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生活筆記:一份並不“風光”的職業

翻譯生活筆記:一份並不“風光”的職業


北約組織的譯員在ESIT現在使用的翻譯箱做翻譯(今天ESIT的教學樓是法國60年代退出北約組織之前的北約總部)(圖片來源:NATO)


親愛的《霧谷飛鴻》的讀者、親愛的中國網民,大家好!很高興再次有機會在這個平臺上跟大家交流和互動。大部分的新讀者應該沒有見過的我的名字:我2010年曾經在美國國務院國際信息局實習過,也寫過一些關於美國生活瑣事的文章。

光陰似箭,七年轉眼就過去了。信息局實習期結束以後,我去俄亥俄州立大學的旗艦工程項目讀了一箇中文和中國文化碩士學位。在俄亥俄上了一年的課以後,我又去了青島、貴州和南京,準備寫題為《中國網絡語言》的碩士論文。在俄亥俄學習期間,我同時擔任中文助教,教了幾年的書以後決定從教學轉到翻譯專業,所以就申請了並考上了巴黎高等翻譯學院(ES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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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IT的同學在練同傳(龍莎夏攝)

最近很多中國朋友跟我提起《親愛的翻譯官》這個電視劇,越來越多的中國人開始對這一行感興趣,所以我想多聊一下在ESIT讀書的經歷。世界上最有名氣的翻譯學校有兩所:巴黎高等翻譯學院(ESIT)和日內瓦的筆譯和口譯學院(FTI,過去叫做ETI)。

業內的一些人認為ESIT最好,但是其他人批評ESIT說該校的教師太嚴厲了,淘汰率太高了。也許ESIT的老師為學校正名時會同意《親愛的翻譯官》裡男主角的一個說法: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做翻譯。

翻譯實際上是一種技巧,而進入這一行需要具有一定的抗壓能力,以及很強的好奇心和分析能力。因此,ESIT從入學考試那一關就開始考驗考生在這些方面的表現。入學考試分兩輪:筆譯和口譯。ESIT的考試有一個特點,即完全脫離跟文化背景和政治知識相關的內容,只考速度和分析能力。我當時考試那一年大概有三百到四百個考生參加第一輪:在一個半小時以內要看完四篇文章,兩篇法語文章及兩篇英語文章,並回答70個選擇題。所有的考生在翻譯語言組合裡必須要有法語和英語,所以第一輪主要是考這兩門語言。筆試的時候我還認識了一個很可愛的專門從巴西飛過來的考生,等結果期間我們曾在巴黎結伴出遊。過了幾天我們都收到了有115名進入第二輪口試的考生的名單,但很遺憾的是,我的巴西朋友的名字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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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TI位於這棟樓的二樓(龍莎夏攝)

報考ESIT的時候,每名考生都需要選擇A語言、B語言和C語言各一門。A一般是母語,B是僅次於母語的最流利的外語,C是其它外語。一般歐洲的翻譯會從B和C往A翻,還有從A往B翻,但是不會從A往C翻。這一點跟國際會議翻譯服務的形式有關係:比如說,聯合國的“英語箱”只負責把法語和俄語翻成英文,但不會往其他外語翻,那是俄語箱和法語箱的任務。我報名的時候語言組合是A—英語、B—俄語、C—中文和法語,所以當時口試的時候要考英翻俄、俄翻英、中翻英和法翻英。口試的時候有一位老師做一個三分鐘的演講,而考生在不允許記筆記的情況下聽,然後做一個簡單的總結,相當於簡化的交傳。另外四五位老師在下面打分。

我當時感覺一切都比較順利,一直進行到翻譯法語演講的環節。演講主題是大麻在法國的合法化——這不僅是我不熟悉的一個題目,而且法語當時是我聽力最差的語言。那時聽法語的感覺有一點像耳朵裡塞了幾個棉花球,聲音都是模模糊糊的,認真聽才能聽懂大概的意思。有一小段我沒有完全聽懂,就是老師講大麻對身體的影響的那部分內容。因為聽不太懂,我只能注意看老師的肢體語言:老師舉起來了自己的胳膊,輕輕地摸了一下前臂。我翻譯的時候太緊張了,翻到這裡只能想起老師的動作,所以我的版本是:“可以直接把大麻注射到血管裡,見效很快。”老師聽到這兒突然大笑起來,但我沒有辦法,為了保持一個專業的狀態還是充滿自信地講了下去。這麼尷尬的事情過後,大家可以想象我在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被錄取的名單裡有多麼地高興。不過當時我不知道的是,被學校錄取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我會更詳細地跟大家講後面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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