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溺水被好心夫婦救下,留宿他們家,男主人說漏句話令我不安


故事:溺水被好心夫婦救下,留宿他們家,男主人說漏句話令我不安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楊柳青青q3

1

那也是一個初秋雨後的夜晚。

天空也是這麼地被洗滌,星星也是這麼地不停眨巴著眼睛,他跟蘭蘭一人拿著個芭蕉扇,爭搶著拍打一閃一閃飛躍的螢火蟲,一邊追打著,-邊還跳躍著歌唱。

螢火蟲,亮瓜瓜。

娶了媳婦,就忘了家。……

那是多麼開心快樂的時刻啊!

“哇”地一聲啼哭,就打破了安寧開心的夜晚。

他的扇子無意間地拍在了蘭蘭身上。

“我不是有意的。蘭蘭,那你也打我一下吧。”

他就像是犯了一個大錯,可憐巴巴地拉著蘭蘭的小手往自己身上拍打。

正在跟鄰居婦女閒談的蘭蘭媽媽,聽到了女兒的哭聲,不禁冷了臉,走過來正要訓斥他,卻突然抱起了蘭蘭,禁不住地大笑起來。

這個死丫頭,真是越來越被嬌慣了。

而蘭蘭呢,伏在媽媽的懷裡,雙手捂著小臉,嘴裡嘟著哭腔,兩隻黑亮的眼睛卻不時地透過指縫向他窺望。

那時候的情景就如同烙印一樣永遠地印在了他的心底,以至於成人後兩個人結了婚,閒聊時他無意間說起那晚的情形,竟使得蘭蘭咯咯地大笑起來。

“真的,你不信?”

“真的嗎?我有那麼嬌氣?”

他卻怔怔地對著她的笑臉,如著了魔似地,看著她黑亮黑亮的眼睛。

蘭蘭,你的眼睛好美好黑呀,就像是一口幽深的大湖,讓他看不見底。

他無聲無語,就沉浸在那美麗溫情的時刻裡。

要是就這樣生生世世一輩子多好啊!

可是,大海。

那呼嘯洶湧的大海,那溫柔安靜的大海,卻讓他們永遠相隔。

那天的大海,平靜溫柔得就像是一個軟弱的小媳婦,平展展地就像是海面上鋪了一層水毯。

就在那天,他跟蘭蘭隨蘭蘭家的帆船出海,不想午後毫無徵兆地突然起了風暴,鋪天蓋地的濁浪呼嘯著肆略,瞬間就吞噬了木船。

他和蘭蘭的哥哥命大,在海里漂流了一夜半天,僥倖被海艇救起,逃過一劫,而蘭蘭及她的爸媽卻再也沒有了蹤跡。

他望著烏雲散後的天空,一顆流星正拽著一條長長的亮痕劃過,瞬息即無。

而蘭蘭,不正是這樣的一顆流星麼?在他的心底劃過一道絢爛的痕跡。

他望著星空怔怔地想。

2

一陣粗重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陣令人愉悅的清香,隨風而來。

這清香是那麼地熟悉啊。

他的心裡掠過一道影痕——素妍。

他有些激動地轉過身來,瞬間就掩去了臉上的憂傷,擠出一張燦爛的笑臉。

“你這是怎麼啦,一臉的假笑?”

他也感覺到自己的笑有些勉強,就乾笑著,說:“不是說讓你晚上不要再來嗎,天黑路滑?”

“我沒那麼嬌氣,你猜,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素妍小姑娘似地嬌柔,她一點也不介乎他的責備,仍然笑吟吟地。

她喘著氣把臂彎裡挎著的柳籃放在小桌子上,伸手從裡面拿出幾個圓圓的蘋果,又拿出幾塊家烙的麵餅,神情愣怔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嘿,你看我這記性,怎麼把那一小袋白糖又忘了給你帶來呢?”

她尷尬地說著,還用手拍著後腦殼,似乎是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只怔怔地望著她。

她說不上有多美,一雙黑亮的眼睛,薄薄的紅唇,鼻樑光滑,圓圓的蘋果臉上白裡透紅,墨黑的短髮攏在腦後,一副乾淨利落,精明能幹的模樣。

這三年來,名義上是他在她家幫工,實際上都是這個女人在燒煮漿洗照顧他。

自從蘭蘭一家出事之後,他也就以給周圍捕撈人家幫工過活,過著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日子。

都說海里的銀子一篙深呢,那也是要有命去掙呢。

他沒有命去掙銀子,卻能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不是命大,屍骨恐怕老早就去喂海里的魚蝦了。

是她的男人第二次救了他。

她的男人無冬無夏地在海邊打樁攔籪,捕撈魚蝦。

她就蹲在家裡照看十畝魚塘。

那天午後,他跟她的男人來到了這個家,她的男人對她說:“素妍,你一人照應魚塘蠻辛苦地,我給你找了個幫手。”

男人跟她說了根由。

她瞟了他一眼,見他憨笑著站在一邊,赤紅著臉,不停地搓著手,靦腆得就像一個大姑娘。

女人的心總是軟的,見他是孤身一人,又沒有親戚去投靠,就答應了男人把他留下來,管吃管住,年底看看魚塘的收支,多少給他開一些工錢。

他本來還害怕她不肯收留他,聽了千恩萬謝,就差跪下給她磕頭了,凡正也是給人幫工,有吃有住,不四處飄零就行了,至於工錢,那都是身外的事情了。

他就留下來了,每天就是沿著魚塘轉轉圈,除了撒撒石灰消毒,就是喂些魚食,然後就是看著魚在清亮的水裡曬太陽。

她悶在家裡,除了煮三頓,也是閒得無聊,就時常來魚塘邊逛逛,有時候也跟他一樣靜靜地站在河堤上看魚曬太陽。

他很是勤快,魚塘周圍沒有一根雜草,收拾得乾乾淨淨,外坡上栽種著油菜,長著蠶豆,春天裡花香撲鼻,夏天裡青氣濃郁,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他很是盡心盡力。

大熱天的時候,附近的魚塘開始冒泡死魚翻塘了,他就日夜守候在塘邊,不顧蚊蟲地叮咬,整日裡忙著消毒,供氧,觀察魚的活動。

三頓都是她送到棚舍裡。

老天爺是不會辜負有心人的。

臘月裡打塘賣魚的時候,魚販子們幾乎把她家的魚塘圍滿了。

她家的魚賣了個好價錢。

他也沒白辛苦忙碌,拿到了三千元的工錢。

看著面前厚厚幾沓十元二十元的票子,他的心情很好,打個響指對她說:“這些錢就先放你這裡吧。”

她先是一愣,繼爾皺了皺眉,望了她的男人一眼,她的男人也望了她一眼,遲疑了一秒鐘,就順手又拿了一疊五元的,說:“大兄弟,這是一年的辛苦費,你收好了。”

他也一愣,忙把錢推了回去,說:“大哥你誤會了,我一個人,把錢放在那個小房子裡,若不小心被賊摸走了,我豈不冤枉?”

她也回過神來,臉上含著笑意,眨巴著眼睛說:“那你就不怕被我們騙了吞了?”

他望了她跟她的男人一眼,嘿嘿笑著說:“我的命都是大哥救的,還管我吃管我住,這三千塊錢又算什麼呢?”

那一晚上,她親自下廚炒了四個小菜,有蛋有肉有魚有蝦,三個人美美地暢飲了一回。

魚塘收了,他也就沒有什麼事情了,就跟她的男人一道去了海邊幫忙。

她的男人開朗樂觀,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

在捕撈的閒瑕裡,他知道了她的男人是她的姨表哥,兩個人是從小訂下的娃娃親。

長大之後,她曾一度想解除這層關係,可是她爸媽不同意,勸她說,解除了親事,也就斷了親戚。想想表哥一家對她家的幫助,想想姨待她猶如親閨女,她最終還是默認了。

她的男人是直腸子,心裡有什麼就跟他說什麼,一點也不把他當外人對待。

她的男人也是個好人,遺憾的是好人老天並一定會眷顧,兩口子至今還是沒有孩子。

她的男人說:“不怕你兄弟笑話,只要能給我生個孩子,怎樣我都無所謂。”

他聽了很是無語,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想,只是覺得她的男人想法很是奇特,竟然想要孩子到了這種不要臉面的地步。溺水被好心夫婦救下,留宿他們家,男主人說漏句話令我不安。

海邊的生活很是枯燥,除了倒籪,就是去賣魚蝦,更多的時間就是幾個人聚在一起吃煙喝酒,瞎七瞎八地扯談。

3

就在他來她家的秋天,她家出了件讓他想法逆轉的事情。

大海堤裡邊的人家,大都是一家一家零零散散地居住,海堤上樹木遮天,坡坂上荻草遍地,一里半里的人煙廖廖。

她家是三間瓦倒簷口的茅草房,四周是一人高的木棍竹笆圈著的圍牆,裡面種些蔬菜,蘿蔔之類,靠籬笆門邊,長著兩棵高大的棗樹。

那天下著小雨,他撒了魚食天就有些晚了,他走到籬笆門口的時候,籬笆門大敞著,三間屋裡黑燈瞎火的,那條平時見到他老遠就搖頭擺尾的大黃狗也不見迎來。

他愣怔了片刻,沒來由地渾身汗毛直炸,想起幾天前的搶劫案,順手就撈起門旁邊的一把鐵叉,仗個膽子就衝進了屋裡。

屋裡黑漆漆地,他摸出身上的火柴點燃,藉著弱光,發現屋裡零亂不堪,遍地是衣服,凳子東倒西歪,他看到她就斜靠在東房門口一條歪倒的長板凳旁,頭斜靠在凳腿上,臉色剎白。

他忙扔了鐵叉,點亮桌上的罩子油燈,急切地扶起她,大聲喊說:“你這是怎麼了?”

她蠕了蠕嘴唇,無力地抬手指了指腿。

他這才發現,她的腿上褲子一片洇紅。

他沒有時間去猜摩發生了什麼,她的流血讓他慌亂,他也不管什麼了,抱起她就往附近的農場醫院奔去。

大失血讓她幾乎丟了性命,醫生說幸虧來的早,假如再遲兩分鐘,救得過來救不過來就很難說了。

她對他是十二分的感謝,救命之恩,難以言報,做牛做馬,結草含環。

她的男人對他也很是感激。

他一笑而過,輕描淡寫地說:“我的命不也是你救的?”

此後,她對他更是關懷備至,就像是一個妻子對待丈夫一樣,體貼而又溫柔。

他是一個孤男,長久孤獨寂寞的心自然也需要女人的溫情。

只是他是一個內向的人,感情之類的事情都是悶在心裡的,就是對蘭蘭,他也從沒有明明白白地表示過。

當然,沒表示過不代表他就沒有感情,蘭蘭留給他的,只是甜蜜的回憶,她帶給他的,卻是活生生的人間煙火。

4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她的男人依然大大咧咧地領著他倒籪,賣魚賣蝦,依然跟他吃飯喝酒,東扯西談,依然隔個階段派他回家去拿食物。

他卻推脫說:“還是你自己回去吧。”

她的男人大笑,眨著眼睛說:“怎麼,你害怕她把你吃了?”

他大窘,摸著頭遮掩說:“吃了才好呢,省得再撈魚摸蝦。”

兩人費了一番口舌,最後,他終究沒有說過她的男人,只好乖乖地回家去採辦食物。

年終,他跟她的男人一齊來家過年,他睡在西頭房,她跟男人在東頭房,三個人過年倒也熱熱鬧鬧。

正月底,她的男人又要去海邊了,她對男人說:“我好像懷孕了。”

她的男人哈哈大笑,說:“真的嗎?看來老天還是可憐我的。”

她的男人就把他留在家裡,說:“兄弟,麻煩你了,在家替我好好照顧照顧她。”

她的男人就去了海邊,雖然心裡有些不舒坦,可畢竟她能懷孕了,有個孩子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他就留在家裡收拾魚塘,把塘邊的棚舍用河泥修補修補,閒下來就陪她說南道北地扯談。

魚苗下塘的時候,他就搬來了棚舍,早晚就在棚舍煮吃。

有時候,她也來塘邊幫忙燒燒煮煮。

偶爾她的男人回來,也會來塘邊轉轉,順便喊他晚上去家裡弄兩杯小酒。

自然這晚上兩個人是心照不宣地死灌,只喝得東西不分,南北模糊,雙手扶著牆才能行走的。

她氣得心裡舒暢,大聲地罵了男人,又罵了他,末了,還是去鍋屋燒水幫他們洗腳,脫衣,拖上鋪,然後一個人收拾杯盤狼籍。

天沒亮就早早起來煮了稀粥與鹹鴨蛋,端到鋪邊喊他們吃。

小日子是既辛苦又甜蜜。

日子就這樣在忙碌與平淡中過去,她的肚子也愈來愈大,走路喘起了粗氣,腳步也變得粗重而不輕盈,他就叫她不要再來魚塘了,他能收拾得過來。

她的身子重了,也懶了起來,只是隔個三天五日,仍會不顧疲憊地來看看他,叮囑他冷暖,照顧好自己。

八月半這天,她買了些肉,送來一瓶酒,一條鰱子魚,中午就在棚舍裡煮了跟他一齊吃。

他多喝了兩杯,吃過就睡了。

她收拾完了,繞著魚塘走了一會,就回到棚舍,看到他橫睡在鋪上,打著呼嚕如死豬,就叨嘮了幾句,在灶房裡給他燒了半鍋稀粥,想了想又燒了半鍋熱水,看了看天上滾滾的黑雲,就又叮囑了一動不動的他幾句就匆匆回去了。

她剛剛走到自家籬笆門邊,一道閃電伴著一聲雷鳴,噼裡啪啦的雨點就落了下來,掛在衣繩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收,就又溼漉漉地在風雨中飄搖。

她在屋裡找出了半袋麥面,又翻出了兩袋綿白糖,把陳年的芝麻下鍋一炒,就忙忙碌碌地包起了糖餅。

嘩嘩啦啦的雨停了的時候,天色有些晚了,她的餅也烙好了,就急急忙忙地給他送來了。

她一邊叨嘮著把白糖忘了,一邊就把還熱乎乎的糖餅遞給他,說:“吃一個吧。”

他搖搖頭,說:“我不餓。”

她嘆了口氣,把餅放在桌子上,說:“我知道你又在想蘭蘭了?都是過去了,唉,看開些吧。”

他覺得眼晴又要溼了,忙岔開話題,說:“今天是八月半,他沒回來?”

話一出口,他就開始懊惱,他覺察到她歡樂的臉上瞬間陰了下來,聲音怨艾。

“回來?哼,他早死了。”

說完幽怨地望了他一眼。

他就感到心底一震,渾身的血液頓住。

這是讓他犯錯的眼光。

他還記得當初她的男人把他領回來交給她的時候,曾笑著對他說:“兄弟啊,你可要小心哪,她可是隻饞貓啊。”溺水被好心夫婦救下,留宿他們家,男主人說漏句話令我不安。

她就笑著追打男人,說:“該死的,你怎麼能在生人跟前瞎嚼我?”

一邊又窘迫尷尬地對他說:“別聽他的,一天到晚沒個正經相。”

她把帶來的東西放好,就拽了一條板凳坐在桌邊,雙手託在下巴上,靜靜地看著他。

7

“素妍,素妍,你在哪裡?”

突然的叫喚聲打破了雨後夜晚的寧靜。

他感到微微一愣,望了她一眼,她很自然地放下雙手,站了起來,一邊收拾柳籃,一邊大聲應道,說:“嗯,我在這呢。”

隨著一陣快急的腳步聲,一個高個子男人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接過她手裡的柳籃,愛憐地伸出粗長的胳膊輕摟住她,輕聲地說:“怎麼穿得這麼少?你不冷,肚裡的孩子也會冷的。”又笑咪著眼望著他說:“兄弟,還沒睡呢,要不,去跟哥弄兩杯?”

她的男人依然是那樣大咧咧地待他。

他感到一陣醋意,終究是別人的老婆。

他搖了搖頭,有些尷尬地婉拒了,說:“下次吧。”

她跟男人回到家。

她跟男人說:“下午下雨包了些甜餅,給他送了些去。”

男人說:“我看見他桌子上的餅了,我又沒說你什麼,你這麼急著解釋。”

男人自己開了一瓶酒,她就又去鍋屋炒了盤辣椒雞蛋。

男人的臉色有些灰暗,就像天上的積雨雲,冷冷地,溼漉漉地,不時地瞟一眼她的肚子。

她就站在桌邊,看著男人悶聲悶氣地獨自吃喝,心裡有些忐忑,捉摸不清男人的心情,偶爾說一兩句閒話,也不見男人答腔。

半瓶酒下肚,男人的臉有些紅了,眼睛也恍惚起來,心裡有些話就憋不住了。

男人說:“我沒在家這些日子,他欺沒欺負過你?”

她聽了心裡就是一怔愣,忙說:“他欺負我什麼?”

男人說:“那肚裡的孩子真是我的?”

她聽了臉一寒,生氣地說:“你又聽誰瞎說的?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男人見她生氣,忙接口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他們說,你懷的孩子肯定不是我的。”

她把男人杯裡的酒倒滿,說:“你如不信,我就一杯烈酒把它燒死。”

男人拿過她手裡的酒杯,說:“我不過是說說而已,你懷的孩子,不是我的也是我的。”

男人把她溫柔地摟進懷裡。

這麼些年沒有孩子的生活,讓男人和她沒有了任何念想。

她想要個可愛的活潑的孩子,孤單寂寞的時候好好說說話,調皮搗亂的時候讓自己開開心。

她不知道這是男人的錯,還是自己的錯,私心裡對男人很愧疚。

男人的態度讓她感到一絲欣慰。

雖然這事對男人的顏面有損,也是一種欺騙,卻也滿足了男人一生的心願。

她不知道這事做的是對還是錯。

只是這以後的日子還是要好好過的。(作品名:《小村無故事》,作者:楊柳青青q3。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點擊屏幕右上【關注】按鈕,第一時間看更多精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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