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過年,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要給小孩子壓歲錢。
對於90後來說,關於壓歲錢有著久遠的記憶。
曾經我們也是收壓歲錢的那一批,現在漸漸成了發壓歲錢的那一批,甚至為了不發出大把的壓歲錢,躲在異鄉不回家,除夕的晚上,慼慼冷冷。
但是壓歲錢,一開始就這麼高的嗎?讓人望而卻步嗎?
不是的,最初,我有記憶的開始,我的壓歲錢是2塊錢。
那是90年代的初期,我的左邊是南方的某個貧困小鎮,我跟大伯家是兩個分開的村子,每年過年,我們中午都是在大伯家過年,晚上才回自己家,所以中午的時候,我爸會給我兩個堂哥每個人兩塊錢的零花錢。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大伯問我兩個堂哥每個人拿出一塊錢給他,他把那兩塊錢給我。
有一次,我二哥在水池旁邊對我爸豎了一根手指,他說:“叔叔,只剩這個了。”
那個畫面就那樣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裡,成為我對於壓歲錢的第一個記憶。
回去的路上,我還跟我爸討論,我說我爸給出去了4塊錢,而我只收回了兩塊錢,本質上還是我們虧了。
可惜,我爸沒有教育家的天賦,不然,他會發現他有一個具有數學潛質的女兒,可惜,如今已經泯然眾人矣。
後來,是奶奶帶著我跟大哥,去我們本家拜年,陸陸續續去了好幾家,每一家都會給我們壓歲錢。
我大哥拉著我,跟我說:下次有人給我們壓歲錢,我們要先拒絕一下,然後再收起來。
那個時候,我也不懂,不然我會發現,我大哥從小就具有商人本質,懂人情世故。現在他成為了一名銷售,年年被評為優秀銷售。
這是關於壓歲錢的第二個記憶。
後來,生活變得越來越好,大伯家買了摩托車。
因為我們家是山區,所以都是山路,每年三十大伯送我們回家,都會讓我們先爬完坡,讓我們在坡上等他,那一年,爬完坡,大伯給了我10塊錢,他說在飯桌上給,可能大伯母會嘰嘰喳喳。因為隨著我讀中學,大伯母都說我長大了,是大人了,沒有必要給壓歲錢了。
那是我關於壓歲錢的第三個記憶。
再接著,我到了縣城裡讀書,讀初中,讀高中,上大學,我還有一個上研究生的表哥,那一年我跟表哥在舅舅家拜年,舅舅給了表哥100塊錢壓歲錢。
那一刻,我後知後覺,原來每個人關於長大的定義是不同的,有的人覺得上初中了就是大人了,有人覺得上研究生也是孩子。而心中衡量的標準,不過是一條私情的底線。
這是我關於壓歲錢的第四個記憶。
再後來,我們從收壓歲錢的人,變成了給壓歲錢的人。
我們給出去的壓歲錢,再也沒有2塊錢、5塊、10塊、20塊,統統都是100,或者100的倍數。
有一年除夕,我笑著跟二哥說,給侄女的壓歲錢千萬別漲價,他已經漲價到了200,我還是堅定地堅持只給100.。
我們家堂哥表格的小孩已經超過了20,所以漸漸地我也會成為那個不敢回家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我有點懷念那個2塊,5塊壓歲錢的時代。那時還是稚子無憂,如今早已亭亭,嫁做人婦,身份換了,心態也不一樣了,只能暗歎一句:換了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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