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前段時間,你有沒有看到過這樣一條消息:
一位外賣小哥,由於沒及時進行人臉識別,導致美團賬號被封。所以即便下雨,也只好在晚上接另一個平臺的單子。
視頻中,那位小哥無論說話還是行動,都顯得有些吃力。
事後才知道,他是一位腦癱患者。
有熱心網友在得知他的工作受到影響後,想著給他捐點錢。
外賣小哥聽後連連擺手,說這錢他不能要,因為他要憑自己的努力賺錢……
看著他即便身有殘缺,也努力生活的樣子,讓我想起最近看的一部紀錄片,《人生第一次》。
由《人間世》團隊拍攝製作,豆瓣評分9.2,B站評分9.8。
說它是2020開年“最催淚記錄片”,一點都不為過!
從笑中含淚到心酸難忍,再到失聲痛哭。每一集,都能解鎖一個淚點…
而其中一集《上班》聚焦的,正是像上面外賣小哥一樣的特殊群體——
靠自己雙手,努力與生活博弈的殘疾人。
01
“像我這樣的殘疾人有很多,
難道都在家坐著等死嗎?”
也許你很難感同身受,普通人最正常不過的結婚、工作、生娃。
對有些人來說,可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他叫王紹軍,此前他一直是足球隊主力,踢前鋒。
高三那年,一次足球比賽,他發揮失常。後來,每一次比賽,他都踢得很糟糕。
去了醫院檢查,才知道自己得了漸凍症。
這個病,別說在30年前,即便到了如今也無藥可醫……
得病的王紹軍,只能一天天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停使喚,直至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屋漏偏逢連夜雨,在王紹軍最需要有人在他身邊照料的時候,他的父母和奶奶卻都因病,先後離開了人世。
“原來是有人遮風擋雨的,突然之間一夜變了天。
命運的組合拳打得你找不著北,從一個坑裡沒出來,又掉進另一個坑裡。”
回想起那個時候,他把自己比作一個掉進坑裡的人,好像這輩子已經被“判了死刑”,只會成為別人的拖累。
作為紀錄片的講述人,韓童生用冷峻且透著無奈的語氣問到:
“這樣的人生夠無力了吧!肌肉都無力了,還能怎麼無力呢!?”
但王紹軍偏不。
大學畢業後,他當過公務員,辦過冷庫和飯店,做過大蒜生意,寫過08年殘奧會火炬傳遞的歌曲……
“像我這樣的殘疾人有很多,難道都在家坐著等死嗎?”
他不僅自己去上班,甚至還培訓了3000多名,跟他一樣有殘缺的人,入職上班。
02
被你痛罵的淘寶客服
可能正在用腳打字
提到淘寶客服,大家應該都不陌生。
從一聲“親”開始,他們就得準備好,應對屏幕前拋來的各種問題。
你有向客服抱怨過嗎?你有過一上頭,就曾對客服破口大罵嗎?
然而有一群人,雖然也會因這些罵聲氣得想摔鍵盤,但是,高興更多!
因為,互聯網,拉平了他們與這個世界的鴻溝。
隔著屏幕,他們不必承受來自社會的異樣眼光。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平等地“享受”到了,和正常人一樣的“待遇”:
有感謝,也有謾罵;
有質疑,也有呵責。
這裡的“他們”,
有出生一個月,就被查出腦癱的仝海洋;
有小時候被電擊,失去了雙臂,只能用腳打字的裴奔康;
有高三那年遭遇車禍,醒來時半身癱瘓的王燕釗;
這個由王紹軍搭上了所有賣大蒜的積蓄,創建的“殘友培訓基地”裡,雖然每個人都有所不同,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心願:
像正常人一樣工作,憑自己的能力賺錢。
5年前,王紹軍創建了這個基地。
為來到這裡的殘友提供免費培訓,後又與阿里反覆協商,同意基地為他們輸送客服人員。
其實按照阿里原先的規定,一級殘疾是不能擔任雲客服的。
可隨著基地裡這樣的孩子越來越多,王紹軍即便行動不便,卻為此先後兩次,從鄭州直接趕到杭州與阿里交涉。
交涉中,王紹軍拿出了自己的殘疾證說:
“你看,我也是一級殘疾,殘疾程度並不代表工作能力。
他們越是殘疾,就越需要這份工作,也會越珍惜……”
他們,被稱為阿里雲客服的“雲朵”,只要有一臺電腦,每分鐘能打42個字,就可以在基地或者在家上班。
這聽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麼難。
可對那些沒怎麼上過學,心理本就敏感,甚至連手指都沒有的他們而言,卻是一個必須獨自克服的挑戰:
“你有幾根手指,或者沒有手指,都要做到。”
“會被投訴,會一直被罵罵罵......”
苦樂相伴,這不就是生活的本質嗎?
03
不是仰視,不是俯視
而是平等的直視
想早日去成都做手術,康復後達己為人。——常衛華
希望我能愛所有人,信任少數人,不負所有人,不再衝動張揚。——劉站成
願我今後工作順利,早日買套自己的房子。——葉子
基地裡的一面牆上,小心翼翼地貼著一些心願。
而這對於原本支離破碎,甚至對生活不再抱有任何期待的他們來說,是久違地找到了一些活著的意義。
王燕釗因為高考前的一場車禍,下身癱瘓。
20歲的大小夥子,每次都需要父母背上5樓,他本想一走了之,不想成為父母的負擔。
但在基地學做客服的期間,他碰到了一個愛笑的女孩,周奕好。
中秋節這天,周奕好的家裡人終於鬆了口。
王燕釗不僅改口叫了爸媽,而且還在基地裡舉行了婚禮。
“沒想到會坐輪椅,一輩子……”
抱著“自己這輩子反正也好不了,也不能為家裡做什麼”想法的吳孟雅,也曾一度陷入抑鬱、頹靡,甚至試圖自殺的泥潭中。
在她第一次通過自己的努力,拿到五星好評的時候,竟然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挺厲害的,以及活著,真好。
而像他們一樣的人,基地裡前後一共有3000個。
王紹軍在紀錄片的尾聲說了這樣一句話:
“殘健融合,才是這個社會正常的形態。”
而在當今的社會的價值結構裡,對於殘疾人,不是有高人一等的“同情文化”,就是有低人一等的“審殘標準”。
以致於即便中國有8500萬的殘疾人,更多人卻因為種種“異樣的眼光”,選擇深居簡出,把自己藏了起來。
可對於他們,我們又有什麼優越感可言呢?
也許你生活在一艘豪華的大船上,船上什麼都有,有一輩子喝不完的美酒,還有許多跟你一樣幸運登船的人。
而我抓著一塊浮木努力漂啊漂,海浪一波一波拍過來,怎麼躲也躲不掉,隨時都有被淹死的危險,還要擔驚受怕有沒有鯊魚經過。
你還問我:為什麼不抽空看看海上美麗的風景?
這一生,太多人都是在負重前行。
我想這些屏幕背後的“雲客服”,之所以“被罵”也會感到高興。
是因為在這個充滿“廉價同情”和“蔑視”的社會里,他們太需要這種無需任何憐憫,和特殊照顧的“尊重”了。
這種迫切,強烈到一種程度,以致於“被罵”都成為了“對等”的一種評價。
不是仰視,也不是俯視,而是平等的直視。
這對他們來說,顯得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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