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說新語》盛德日新郗嘉賓之四

郗生可謂入幕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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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chī)超畫像

桓宣武與郗超議芟夷朝臣,條牒既定,其夜同宿。明晨起,呼謝安、王坦之入,擲疏示之。郗猶在帳內。謝都無言,王直擲還,雲:“多!”宣武取筆欲除,郗不覺竊從帳中與宣武言。謝含笑曰: “郗生可謂入幕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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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司馬昱

元子的勢力愈發龐大了起來,因著元子的關係,新帝司馬昱對郗超也是敬畏三分,常常害怕自己也會像廢帝一樣被廢黜。

這日,郗超正如往常一樣在宮中當值,新帝帶著幾位侍從遠遠地從殿邊路過,見到郗超,躊躇了一會兒,顧左右而言他了半天,終於還是小心翼翼地再次開了口:“這流離命運的長短是非,本來就是並不應該計較的事情,這個皇位也是偶然之間得來,我對於此並無什麼執念,所以斗膽相問,前不久廢黜皇帝那樣的事情,大概應該也是不會再次發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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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看著新帝帶著些緊張的神情,郗超不禁暗自嘆息,當初在新帝司馬昱還是撫軍大將軍時,就曾聘用自己為椽屬,現在的自己既是他的部下又是他的秘書,雖然政治立場不同,可是說來自己在心底對這位舊主還是有著一些複雜的情感的,不僅是因為昔日的情分,也是因為自己父親郗愔為著保皇保晉所做出過的那些努力。

他深深地望向舊日之主的眼睛:“陛下請放心,大司馬桓溫正在對內穩定國家對外開拓江山,我郗超願用郗家百餘口的項上人頭擔保,再也不會發生那種不正常的政變。”

《世說新語》盛德日新郗嘉賓之四

新帝的神色稍稍放鬆了下來,向著郗超示意了一下,便帶著侍從繼續向前而去,擦身而過的瞬間,郗超聽到了他若有似無的反覆呢喃。“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哈哈……哈哈哈哈哈……”聲音漸漸遠去,卻也漸漸淒厲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消散在這偌大的皇城之中。

郗超靜默地站在原地,抬起頭望向天際。日光刺眼,他舉起了手掌透著指縫虛虛望去,陽光在模糊的視線之中慢慢膨脹變形,漸漸侵佔了全部的目之所及。靜靜站了半晌,他抬起手用衣袂輕輕拭了拭眼角,斷然轉身,向著原本的方向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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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chī)超像

太陽永遠都只能有一個,既然早就已經選擇,那便為這太陽成為唯一,永遠地為之奉獻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光與熱,就這樣助元子,助他慢慢實現自己的夢想,成就那萬世不朽的功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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