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一年的春節裡元宵當日,陰雨綿綿。
本以為是鬧元宵的雨夜,月桂湖畔會熱鬧非凡,一家子熱熱鬧鬧興致勃勃地撐著雨傘朝新聞播報的的地點走去。
不料,走至半路,迎面遇見散步歸來的一個親戚,稱湖畔元宵夜昨晚已結束,今夜的湖畔寂寥無人,加上雨天路滑,不適宜外出。
家人遂移步親戚家中,我以約定朋友湖畔旁等候為由,獨自離去,免去呆呆坐在他人家中,傻傻發愣。
走至幾步,便停下腳步,在微微細雨中,撐好手中的雨傘,聯繫朋友,是否有空出來結伴雨夜遊湖畔。不成想,朋友家中母親獨在,不好離開。
於是乎,我便收好手機,在這陰雨中前行。不一會兒,就到了。
湖畔的周邊很是冷清,燈光微暗,行人稀少,我下至湖畔的涼亭,只見熙熙攘攘的有幾個落單的行人撐著雨傘走過。我們在黑暗中面面相覷,有在目光即將觸碰之時迅速地躲開。
本是熱鬧的春節佳期,卻像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遇斷魂般淒冷。我想,大概都是孤獨之人罷了。
我沿著黑暗的湖邊小橋前行,昏暗、稀少的湖畔也是有些令人恐懼,新聞報導的湖畔藏屍,湖中幽靈迸發在腦海,翻騰熱鬧。我膽怯地想要退縮了。
我走上路邊的燈光之處,正要過紅綠燈之時,一輛急駛而過的白色小轎車掀起一層水花,噴灑在我的腳邊。
正當我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腳之時,一個低沉而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急促地問“沒事吧?”
我下意識的說“沒事沒事,只是濺溼了一點褲子而已,謝謝。”
當我說完之時,我突然意識到,這個低沉而鏗鏘有力的聲音既熟悉又有些陌生,我抬起頭來,看向旁邊的他。
沒錯,是那個曾經熟悉的身影,是那個曾經有過微弱交集的人,是那個曾經幻想過的人。
我們結伴沿著路燈往前走,默不作聲,似乎有著無言的承諾。我骨氣勇氣,問他,“你怎麼在這啊?來散步嗎?”
“嗯,你呢?怎麼一個人來?女孩子不安全。”他低沉的聲音,在雨夜裡迴盪,是那麼的焦急又是那麼的壓抑。
“我來透透氣,也看看這兒,就要去學校了,都不知要多久才能再看見了。”
“嗯。”
接下來是一陣持久的沉默,我們默默地並排走著,直至走了半圈,到了另外半圈還未開路燈的湖畔,又相看一眼,我說,“我們往回走吧。”
他沒有做作聲。
我不想氣氛太過尷尬,便問他,“你是在廣州上學嗎?學校怎麼樣?”
“嗯,還行吧。你呢?是在湛江吧。”
“對,在湛江。”我又沉默了一下,然後問“你什麼時候去學校?”
“明天,你呢?”
“我後天。”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就這樣,我們在沉默中走回了那個紅綠燈。
“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拜。”我率先開口了。
“我送你回去吧挺黑的。”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以前上高中的時候不也是每天晚上這麼走嗎,何況我們方向不同。”
“好吧,那拜拜。”
我們各自轉了頭,綠燈了,我走過馬路,回頭看向他的方向,他還在路邊。
下過雨的夜晚,很涼,我用一隻手抱緊自己,回憶起以前的點點滴滴。
我們在課室的一處,我向他討教數學問題,他耐心的解答。我們在老師提問的時間,目光相遇,短短的注視後,是害羞的轉頭。我們一起上黑板寫化學題,我以為這就是緣分。
我想起了謝師宴上,他躊躇在前,回頭看向我的樣子。我想起了錄取錄取通知書到達的那一刻,我鼓起勇氣加他的微信,寫著“我就和你說幾句話,請你通過,說完就刪”。
我用盡所有所學的措辭,表達著我的感受,只為最終的一句“我和你說,就是為了能快點忘記你,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
我躺在床上,回憶起我們高中時光裡不多的交集,羞澀,甜蜜,有距離。等到12點了,依舊等不來他的回覆,我絕望的關了手機。
第二天一早,打開手機的那一刻,是他凌晨兩點發來的“長篇大論”,那些 詞句,是我的幾倍,我只覺得心裡暖暖的。在清晨的朦朧睡意中,我看著他寫的每一句話,微笑、哭泣、心痛。
我回復了兩個字,“謝謝你”,便信守承諾的刪了他,清除了聊天記錄。
湖畔還在,元宵還有,雨夜會再現,他卻再也沒見。
也許,有些人,有些事,註定只是匆匆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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