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獨白第二十六彈~~自打到了龍膽村，和謝霄走散後，陸繹從今夏嘴裡，就頻繁地聽到謝霄兩個字，聽得他真的見到謝霄之後，都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不過，木屋裡，袁捕快主動遞上來的一條雞腿，讓大人的心情瞬間變得舒坦起來~謝霄，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和你，在袁今夏心中的不同地位~你呀，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前情回顧 ）
01.
本來是我想要靠著袁今夏歇一會兒，哪知過了一陣，卻發現她不自覺地把頭搭在我的肩上，早就先睡了過去。
這丫頭心也真夠大的，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睡得這麼熟，連鼾聲我都聽見了。
不過疲於奔命了大半日，確實乏累得很，我也不忍心叫醒她，反正身上的麻藥勁兒也還沒有過，就這麼和她互相靠著，先睡會兒吧。
再醒來時，已經入夜，袁今夏還在睡著，我感覺體內麻藥的藥性已經散去，力氣也恢復了，便開始動手解繩子。
繩子解到一半，袁今夏也醒了。發現我在解繩子，她似乎也想幫忙。但解繩索這件事，人越多反而越麻煩，於是我告訴她先不要動，我馬上就可以解開。
解開繩結後，我便拉著袁今夏出了柴房。她心裡還惦記著謝霄，說要先去找謝霄的下落。這麼大個崖頂，前有村民把我們當成災星，後有狂人出沒，只憑我們兩個，怎麼找謝霄？怕是他人沒找到，我們先把小命搭進去了。
況且我們當時是看著謝霄甩開狂人跑掉的，他現在說不準正躲在哪裡，藏得好好的，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先回揚州找人，聚集多點人手，再來這裡找謝霄和倭寇的下落。
她想了想，同意了我的說法，於是我們朝來時的藤梯方向跑去。
02.
到了懸崖邊，遠遠聽到有人在喊“這到底是誰幹的？”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走近一看，正是上午在村子裡裝模作樣做法事的道士。
正想要找他呢，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於是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將他半個身子探到了懸崖之外。
這個道士立時嚇得大叫饒命。饒了你也可以，不過，你得把你知道的，關於這個村子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們。
道士說他怕高，只要放了他，他什麼都說。看他早就嚇得渾身抖個不停，這副樣子，估計一會兒也不敢說謊了，於是就把他從懸崖邊拎了回來。
袁今夏走到懸崖邊，發現我們來時的那個藤梯，已經被弄斷了，便質問道士是不是他做的。
他說他來這兒就是準備要跑的，怎麼可能幹這種斷自己後路的事情。
這話應該不假，他如果不是準備要跑，誰會大晚上鬼鬼祟祟到懸崖這兒來。
現下最主要的，還是要讓他告訴我們，那些失常的狂人，和村民口中說的災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道士說這個龍膽村，是一個石姓族人世代隱居的地方，大約半年前，村子裡接連發生怪事，村民都得了一種怪病，先是身體不舒服，接著就變得力大無窮，見人就打。村民沒辦法，就把這些狂人趕出了村子。
村子裡的人之前找了許多大夫來給這些狂人看病，但是都看不出什麼，就以為是中了邪，才會找到他來做法。
關於說我們是災星這件事，他說雖然是自己瞎編的，但從卦象上測算，此地確實是被災星所佔了，煞氣極重，待久了恐怕小命不保。
他還說，自己到這個村子一個多月的時間，除了石族人，並沒見過其他外人。不過就在剛才想要逃跑時，卻在林子裡看到了好幾個黑衣人，個個都拿著長刀，很是嚇人，他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逃了出來。
黑衣人？難道就是那些消失不見的倭寇？
而且，他還說，當時那些人手上，好像還拖著什麼人。
一聽見拖著人，袁今夏立刻就想到了謝霄，可那個道士也並未看清那人到底長什麼樣。
雖然打心底裡不想讓謝霄再跑出來添亂，但是畢竟是個大活人，又不得不救。而且，那些黑衣人肯定就是我們要找的倭寇，所以那道士說的地方，我們必須去親自看一下。
03.
道士雖然極不情願，但擰不過我和袁今夏兩個人，還是帶我們來到了那片林子。
到事發地之後天已大亮，但是在現場卻看不見一點兒的痕跡。袁今夏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找不到關於謝霄的線索了。
接著，她又說道：“會不會是那夥人發現了我們，故意斬斷藤梯不讓我們離開？”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可是這些倭寇怎得消息如此靈通？他們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呢？來到這個偏僻的村子，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整件事情發展到現在，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聽我說有意思，道士接話道：“我一點兒都不覺得有意思，這地方怪瘮人的，咱們還是先出去吧。”
他剛剛說已經在這兒待了一個多月了，那想必對這一帶的地形應該極為熟悉，一定還知道別的可以下山的路。
既然他也想要趕快離開此地，那就讓他帶路吧。
可他卻說自己也不知道別的路。袁今夏連威脅帶恐嚇，和他鬥了半天嘴，他才終於勉強說帶我們去碰碰運氣。因為另外一條路，經常有狂人出沒，我們很有可能就會碰見。
04.
想什麼來什麼，走到半路，我們還真的遇到了一群狂人在圍攻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謝霄。
看到我們後，有些狂人便轉過來攻擊我們，最後還是那個道士撒了一把麻藥，把那些狂人都迷暈後，我們才得以脫身。
逃出去的這一路上，袁今夏就一直在對謝霄噓寒問暖，才一天不見，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至於嗎？
我不禁有點懷疑，那天在河邊，袁今夏說她對謝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是不是在唬我。
正想著，我們就走到了一處相對開闊的地界兒，袁今夏還是不離謝霄左右，看到他手上有傷後，還特別驚訝，特別關心地說道：“受傷了？”然後就拿出帕子來要給他包紮。
袁今夏，沒聽見謝霄自己都說，一點兒小傷，死不了嗎？你至於這麼擔心嗎？
還有那個謝霄，受了點小傷就開始邀寵了是吧？什麼叫娶不到她，你死都不會安心？這算是苦肉計嗎？
嘴上說著一點小傷不要緊，手上倒是配合得很，恨不得馬上就伸到她面前，讓她親自給你包好是吧？
用一個小傷口博同情，虧你還是個大男人。真是讓我瞧不起。
這兩個人，不過包紮個芝麻粒兒大的小傷口，居然在那裡墨跡了那麼久的時間。包著包著，還開始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來了。
民間的曲藝話本看多了，還跑到這兒來演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了是吧？
謝霄死盯著袁今夏那個眼神，我真是越看越想上去打他。
但這兒現在有外人在，不好讓人看笑話，只能強壓住心裡的氣悶，對他們說道：“好了，別浪費時間了，此地不宜久留。”
聽到我的話，袁今夏這才回過點神來，剛打算要走，謝霄卻又在旁邊說道：“你著什麼急啊，沒看到我和今夏在說話嗎？”
我要是看不見你和袁今夏說話，我還不著急了呢。就是為了不讓你倆敘舊，就是看不慣你在袁今夏面前裝可憐，和她用舊交情套近乎，怎麼地吧？
但這些話，我是肯定不會和謝霄說的。想要在氣勢上壓倒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當他根本不存在。
於是，我藉口問藍道士附近有沒有可以安全躲避的地方，錯開了謝霄的話茬。
一開始，他還假裝要想想，不打算說實話。但我本來就在氣頭上，可沒時間、沒心情和他在這兒繞彎子。於是走近了一步，用帶著威脅的口吻問他道：“說不說？”
道士見我目光不善，忙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我想起來了，那邊有個小木屋，我前天剛發現的，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05.
到了木屋，袁今夏進去檢查了一下，說這裡可以供我們今晚休息。
我便讓他和藍道士先去打掃一下屋子，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袁今夏拉著藍道士走了，謝霄也想跟著進去。想和袁今夏待在一起，想得美！
你，就說你呢，謝霄。你跟我一塊去找點吃的。
“我不去，我受傷了。”
謝霄，這麼點小傷就想在我面前耍賴，虧你說的出口。剛剛可是你自己說的，這個傷對你來說不算什麼，現在又拿他做藉口了？你就不怕，袁今夏覺得你是個慫包嗎？
他想了想，對著屋裡喊道：“今夏，你想吃什麼啊，野雞還是野兔，我去給你打。”
袁今夏剛開始說她想吃野雞，後來又怕我們打不到，便說摘幾個果子也可以。
要是讓謝霄這個呆子打啊，可能真的打不到。但是，我是誰啊，有我打不到的獵物嗎？野雞就野雞，乖乖在家等著，一會兒就能吃到了。
06.
走在路上，謝霄沒話找話地跟我說道：“陸大人是不是看不得我和今夏親近的樣子，故意把我支出來的？”
這個呆子今天腦袋倒是靈光了，對，不僅看不慣，我還想揍你呢。要不是念在我這錦衣衛的身份，你如今受傷的恐怕就不只是手了。
不過，我自然是不會在他面前承認的，於是用略帶嘲笑的口吻說道：“你想多了。”
他接著又說道：“姓陸的，我非常看不慣你對今夏指手畫腳的樣子。”
你看不慣？你算哪根蔥，你看不慣有用嗎？袁今夏她是我的下屬，我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你就算看不慣，你也管不著。
這謝霄，還大言不慚地說，他和袁今夏已經認識十幾年了，她的事兒，就是他的事兒。
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哈？不過，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前兩天和袁今夏求婚，好像剛剛被拒絕吧？你就算是再死纏爛打也沒有用，人家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啊，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說話間，林子裡突然飛出一個東西，看樣子是隻野雞。還沒等謝霄抽出刀來，我早已經用刀將腳邊的木枝劈成幾節，打出去，射中了野雞。
謝霄在一旁，一臉吃驚加不可思議的樣子。
這回知道，我和你的差距在哪兒了吧？我陸繹想要的東西，你最好不要跟我搶。你啊，沒那資格，更沒那本事。
野雞你拿著，咱們也該回去了。
07.
回到小木屋，袁今夏迎了出來，看到謝霄手上提的野雞，還誇獎了他一番。
謝霄，我就等著，看你要怎麼回答。
他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著臉，半天沒有回應。嗯，還算有點良心，沒把這隻野雞的功勞歸為己有，既然這樣，那就乖乖把野雞交給我吧。
謝霄極不情願地把野雞交給了我，我便遞給了袁今夏。
接著他又沮喪地說道：“不是我打的。”
袁今夏一聽，立馬反應過來剛剛誇錯了對象，拍馬屁的技能瞬間被激活：“原來是大人的手筆，我就說嘛，看看這隻雞，出血量極少，一看就是瞬間斃命，死前都沒遭什麼罪。”
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大人，好功夫啊。”
她這拍馬屁的功夫，最近還真是見長啊。真的是因為天天和我待在一起，看我板著臉，怕被我責罰，所以才想出各種說辭來打算討好我嗎？
雖說這馬屁拍得太過明顯，連旁邊的藍道士都看不下去了。但我怎麼覺著，我倒是聽得越來越順耳了呢？
“大人，卑職去準備準備，您等著吃就行了。”說完，袁今夏白了藍道士一眼，便去廚房了。
謝霄在旁邊卻好似突然回過神來一樣，陰陽怪氣地說道：“不就是打一隻小野雞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明天老子就打一隻更大的回來。”
好啊，謝少幫主，那明天，我們就等著你這更大的野雞了。你可千萬，別食言啊。
08.
野雞做好後，謝霄先撕了一隻雞腿下來，拿給了袁今夏。
她放到嘴邊剛想吃，想了想，又把那隻雞腿遞給了我。
謝霄，看見了嗎？你遞給她的雞腿，她卻拿給了我，你在她心裡面什麼地位，我又是什麼地位，還不明白嗎？
想和我爭，下輩子吧。
謝霄只好又撕了一隻雞腿給袁今夏，還特意加了一句，這回這條腿不能給我了。
放心，用不著第二個雞腿了，有剛才那一個，能把你氣死，我已經滿足了。
這時，藍道長問我們都叫什麼。袁今夏介紹了一下大家之後，他自報家門，說叫藍青玄。然後又似有些猶豫地問道，我們是否是官家人。
事已至此，也沒必要瞞他，我便示意袁今夏可以對他據實相告。
他聽了之後，頻頻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裡叨唸著“難怪，難怪。”
“難怪什麼？袁今夏問道。”
“難怪袁姑娘年紀輕輕，拍的一手溜鬚好馬，為人倒是圓滑老練啊。”
這個道士，眼光倒真是毒辣得很，修行之人，身上也必定有些過人之處吧。
袁今夏和他互相之間進行了一番虛偽至極的吹捧過後，便轉過臉去問謝霄昨日是如何脫險的。
謝霄自然是又添油加醋地講了一番他的“英勇”事蹟，並且什麼時候都忘不了要扯上袁今夏，說什麼他在生死的一瞬間，只有一個信念支撐著他，那就是袁今夏。
虧得他的話及時被袁今夏打斷了，不然他再說一句，我看我剛吃的雞就要全吐出來。
謝霄，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啊，每天婆婆媽媽，死纏爛打跟在袁今夏後面也就算了，怎麼現在說個話，也這麼膩歪？三句話不離袁今夏，怎麼著，要是沒有她，你還真活不成了？
09.
本來不想再聽謝霄在這兒說些有的沒的，但他的話中提到了一點，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說只要他到了水裡，那些狂人就不攻擊他了。
這些狂人攻擊別人的套路，我早就覺著有問題。他們若是真瘋癲，應該見到誰都同樣攻擊才對，然而他們之間，卻從來都不攻擊彼此。
結合謝霄剛剛說的在水中不會受到攻擊的事實，大概能得出一個初步的結論：狂人攻擊他人，分辨敵我，靠得是氣味，而不是眼睛。
所以當謝霄進入水中後，他身上的氣味被水掩蓋了，狂人就不攻擊他了。而狂人之間不彼此攻擊，也是因為氣味的原因。
“那這是一種什麼氣味呢？”袁今夏問道
這病非常的怪異，我還真是從來都沒聽說過。藍道長表示，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也從來聽沒有聽到，遇到過。
而且在這個小村子裡，奇怪的事情其實還不止這一件。
村子裡除了石姓族人，明明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就是我們一直在追尋的一群倭寇，但這些族人，卻完全不知。我們也是自從登上懸崖，便再也沒見過他們。
現在，下山的藤條又不知被誰剪斷了，這整件事的背後，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這些失常的狂人，和那些倭寇之間，一定有著什麼關聯。
“那如果這件事情不解決，我們就要埋骨於此了？”袁今夏似有所悟地說道。
嗯，這件事情雖然詭異，但也未必有那麼糟糕。我們接下來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破解狂人氣味的方法，只要他們不再追著我們不放，其他事情，便可以放開手腳慢慢去查了。
（下期預告 今夏給大人撿手鍊，做“春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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