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司,你終究沒有照亮雪穗的人生

《白夜行》裡,亮司趴在通風管中看到的自己曾經敬愛的父親像一頭醜陋的野獸在欺辱雪穗的畫面,必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幕。他一刀刀刺死父親的時候一定是悲憤交加,滿懷著對父親的憤恨和對雪穗的愧疚與心痛。弒父之後他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到陽光下的生活中了,或許是為了彌補父親的罪行,或許是出於對雪穗同命相連的憐愛,他極力燃燒自己,想成為雪穗生命中的光,照亮她的人生。可惜雪穗一開始就選擇了背對光明的方向,在黑夜裡越走越遠。

亮司,你終究沒有照亮雪穗的人生


(一)

亮司的母親和店員糾纏不清,父親在外尋找幼女滿足自己的獸慾;雪穗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卻把她的身體當做賺錢的工具。兩個孤獨而痛苦的靈魂只有在圖書館中共度的那段時光才是童年真正賜予他們的,也就是那段共同的美好時光讓他們在未來的命運中結成了共同體。他們就像暗夜裡的花朵,因為沒有受到過陽光的滋養,瘋狂的向周圍的人索取能量。雪穗是花,美麗誘人,引他人好奇,愛慕,嫉妒;亮司是根,圍繞花朵蔓延開觸手,幾乎所有圍在雪穗身邊的人都會遭受不幸,成為他們向上生長的墊腳石。這是一株只會向上生長卻無法結果的花,兩個把良知埋進深土裡的靈魂,終究是無法在陽光下牽手的。

亮司,你終究沒有照亮雪穗的人生


其實雪穗可以選擇向陽光與愛靠攏的,雪穗後來的生活中,養母和江利子都給予了她真心,她的第一任丈夫最初也是愛她的,只是她不肯敞開心扉接納這些正常的情感。為達目的,她不擇手段地利用他們,又在利用後拋棄尋找下一個階梯。儘管她認為是亮司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可是亮司並不是她前行的方向,只是方便她在黑夜裡前行的一盞燈。雪穗想要有一天能和亮司牽手走在太陽下,但她選擇的卻是背道而馳的道路。

(二)

《少年的你》中陳念和小北也是不幸的,陳唸的媽媽四處躲債,陳念不僅在同學中抬不起頭,回家之後仍然膽戰心驚怕債主上門。偏偏禍不單行,在學校陳念又遭受到魏萊等人的校園暴力。如果說年幼的雪穗被凌辱的是身體,遭遇校園霸凌的陳念被侮辱的是自尊。後來陳念遇到了已經成為小混混的小北,小北從小被父母拋棄,一個人住在一棟狹小的破房子裡,沒人關心,年少輟學、喜歡打架、上網泡吧、言語粗魯。他靠替人追裸債賺錢,幾乎每天回家都傷痕累累。直到陳念關心地問他“疼不疼”,小北從中感受到了溫暖。之後同亮司一樣,小北也是那個在暗中默默守護陳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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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失手將魏萊推下樓梯摔死,小北不惜搭上自己的一生,要為她抗下所有罪責,因為他曾對陳念承諾:“你往前走,我一定在你後面”。他矢口否認與陳唸的關係,把所有的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和希望全部寄予在陳念身上。但鄭警官的一句:“他已經成年了,被判了死刑”還是最終打破了陳唸的心理防線,她崩潰大哭,發瘋似的問鄭警官:“我們就是想走出去,有這麼難嗎?”曾經,陳念也問過小北:“想不想一起走出去,肩並肩,觀念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如果小北真的為她而死,她將永遠無法坦然地走出去了。最終抵不過良知的煎熬,陳念坦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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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雪穗和陳念,都是曾是孤苦無依的人,他們都遇到了黑暗中的拯救者,亮司和小北。雪穗沉溺在童年的陰影中,不相信任何人,把所有的人都當做可以利用的工具,以為只要努力往上爬就可以免於傷害,達成所願。亮司為她殺死了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她卻用同樣的方式來傷害自己身邊的人。雪穗說她的天空裡沒有太陽,總是黑夜,其實是她一意孤行,不肯走在陽光下。直到亮司為她而死,雪惠沿扶梯上樓,她猶如白色影子的背影,是亮司耗盡生命照亮的。而最終失去亮司守護的雪穗只能守著一顆孤寂的心,帶著著面具,永遠棲身在黑夜裡。

陳念在學校被欺凌多方求助無果時,她也曾深陷懷疑和迷茫,但她從沒放棄自己的善良。無論是第一次見到小北被打時選擇報警還是護送曾經欺負她的女生回家,她都選擇了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正如她在課本上寫的那句話:“我們生活在陰溝裡,但有人依然仰望星空”。多年後陳念成了培訓老師,放學後護送飽受欺凌的女同學回家,小北依然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守護。他們終於可以一起走在陽光下,履行當初許下的“你保護世界,我保護你”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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