基蒂的輕浮和嫁給他的私心。在知道自己被背叛後，他說：
“我對你根本沒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輕佻、頭腦空虛，然而我愛你。我知道你的企圖，你的理想，你勢利，庸俗，然而我愛你。我知道你是個二流貨色，然而我愛你。“
“我知道智慧將會令你大驚失色，所以處處謹小慎微，務必表現得和你交往的任何一個男人一樣像個傻瓜。”
“我時刻關注你的神色，但凡你的厭煩顯現出一點蛛絲馬跡，我便改變方式，一個丈夫的權利，在我看來卻是一種恩惠。”
沃爾特在書中並沒有太多的語言，而這一次的爆發，道盡了他對這份愛的心酸和委曲求全。
只可惜，基蒂仗著沃爾特對自己的寵溺，隨心所欲，絲毫沒有道德上的剋制。
終於，還是釀成了大錯，天性活潑、喜愛社交的她實在看不上沃爾特，因為沃爾特的身份、地位在上流社交圈是不吃香的。
沒錯，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或是工作能力，沃爾特都吸引不了基蒂，她看不到丈夫身上的另一種更含蓄、更深遠的光芒。
她能感受到沃爾特愛她愛的發狂，卻不為所動，甚至還在偷情被發現後，期待著如此愛她的沃爾特能因為“深愛”而放她一馬。
所以，姑娘們，不管是不是成了“剩女”，結婚這事，真的不能受年齡的影響。
沒有適合結婚的年齡，只有適合結婚的那個人。
所以，在那個人未出現之前，千萬別因為“合適”而去結婚，不然，你將悔之莫及。
沃爾特沒錯，錯就錯在，他們真的不是彼此對的那個人。
03
“渣女”還是那個“渣女”，卻看到了新的希望。
說基蒂是“渣女”真的不為過。
就在隨沃爾特去湄潭府的路上，她還在留戀著查理的溫情，當沃爾特死去，被葬在中國鄉村，她回到香港，受到查理妻子的款待而暫住查理家時，她依然沒能抵住查理的誘惑。
幸運的是，那一段疫區之行，終究是改變了她。
她看著沃爾特為了霍亂早出晚歸，埋頭在自己的實驗室裡，不惜拿自己做實驗。
她看著修道院的修女們為了救治病人、孤兒而犧牲自己的人生，傾盡所有，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她看到了不一樣的生命，不一樣的人生。
這樣的人生，相比自己之前渾渾噩噩的生活，讓她深感震撼，她漸漸地看到了生活的真相，也漸漸明白，人，尤其是女人，應當如何活，怎樣過。
一次， 她在修道院工作中暈倒了，之後便是一個不知是喜是憂的消息，她懷孕了。
當她把這個消息告訴沃爾特時，沃爾特仍是沒有任何別樣的深情，他只是淡淡地問：“孩子的父親是我嗎？”
基蒂哭了。
她知道，如果此時她撒一個謊，沃爾特一定會給她狂喜的眼神和激動的擁抱，因為他是多麼喜歡孩子啊。
可是那時的基蒂已不是從前的基蒂了，良心使她不能撒謊，她只能如實地說：“我不知道”。
善良的沃爾特決定讓基蒂儘早回到香港，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可是基蒂拒絕了，她希望能陪在沃爾特身邊，希望能和他繼續一起戰鬥。
之後，便是剛才所說，沃爾特染上了霍亂，去世了，臨死前，他說了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死的卻是狗。
而基蒂在經歷這一切後，雖對查理仍有短暫的妥協。
終於，她獨自離開香港回到了英國，決定和孩子陪著父親展開全新的生活。
她明白，她再不能依附男人了，她必須勇敢，必須獨立，必須自愛，必須在這樣的覺悟中，全心將孩子撫養成人。
這一刻，她是真的成長了！
“渣女”雖“渣”，卻總算是看到了希望，得到了重生，與過去說了再見，代價雖然大，也算是一種昇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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