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博物館修文物,有人在隔壁的花園培育春天

文學報 · 此刻夜讀

睡前夜讀,一篇美文,帶你進入閱讀的記憶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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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一部《我在故宮修文物》引發了紀錄片的收視熱潮,觀眾看到了博物館背後不為大眾所知曉的生活日常。文博迷們總是對全球各大博物館的內部工作倍感興趣。最近,又有一本新書打開了知名博物館的“後臺”日常。

當下正是春光無限時節,你是否想過,在盧浮宮花園裡工作是怎樣一種體驗?今天的夜讀,為你帶來《盧浮宮的幕布之後》中的一章。這本書由法國資深藝術史專家貝雷尼絲·若弗魯瓦-施內特撰寫,他曾參與撰寫《盧浮宮指南》,對盧浮宮內外如數家珍。插圖作者露希爾·皮凱蒂曾獲法國國家圖書館頒發的版畫獎等諸多獎項,也是近年活躍的法國新銳藝術家,她以生動有趣的文字和插圖,展現一個妙趣橫生的博物館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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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疫情影響,盧浮宮暫時閉館。讀者可以閱讀與盧浮宮相關的書籍,瞭解她更多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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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盧浮宮花園裡工作是怎樣一種體驗?

(法)貝雷尼絲·若弗魯瓦-施內特/著

(法)露希爾·皮凱蒂/繪

趙颯/譯

“在杜樂麗花園,有兩類戀人:一類是公開戀人,一類是地下戀人。不知道為什麼,前一類都集中在花園北部,後一類則偏愛花園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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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盧浮宮”,絕大部分參觀者聯想到的都是那個氣勢恢宏、從法國王宮變成全世界最大博物館的地方,現在他們知道了,這個詞還包含著與博物館密不可分的其他幾個場所。

杜樂麗花園是盧浮宮空間和情感上的一種延伸,也是一座露天雕塑館,還是一個生態與景觀實驗室。這座花園曾經只對王室開放,如今則聚集了運動員、時尚攝影師、園藝愛好者、文化遺產迷、前來享受蹦床和旋轉木馬的兒童、賣冰激凌和紀念品的小販、盧浮宮學院的學生、遊客、戀人……

2017年3月16日一大早,我們見到了盧浮宮與杜樂麗國家公園花園處副處長伊莎貝爾·格萊。她綰著棕色髮髻,戴著一副小圓框眼睛,身旁站著的是餐廳與報亭特許經營負責人弗朗索瓦絲·博納維亞勒,花園裡歡聲笑語此起彼伏的冷飲攤和旋轉木馬的特許經營也由她負責。波摩納露天咖啡館的服務員身著傳統的黑色馬甲,正在擺放椅子,支起巨大的紅色遮陽傘;遠處的巴黎消防隊第43連邁著機警的步伐,即將結束晨間慢跑;幾名運動員在教練的注視下做著伸展運動;花壇裡,園藝師們已經忙碌起來。早上8點30分,杜樂麗花園漸漸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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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樂麗花園是一座不斷創新的試驗性公園。亨利四世命人在這裡種下了第一批桑樹,用於養殖家蠶;安德烈·勒諾特爾設計了這條壯觀的林蔭大道,可以一眼望到香榭麗舍大道,還將高加索的七葉樹樹苗引入了杜樂麗花園;1783年12月1日,在數千人面前,巴黎科學家在這裡第一次試飛了氫氣球……”伊莎貝爾·格萊不無自豪地告訴我們。

從給小嘴烏鴉套腳環到放牧

在花園的幾位常客中,我們見到了國家自然歷史博物館保護生物學家兼常見鳥類時間追蹤計劃協調員弗雷德裡克·日蓋。這位鳥類學家身著保暖的滑雪衫,正準備進入一隻巨大的籠子,在我們驚奇的目光注視下,為兩隻小嘴烏鴉佩戴腳環。這些“迷人的小傢伙”身披長長的黑色羽毛,長著尖尖的小嘴,同時狡猾得很。“小嘴烏鴉非常聰明,行為也很有個性。遭到圍捕時,它們的攻擊性就會越來越強。園藝師不太喜歡小嘴烏鴉,因為它們會為了吃掉幼蟲而掘出植物的根。為了應對它們的侵害,園藝師甚至不得不配備‘防鴉型’垃圾桶。”

據他介紹,從2015年7月以來,他已經為150只小嘴烏鴉安裝了腳環。“我也為植物園的鳥類安裝腳環,而且我發現,鳥兒會在兩座公園之間穿行。”他補充道。腳環的顏色可以區分鳥類的來源地:杜樂麗花園的使用紅色腳環,植物園的使用白色腳環。

不過,動物保護協會大可放心,安裝腳環的操作完全無痛,其目的主要是研究巴黎地區鳥類的行為和遷移狀況。放飛之前,弗雷德裡克·日蓋從每隻烏鴉身上拔下一根羽毛,用來進行“分子性別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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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山羊在“保留園區”的排水溝內平靜地吃著草,這畫面看上去有些違和。對此,伊莎貝爾·格萊解釋道:“在排水溝的斜坡上剪草對園藝師來說太危險了,所以我們就求助於這幾隻來自郭登丹的食草動物。它們是上週來到這裡的,將在十月的淡季返回。這種放牧除草法既經濟、環保,又符合可持續發展規律,也體現了我們將動物重新引入杜樂麗花園的願景。遊客有時會擔心這些動物的待遇,在這方面,他們同樣可以放心——我們為動物架設了房屋,以應對惡劣天氣,並且每天為它們提供充足的水和鹽分。”

午飯時間快到了,又有新的遊客來到杜樂麗花園,在小嘴烏鴉貪婪的目光注視下野餐。人與動物就這樣同處一地,雖然關係並不總是那麼和諧……

季節輪迴與造型魔術手

“冬季結束後,我們關心的一個主要問題就是草坪的保養。大約15名園藝師來處理如此面積的草坪,看上去人手充足,實際上並不夠。我們每週都要用一輛拖拉機修剪一遍草坪,拖拉機上安裝著帶小刀片的滾輪。這是清除枯草最有效的方法。雛菊是我們的主要敵人,我們希望能徹底清除這種植物,因為它的葉子會在花壇上留下很大的斑點。這項工作在今年顯得更加艱難,因為今年我們首次放棄使用化學制品。”

然而,對於每年接待1400萬遊客的杜樂麗花園來說,最大的破壞還是來自每天被丟入草坪和花壇的廢紙和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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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小群遊客的注視下,園藝師開始展示如何修剪樹木。“只需要一把木質量規,就能將灌木打造成我們想要的形狀:金字塔形、圓形、雲朵的形狀等等。”他一邊說,一邊靈活地操縱著他的整枝剪。

剪枝的工作始於中世紀前,之後由勒諾特爾進行改良,以適應當時的潮流。這兩位園藝師無意重塑路易十四時期花園的景觀,更何況沒有人準確地知道花園在那個時代的確切情況,並且這種景觀只維持了很短時間。因此,他們更傾向於保留花園逐年演變的痕跡,同時賦予花園一種整體感。這兩年,他們都從盧浮宮的展覽中尋找花壇的設計靈感。

一座露天博物館

“日本人對花花草草十分崇拜,我經常看到有些日本遊客像對待藝術品一樣敬拜花草。此外,我們花園裡的椅子也深受遊客歡迎,總是有人過去拍照。這也許是因為它們在園中的佈局比較隨意,給人一種曾經有亡靈坐在上面的奇怪感覺……這些漂亮的蕨綠色與花園裡的植被相得益彰。2005年,盧浮宮購置了3000把這種款式的椅子,從此以後,它們就成了杜樂麗公園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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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杜樂麗花園最吸引人的地方,還是遊客們在漫步的過程中見到的各種壯觀的現代雕塑。它們中最富詩意的要數意大利雕塑家朱塞佩·佩諾內的《元音樹》。由於青銅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氧化,形成了樹皮的顏色,因此乍一看去,大家會以為這是一棵真正的慄樹。這棵大樹彷彿被閃電擊中,橫臥在野生灌木叢中,令路過此地的散步者備感困惑。真與假,生命與死亡,它們之間的界線到底在哪裡?這似乎就是這一脆弱又有力的作品在我們耳邊低語的問題。

憑著標誌性的迷人小鬍子,我們認出了修復師于格·德巴澤萊爾。此時,他正在向馬利中庭的《奔跑者》複製品上噴水,而幾位園藝師則將水清出花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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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是博物館、城市和整個世界的連接線,並以一種詩意的方式再現著人類的歷史。杜樂麗花園就是這樣生生不息。

瞭解盧浮宮花園工作者的這段旅程,讓我們發現了一個神奇的盧浮宮,發現了這座每年接待數百萬參觀者的世界最大博物館的幕後。然而,盧浮宮從來不曾就此滿足,也從不肯裹足不前,而是進一步敞開大門,吸引著世界上千千萬萬的參觀者與之交流。今後,盧浮宮的展品也將以各種各樣的形式與各國參觀者相見,成為一座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博物館”。

配圖:出版社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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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文創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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