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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三年,元帝崩。恂帝即為,年方十一。先帝遺詔,尊帝長姐為攝政長公主,輔佐幼弟。次年,長公主改年號承寧。
承寧元年六月,長公主下詔,欲招衛國將軍顧雲彥為駙馬,擇九月完婚。
同年七月,淮王之子蕭寧起兵,於三月內破十城,直逼都城禾城。
[烽煙起]
從城牆上看去,是一望無際的雪原。風起,飛舞的衣袂與雪花混成一色。素白的手伸向半空,接住一片片雪花,看著它融化消逝,只留下透徹的寒涼。東方侶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她的手裡依然緊緊握著剛剛傳來的戰況消息:
“巖城破,全軍覆沒。顧將軍力戰殉國。”
“終究是我對不起你,顧大哥。”東方侶輕嘆,微紅的雙眼看向茫茫的遠方,輕哂,“我知道你快來了,我就在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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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當年]
東方一族原來並非皇族。元帝東方遼是前朝丞相,因不滿前朝寧氏末帝弒兄奪位,又荒淫無度,才起兵逼宮,建立大陳,改年號建元。東方遼膝下二女一子。長女東方侶封盛平長公主,次女東方佳封安平公主。幼子東方儼即為恂帝。
東方侶天性聰穎,心懷仁慈。當初父親起兵她是反對的,奈何天下大勢所趨,她一個區區十五歲的少女也改變不了什麼。
初見蕭寧是在東方侶十七歲的生辰。偏偏佳公子,濁世惹芳華。那一眼,天地靜謐,然而,東方從他眼中看到的是一閃即逝的嘲諷和漠然。他含笑向她行禮,介紹自己是淮王之子――蕭寧。
那一年,他二十一,她十七。
[牆頭陌]
東方侶怎麼也沒想到,蕭寧這麼快就兵臨城下。
承寧二年,三月初二,城破。凌肅宮,故人相見。
“一別四年,別來無恙。”東方侶看著眼前的人,儘量要自己笑得得體大方。
蕭寧緩緩放下酒杯,笑著看她:“公主相邀,不甚榮幸。不知所謂何事?”
“呵”,東方苦笑,“我如今不過是階下之囚,你也不要公主公主的嘲諷我了。寧蕭, 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我交出傳國玉璽,還你寧氏皇權,你放我姐弟離開。”
“想離開嗎?”他酌了一口酒,笑著問,“條件不夠,除非――”寧蕭笑著挑起東方侶蒼白的臉。
“呵,寧蕭,我告訴你,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救過你。”東方打開他的手,決然轉身,“送客。”
“你會想明白的。來人,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公主離開寢殿半步。”
“還是沒有儼兒的消息嗎?”東方看著眼前的小侍女,那是她曾經設下的暗線。
“主子,奴才無能……”羅月哭著說。
“罷了。這個你拿著,”東方拿給羅月一封信,“明日你將它送給寧蕭,儼兒,會沒事的。”東方說著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總角晏]
寧蕭是寧氏太子之子,啟蒙於當時的宰相東方遼。東方侶那時也跟讀在父親身側,總角之宴,言笑晏晏。後來太子之弟永王謀害太子,逼宮即位,東宮大火,是5歲的東方侶從火海中拖出了蕭寧。蕭寧被太子表弟淮王秘密帶走,身份一直沒有公開。東方遼即位後也派人多次打探,卻始終不得而知。
承寧二年四月,寧蕭公佈身世。
夜,凌肅宮大火。
據記載:承寧二年四月初七夜,凌肅宮大火,火光直逼天際。盛平長公主,歿。
五月,蕭寧以寧氏皇族後裔名即位,改國號盛平。
“見信如吾。阿蕭。當年之事,自覺我東方氏虧欠良多。寧氏天下,不得已而奪之。願念青梅竹馬之誼放過吾弟。稚兒不諳世事。以命抵命。念及幼年之誼,如數奉還江山。願安好。”――東方侶絕筆
幼時逃亡順利
入關一馬平川
萬民心願臣服
不及你一世長情。
寧蕭沒來得及告訴她,顧雲彥沒有死。
寧蕭想他或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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