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藝家速寫21丨青年翻譯家包慧怡:想成為一座橋

35歲的青年翻譯家會不會是一個“書呆子”?尤其當她專注於古英語和中古英語文學的研究和教學時。

   去年入圍“上海青年文藝家培養計劃”的復旦大學英語系副教授包慧怡是個上海姑娘,時髦、漂亮,跟大多數年輕人一樣,她生活的樂趣也來自於擼貓和白日夢;但這個愛爾蘭都柏林大學中世紀文學博士又跟很多人不一樣,她說讀書既是自己的本職工作,也是幾乎全部的業餘生活和樂趣來源,她說希望學生們有可能從文學和歷史中,從古老的書卷中找到應對生命難題的辦法。

青年文藝家速寫21丨青年翻譯家包慧怡:想成為一座橋

圖說:包慧怡 受訪者供圖

  

讀詩,很早


   “第一次完整讀完詩集大概是小學一兩年級時讀到的泰戈爾,《流螢集》《飛鳥集》《園丁集》系列中的一本,如果算上史詩,更早的時候讀到過《伊利亞特》《奧德賽》的簡縮版。”包慧怡說自己系統接觸英語要比現在的孩子晚得多,但似乎文學對她有天生的魔力,“《3L英語》現在看來不過是尋常的家庭故事,對一個低年級小學生來說卻像一個溫馨的烏托邦,引誘我抓起鉛筆,用分格漫畫和磕磕絆絆的幾個句子建造自己的英語世界。”

   學語言的熱情和敘事衝動一開始就結合在一起,可惜那時畫掉的一整本黑色硬麵抄沒有保留下來,但這個編故事自娛自樂的習慣保留了下來。後來每學一門新的外語,只要稍微能遣詞造句,她就開始練習寫故事和詩。“我讀的中學前身是意大利天主教鮑思高慈幼會辦的教會學校,雖然在我讀書時早已改制,但學校的舊建築、圖書館和寬鬆的讀書氛圍給了我7年做夢的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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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包慧怡很小就開始讀詩 受訪者供圖

  

教學,不易


   這個有點社交恐懼症,也不喜歡在眾人面前大聲講話的女生,5年前揣著一頁愛爾蘭都柏林大學中世紀文學博士的文憑回到了母校復旦教書,上第一節課時她都沒敢抬眼看學生幾次。但對於這個選擇,她很堅定:“回來,也許有希望成為一座橋,哪怕是搖搖晃晃的橋。留在歐洲,可能終生是一座孤島,即使是自洽的島。”

   她很明白,教學上的難點是在培養學生的興趣,“畢竟是死透了的語言,古英語或中古英語,學得再好你也不能上街找人搭話或開直播。”人生短暫,世界紛紜,如何說服學生花那麼大的力氣去學習一門無用的手藝,為了讀一首寫在一千多年前的殘破羊皮上的、關於英雄如何戰勝怪獸和龍、最後同歸於盡的3000行長詩?但包慧怡說,“答案也在問題裡。我們活著,如何去面對生命中的嚴冬,如何去應對生命這場嚴冬,我希望學生們有可能從文學和歷史中,從古老的書卷中找到答案,哪怕是階段性的答案。我從來沒有放棄這個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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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包慧怡在上課 受訪者供圖

  

田野,很歡


   教學之外,包慧怡是一個高產的青年作家。這些年她出版了詩集《我坐在火山的最邊緣》、評論集《繕寫室》、散文集《翡翠島編年》、英文專著《塑造神聖:“珍珠”詩人與英國中世紀感官文化》等,另外還出版了譯著12種,包括畢肖普詩集《唯有孤獨恆常如新》、普拉斯詩集《愛麗爾》、阿特伍德散文詩集《好骨頭》等。

   她每天保持兩三百頁中文書或者一百頁英文書的閱讀,“閱讀就像吃飯和呼吸,不需要定製計劃”。但如果,你因此以為她是一個埋在故紙堆裡的“老姑娘“,那真的大錯特錯。疫情暴發之前她剛剛第二次從印度田野考察歸來:“近幾年主要去了伊朗、土耳其、印度、緬甸、柬埔寨、泰國等地,一旦出門就會進入一個用生命在走路的永動機模式。朋友笑我是在玩真人‘神廟奔跑’(Temple Run),其實在外面除了看神廟和古建築外,也花了大量時間泡在當地博物館和圖書館裡,拍照、做筆記、畫速寫。”因為包慧怡相信田野經驗會深刻地反哺書齋裡的研究。另外,她還在寫虛構故事、寫詩、寫旅途中的各種奇遇,“手頭在寫的圖像小說《天窗夜譚》靈感就是來自這幾年的‘神廟奔跑’。”(新民晚報首席記者 孫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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