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我”不非我,“忘我”人不忘,看看鐘南山和李文亮


所謂忘我,就是對自己這個存在有主體意識,是以“我”來度量世界,但忘我的特點是在度量世界過程中,由於對信念和精神的執著,而忘記了我的利害。某種程度上是一種人生態度,是一份職業精神。

何謂忘我?忘我不是無我,也不是非我,它有我,但為了什麼而暫時忘記了我。本質上說,是潛心於做一件事而忘記了自己,特別是忘記了自己的利害。一般人多少也有這樣的體驗,當我們做一件事時,即使明知道會對自己有損害,但基於信念,基於原則,我們做起來後還是要追求盡善盡美。對我們所遭受的損失,甚至一些傷害,我們還是儘量克服、忍受、消化,堅持做下來。但我們一般人的忘我與賢人的忘我的區別在於,我們是一時的、偶爾的、模糊的,賢人是持續的、經常的、明確的。

在這次疫情中,看看84歲鍾南山等就知道什麼是忘我了,看看那張1月18日高鐵二等座無座票,看看那張因為無座而坐在餐車打盹的圖片,我們會怎麼想?他要求別人不要去武漢,自己卻逆行去武漢,這是對忘我的最好詮釋。以他的年齡,他大可以不去,或者派助手去,面對疫情來襲,他第一個拉響了人傳人的警報,面對疫情兇猛,他不悲觀不輕敵,始終保持中道理性,積極向上,借用一句名言,他是真的猛士,是真正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求慈悲救人。有的人存在,從來不突出自己的存在;他是在為了別人存在時,自己不得不存在。怨天尤人跟他無緣,自怨自艾更是不沾邊,從頭到尾,他都是不悲不喜,以自己的堅定,傳導著一種信念和力量。他的忘我讓國人忘不了他。

忘我也是一份職業精神。就是始終秉持專業態度,科學的歸科學,是什麼就是什麼。當疫情發生,職業精神就是不能當逃兵,醫護人員、保障人員、志願人員,堅守的堅守,逆行的逆行,這時候如果有醫護人員因為害怕而辭職,那還有什麼職業精神?疫情過去後還怎麼好意思重操舊業?這次馳援武漢的全國各地的醫護人員,你說他們不害怕嗎?不害怕是假的,但再害怕也要上,這是職業的使命,不說什麼希波克拉底誓言,就說選擇了這個事業,就不能當孬種,關鍵時刻縮頭,一輩子抬不起頭。

還記得李文亮醫生2月1日最後一條微博嗎?“今天核酸檢測陽性,塵埃落定,終於確診了”。這是一種什麼心境?我一直納悶,他為什麼要說“終於”呢?沒理由盼著自己確診啊,那為什麼還“終於”?對一個奮戰在抗疫一線的醫生來說,得知自己被感染了,按說應該悲傷才是,甚至怨天尤人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是病人傳染給他的,他完全有理由怨恨,但他只是以一種塵埃落定的心態,雲淡風輕地“終於”,這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懷啊!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但現在我想,他作為一個與病毒纏鬥一個多月的醫生,這一刻他忘記自己是病人了,醫生的他終於逮住了病毒,就像一個狙擊手苦苦尋覓敵人終於確認了目標,但還來不及扣動扳機,敵人的子彈先過來了;也像一個戰士,終於確認了敵人,卻忘記自己已經被敵人抓住,生命危在旦夕。也許只能從這個角度理解李文亮醫生的忘我境界,我們才能理解這個忘我的“終於”。這就是一種職業精神。

忘我,說簡單點,就是做事要有做事的樣子。


“忘我”不非我,“忘我”人不忘,看看鐘南山和李文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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