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那麼長，故事當乾糧；相識頭條號，關注情難忘！
01
他48歲那年，她24歲。
他是一位中學老師，也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詩人。她是一家公司的小職員，偏偏卻愛好文學。在本地作協舉辦的一次詩歌朗誦會上，她認識了他。她喜歡他那副儒雅的樣子，更喜歡他那些激情飛揚的詩句。
她是個嫻靜的姑娘，外表波瀾不驚，內心卻激流暗湧。她渴望一段驚世駭俗、感天動地的愛情。儘管身邊一直不乏追求者，但那些男孩從來就沒入過她的“法眼”。直到遇見他，她心目中的戀人才第一次定了“型”。
她打著請教詩歌的幌子，一步步走進了他的生活。她沒想過要當第三者，但他說他與妻子分居已經幾年，孩子考上大學那天，就是他們離婚之日。
他說，她是上蒼賜給他最好的禮物，他會用餘生好好呵護她，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他的兒子領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沒幾天，他也領到了離婚證書。前妻沒吵沒鬧，兒子卻從那天開始，再也沒叫他一聲爸。
02
她決定要嫁給他。“五一”長假時，她回老家告訴父母，自己找了個老師。父親喜不自禁，叫女兒抽時間帶回家來看看。她小心翼翼地說，他的年齡偏大。父親說男人大幾歲沒啥，會疼人，況且人家還有正式工作。她接著告訴父親，不是大幾歲，是大她一倍。父親愣了愣，問道：“你是說比我還大1歲？”她無言地點了下頭。
父親沉默半晌，彷彿在積蓄力量。母親在一旁問：“你們到哪一步了？”她說準備辦結婚證了。父親聞言，驀地火冒三丈，堅決表示反對，責問她：“你到底是想找個老公，還是想幫我找個哥哥？老紙和你媽辛辛苦苦供你上完大學，你就這樣把自己交給一個半蔫老頭？”父親揚起手想打她，被母親攔下了。母親勸她趕緊跟那個老師黃了，她含著淚，將嘴唇咬出了血印，堅定地搖了搖頭。
父親氣得鬍鬚亂顫，咆哮道：“你若是真想嫁給那個‘老頭’，你就先跟我把父女關係斷了！我就當沒養你這個討債的，你也沒我這個爹！”
走出家門時，母親淚水漣漣，叫她趁早回頭，別傷了父親的心。她狠狠心，掙脫了母親的手，踏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03
好在婚後的生活十分甜蜜。老夫少妻因為有共同愛好，每天琴棋書畫詩酒花，相處得其樂融融。夫妻倆最大的遺憾是，一個父子反目，一個父女恩斷。丈夫勸導她，時間會治癒一切，等過兩年就好了。
平常上課期間，丈夫每晚都會鑽進書房備課。她無意中發現，丈夫每過十天半月，便要掩上書房的門，壓低聲音打電話。時間久了，她就開始懷疑丈夫有什麼秘密瞞著她。丈夫詩名在外，會不會還有別的仰慕者想來接近他？
她本想盤問，又怕自己顯得小肚雞腸。
有天丈夫正備著課，忽然接到個電話。丈夫出來說，一個外地作家過來了，指名要見他。她讓他快去快回。
丈夫出門後，她進了書房，想看看丈夫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書桌上攤著次日的教案，丈夫備的課是朱自清的《背影》。她俯下身認真看了看，備課本上有一行字格外醒目：父親在，父愛就在。她看完搖了搖頭，心想，也就是詩人這樣的理想主義者，才會下出這般論斷。隨後她拉開抽屜，輕輕一扒拉，卻發現好幾張電話卡。她數了數，共9張。她把電話卡全部拿出來，擺在了丈夫的教案上，等著丈夫回來給自己的一個信得過的解釋。
兩小時後，丈夫回來了。見到教案上的話卡後，丈夫苦笑了。他牽著她的手，告訴她，他很想兒子，但兒子從不接他電話，沒辦法，只好每次換一張新卡給兒子打過去。兒子接通後，他不敢先說話。等兒子反覆問“你哪位”，他才說“我是你爸”。兒子聽到他的聲音，馬上就會掛了電話。下一次要想打通兒子的電話，又得換新卡。
她聽了有些感動，問他：“這就是你說的‘父親在，父愛就在’嗎？”他點點頭。她又問：“天下父親都這樣嗎？”他又點點頭。這時，她的眼裡已蓄滿了淚，哽咽著說：“我不信！至少我的父親，這輩子是不會原諒我了！”他將她攬在懷裡，安慰道：“會的，會的，沒有不愛子女的父親。”
04
轉眼秋天到了。母親給她打來電話，說老家蘋果又豐收了，挑了些個頭大的，準備到鎮上給她寄過去。
她在電話裡問了問母親的身體，給母親講自己的近況。她也想問候父親，卻發覺父親這兩個字沉重得說不出口來。正準備掛電話，卻聽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咳。父親喜歡抽菸，嗓子有時不舒服，常常發出這樣的咳嗽，她已聽了多年。她斷定父親正在媽媽身旁聽她說話，心裡不由得湧起一股暖流。
收到快遞那天，她把蘋果一個一個從箱裡撿出來，每個都仔仔細細查看。丈夫說：“蘋果保鮮期長，沒那麼容易壞，哪用看那麼下細？”
她沒吭聲，繼續著手上的慢動作。突然，慢動作定了格。她捧著一個大蘋果，對丈夫說：“找到了，找到了！”
丈夫問：“找到什麼了？”
她將手中的蘋果遞給丈夫看，只見上面有個清晰的兔形圖案。她說老家有個風俗，小孩週歲時，父母會在桌上擺幾樣東西讓孩子抓周，每樣東西都有不同寓意。她抓周時抓的是蘋果，從第二年開始，蘋果快成熟時，父親總會挑一個長勢好的，剪一張她的生肖圖案貼上去。蘋果成熟後，揭下貼紙，果皮上就會留下兔子形狀。父親說，只要他還在，他每年都會讓她吃到“兔子”蘋果，這樣她就會一直平平安安。
她沒想到還能吃上父親“特製”的蘋果，原來父親雖然生自己的氣，但對她的愛從來就沒間斷。
“父親在，父愛就在！”她嘴裡喃喃念著，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
閱讀更多 大國故事小哥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