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人》的隋唐風貌集-陸:隋唐老百姓吃什麼?日本人表示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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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鏢人》的隋唐風貌集 | 陸


看來許先哲開始進入正常工作狀態了,最近《鏢人》更新的速度還是挺快的,自從上一話放出了許多重磅信息,包括隋煬帝的北巡之行、李淵父子的登場、未來起義軍頭領李密露臉、以及隋煬帝開始清除關隴勢力等,無不震撼到廣大觀眾,上一話可以說是許先哲復工後誠意滿滿的作業,而最新一話相比之下則顯得平淡許多,並沒有放出什麼太大的信息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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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話一百零一話中,劇情再次回到主角刀馬一行人這邊,他們闖關成功之後,繼續東進來到了離玉門關不遠的敦煌,根據史料記載,此時大業三年正是將瓜州重置為敦煌郡的時候,而刀馬抵達的則是再次從鳴沙縣複名的敦煌縣。

在敦煌刀馬一行人為了籌集盤纏,故技重施再次尋找官府通緝的罪犯,而刀馬在開篇時曾用過的伎倆就是打敗這些通緝犯並勒索他們的錢財,而戲劇化的一幕出現了,開篇被刀馬勒索的一名通緝犯再次與刀馬碰面,這回他直接放棄了抵抗,放下所有錢財一溜煙逃了。就在刀馬獲取了足夠的盤纏正要離開之時,追蹤而至的諦聽和隗知正好與他們碰上,一場激戰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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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話雖然並沒有什麼值得驚喜的信息,但是我還是注意到了刀馬等人在前行路上閒聊之時,知世郎滿口抱怨著一路上的艱辛,並表現出對於食物的渴求,細數著各種隋唐時期的食品,比如湯餅、烤饢、如意圓、六一菜、東凌粥、油畫明珠飯、綠荷包子、涅槃兜等,細看之下發現其中許多食物都不認識。現代飲食文化大多起源於宋朝,在明清時代基本成形,即便是同為華夏文化,遠在一千多年以前的隋唐時期的飲食習慣,我們大多數人仍難以觀其全貌,那麼隋唐時期中華的飲食習慣到底與現在有何不同?

知世郎唸叨的美食

知世郎唸叨的美食當中,除了烤全羊、烤饢以外,其他的許多人都沒有聽說過,那麼他心心念唸的這些隋唐時期美食到底是什麼?現在還能吃到嗎?

  • 湯餅

古代對於"餅"的定義實際上就是麵食,所有面食都統稱為餅。中國古代飲食文化是以五穀為基礎,其中小麥作為五穀之一,一直都是中原地區普遍食用的主食之一,小麥最主要的食用方式就是磨成麵粉,製作各種形狀的麵食加以蒸煮後食用,因為小麥並不像水稻產出的大米那樣容易容易蒸煮熟透,而且顆粒較硬,如果像大米那樣食用口感不好。而磨成麵粉後不僅更容易食用,而且能夠做出更多樣式的食物,因此普遍作為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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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稱“餅”的麵食

那麼湯餅是什麼?在東漢末年有一本專門解析名詞的典籍,名為《釋名》,其中的釋飲食篇中就有對古代各種麵食的解析:

蒸餅、湯餅、蠍餅,金餅、索餅之屬,皆隨形而名之也。

可見面食的名稱多半是與食物外形或形態有關,湯餅從字面上就能夠很用以理解,就是有湯水的水煮麵食,放在現在的說法就是面片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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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很多南方人對於面片湯並不太熟悉,但是對於擅長做麵食的北方人而言,面片湯再熟悉不過了,就是將和好的面捏成小面片入鍋煮熟,連面片帶湯盛起食用。順帶說一下,現在的麵條實際也是從湯餅發展而來的,在《釋名》也有記錄,古代稱為索餅。

  • 六一菜、東凌粥、油畫明珠飯、綠荷包子、涅槃兜

將這幾種食物放在一起說,是因為這些名詞均出自與宋代陶谷寫的《清異錄》中,在記載五代汴梁的一家名為張手美家的食肆時,羅列了這家飯店的節日特色菜譜:

元陽臠元日、油畫明珠上元油飯、六一菜人日、涅盤兜二月十五、手裡行廚上巳、冬淩粥寒食、指天餕餡四月八日、如意圓重午、綠荷包子伏日、辣雞臠二社飯。

從這個菜單可以看到,這幾種食物都是在特定節日或節氣專門推出的時令菜,就如現在的粽子一樣,只在對應時節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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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菜

六一菜也就是七菜羹,以七種蔬菜放入高湯中熬煮,蔬菜的種類並無固定,一般會是有白蘿蔔、芥蘭、菜心、大芥菜、春菜、大蒜及芹菜等幾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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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凌粥

東凌粥也叫寒食粥,是寒食節的時令飲食,古代寒食節當天不允許動火,因此會在前一天熬煮好,在寒食節當天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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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飯

油畫明珠飯,在元宵節,古稱上元節的一種油飯,也有說油畫明珠並不是油飯,而是一種油炸的麵食,又叫油錘,類似現在的炸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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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荷包子

綠荷包子,在伏日吃的時令食物,伏日是三伏的總稱,但在古代是專指三伏中實施祭祀活動的那一天,而綠荷包子就是在這伏日做的一種據說是以荷葉為餡的包子,入伏時食用,具有解暑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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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兜子

涅槃兜,兜子是一類食物的統稱,通常外形如兜狀的小食都可叫兜子,涅槃兜具體外形和做法都不可知,在隋唐時期也未見有史料記載,最早出現在《清異錄》中,可知在五代時期已有。

隋唐時期飲食文化外部影響

世界飲食文化一直受到文化交流和社會進步的影響而不斷髮生著變化,尤其是崇尚民以食為天的中國。隋唐之前的漢朝時期,由於絲綢之路的開拓,東西方文化經濟交流有了順暢的通道,往來活動變得頻繁起來,帶來的好處一方面是中國對於西方的影響力有了極大的提升,另一方面是西方特有的資源也由此通路來到了中國,在現代我們常見的許多蔬菜和調味品,都是在漢代的絲綢之路上傳入中國並流傳至今的,這裡面就包括苜蓿、菠菜、蕓薹、胡瓜、胡豆等蔬菜,葡萄、扁桃、西瓜、安石榴等水果,以及胡椒、沙糖等調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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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物質方面的影響,一些烹飪方式也同樣是通過絲綢之路從西域甚至更遠處傳入。漢代之前,因為金屬廚具還屬於十分貴重的物品,只有貴族階層和有錢的商人家中使用,因此普通老百姓的飲食多以燉煮或炙烤為主,烹飪形式並不如現在豐富。到了漢代,隨著鐵器的逐漸普及,烹飪方式也逐漸多了起來,另外從西域傳來了獨特的食物處理方式也被吸收,比如在熱湯鍋中將肉薄片燙熟的涮肉,古稱羌煮,再比如被稱為貊炙的烤全羊,都是通過絲綢之路從西域傳入中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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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亂華

到了隋唐時期,在繼承了漢代的飲食文化基礎上,由於隋唐之前的五胡亂華時期是第一次大規模的民族大融合階段,北方遊牧民族進駐中原建立政權,逐步與漢民融合,在被漢化的同時,曾經的遊牧民族也將自己的習俗帶到了中原,在飲食文化方面,隋唐時期受到最大的外來影響就是胡食了。

所謂胡食,是中原對北方遊牧民族或西域胡人食品的一種統稱,在漢代就對外來食品稱胡食了,而到了南北朝的五胡亂華時期,大量北方遊牧民族入主中原,他們的飲食習慣自然而然帶了過來,也逐漸被漢人接受。隨著隋唐兩朝的建立,這些所謂胡人早已融入漢民族中,胡食也成了當時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特別是唐代,更是將單調的胡食吃出了新的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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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餅

傳統的胡食中包括餢飳、畢羅、胡餅等,餢飳是一種油煎的麵餅,而畢羅則是一種以面作皮,內包有餡心,經蒸或烤制而成的食品,胡餅就是現在我們說的饢餅。胡食在進入漢族人的生活之後,本就擁有豐富多樣的飲食文化的漢人,對胡食進行了改良以便更加符合自己的口味和文化,如羊盤腸雌解法,唐代就出現用米、面作配料,以姜、桂、橘皮作香料去掉羶腥的方法,以適合漢人的口味。

隋唐飲食對外影響

隋唐飲食文化對外族的影響中最為典型的,依然是我們的鄰國日本,那個曾經費盡力氣想要模仿強盛的中國,在學習了中國文化的基礎上發展出自己獨特文化的海外島國,雖說早在漢代就已經接受了漢文化的薰陶,但對其影響最大的朝代,當屬強盛的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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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飲食文化方面,現在日本已經發展出獨具特色的和食,並在全世界範圍內都具有一定的知名度,但就和日本的服飾、建築和早期的古代政體一樣,起初都是日本向中國借鑑得來的,日本許多飲食文化都有古代中國的影子,在唐朝日本的遣唐使和佛教交流活動中,許多東西都是被帶回或傳入日本並直接模仿運用,其中就包括唐朝人的飲食。

日本料理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就是生魚片的吃法,雖然說現在生魚片普遍認為是日本料理的一大特色,但實際上在中國歷史上,生魚片的歷史比日本可要久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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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地區流行的魚膾

早在周朝就有吃生魚片的記錄,當時對於生肉細切的方法稱為膾,以新鮮的魚貝類生切成片,蘸調味料食用的方式稱為魚膾,古人為了吃到原汁原味的鮮肉,發明了這種蘸調味料食用的方式,但不僅限於魚類,也有牛羊等家畜的食用記錄,但是秦漢逐漸減少,只剩魚膾的吃法尚存於一些記載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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醬油的釀造

到了南北朝時期至唐代,由於遊牧民族的習俗融入中原,魚膾的吃法已經非常普遍,隨著佛教向日本傳播,唐人關於魚膾的吃法也傳入日本,特別是一種重要的調料隨著鑑真和尚的東渡,讓生魚片的吃法在日本開始成形,那就是醬油的釀造技術,而醬油在日本逐漸成為不僅僅是生魚片的調料,而是成為了許多日本料理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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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鑑真和尚帶到日本的不僅僅是醬油,還有被稱為素肉的豆腐。豆腐在中國漢代就已經出現,據說是劉邦的孫子淮南王劉安在煉丹時偶然所得,在唐代許多學佛之人因為禁食肉類轉而食用豆腐,因其口感類似羊肉而稱其為小宰羊,在佛教寺院中深受僧侶們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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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真坐像

而作為中國唐代的高僧鑑真和尚同樣對豆腐情有獨鍾,東渡的時候也將其帶到了日本,從此豆腐在日本生根,甚至之後發展出日本豆腐這種獨有的豆腐品種,而鑑真和尚則被日本人奉為豆腐祖師,可見鑒真和尚和豆腐在日本人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日本受唐朝飲食文化的影響還不僅僅只有以上部分,食物的引入是一方面,對日本飲食文化的影響還有另外一方面,那就是關於美食享用理念。

食物對於多數人而言,特別是古代大部分人僅處於溫飽階段的狀況,填飽肚子是第一要務,緊隨其後的享受就是對於食物味覺的追求,而到了唐代飲食文化進階到另一個高度,那就是還要講究視覺上的享受。在唐朝的富貴人家宴席之上,常常會有被稱為九飣食的食物擺放在案上,這是由九盤食物構成,它們通通搭配好顏色擺放好造型後放在盤中,這樣的食物好不好吃並不重要,關鍵要好看,因而被稱為"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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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對於飯桌上擺放觀賞用食物,讓進食之人在享用美味之時,還能夠享受到視覺上的藝術洗禮,被日本人學了去,現在日本料理非常注重食物的擺盤以保證美觀莊重,正是受到唐人的飯桌美學觀念影響。

隋唐時期雖然作為一個影響深遠的時代,在中國歷史上並不是巔峰時期,但在同年代的古代文明當中,對於亞洲文化圈的影響可算是數一數二的,在飲食方面,中華文明能夠發展出現在璀璨的飲食文化,隋唐的貢獻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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