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簡史:我們因何相愛


愛情簡史:我們因何相愛


《莊子》中有這樣一個故事:春秋時有一男子叫尾生,與一女子相約會於某橋下。女子未至,水來,尾生不肯離開,被洪水吞噬,抱橋樑而死。

動物中也可見愛情。

元好問赴京考試,路遇一打獵者,打獵者說,早上捕獲一對大雁,殺大雁時,一隻逃出,但在空中哀鳴盤旋,久久不能去,後見伴侶死,竟從空中疾飛而下,以頭擊地而死。

元好問聽了很感動,買下兩隻大雁埋葬,寫下千古動人的詞作《雁丘詞》,其中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動物固然亦有愛情,但仍不得不承認,人類之愛情要複雜,狂熱得多。

人類之愛情,究竟是如何起源的呢?

遠古時,我們祖先剛剛脫離樹上,生活於原野。

與動物相比,我們沒有尖利的牙齒,銳利的爪子,自身之安全受到強烈威脅。

不過幸好我們學會直立行走,直立行走時視角高於一般爬行動物,獲得更廣闊的視野,令我們能更早發現視線範圍內的攻擊危險;另一方面,高遠的視野會接受更多信息,刺激大腦,促使腦神經鏈接更復雜,具備了初步的想象能力。

想象力很重要,動物進入發情期,向異性求偶,更多是由於本能。人類有了想象力後,對於異性除了本能,會產生各種幻想,如將對方的身形,舉動,聲音等,都與本能聯繫起來,產生甜蜜,愉悅的感覺。

如此一來,愛便植根於慾望,又超脫了慾望。

直立帶來的想象能力,也令我們深刻認識到工具的重要性。

我們的近親大猩猩在遊戲時,往往喜歡從樹上衝下,揮舞樹枝,證明自己的力量,周圍大猩猩會以興奮的嚎叫予以鼓勵,但是大猩猩用木棍能做的事很有限。

人類祖先也很早使用木棍,但是比動物更復雜思維讓我們感知到,木棍是身體的延伸,可以更好攻擊其他動物。由於聯想能力,人類使用木棍日趨嫻熟後,進而拓展到學會使用其他粗糙工具。

令人類生活乃至思維進一步發生巨大變化的工具是火。火最早取於因雷電燃燒的森林,或太陽直射下枯木的自燃。

人們學會保存火種,用火後,開始驅趕一些巖洞中的野獸,成為容身之所。

洞穴內更溫暖安全,於洞口燃燒一團火,不僅能驅趕野獸,還能帶來光明,大大增加我們活動時間。

生活在野外,需要的不是今日之書本知識,乃是實際生活經驗,如怎樣的地方容易有猛獸出沒,何種野果有毒。

年長者由於人生歷程更長,其意見很重要。

夜晚,人們圍坐於火堆前,枯索無聊,會聽老人們們講述各種生活經驗,自然也會講到老人們的幼年故事。

最早講故事的人便誕生於這一時期。老人們講述過去經歷時,不可避免會有人虛構,加劇故事情節衝突,以勾起聽眾趣味。

人們也因此尊崇老人。老人具有大量生存經驗,是智慧的象徵,也是歷史與文化的傳遞者,

在原始先民“北京人”的遺址,考古學者們發現,許多頭骨被穿孔。人們推測,這是因為老人是智慧象徵,早期先民們會在人死後,食用其腦,認為可以增進自身智慧。

故事會進一步刺激人的大腦發育,拓展人們的想象能力。

早期女性在群體分工中,負責儲存,看管食物,更多時間生活在洞穴中,人們將女性與家,溫暖聯繫在一起。

男性負責狩獵,進攻,會令人將其與安全感,力量,責任聯繫在一起。

想象能力的日趨複雜,進一步令人類的愛情變得與動物間的依戀情感有了更截然分別。

於是我們今天能看到無數單身青年,寧可驕傲單身,也不願簡單屈從於最純粹原始的慾望,社會壓力。

於是我們看到有人相愛結婚,又因為沒有了愛,鼓起勇氣,面對強大世俗壓力離婚。

杜拉斯說,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慾望,疲憊生活裡的英雄夢想。

愛是我們先民從殘酷進化歷程中一點點脫離野蠻,矇昧,雕琢而來。是人類文化中的最高價值之一,也是每個人在有涯之生,殘酷荒原中,心中不滅的希望和星光。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