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旬“魚把頭”邵江澤的捕魚生活

在肇東,魚把頭邵江澤一直帶領漁民們冬捕。雖然今年82歲的他已經告別了捕魚生活,但是,他的故事卻一直流傳。

肇東市澇洲鎮有一處大水塘,人稱大似海,水面3000多畝。大似海位於松花江北,環境優美,自然生長的魚特別多。大似海的魚味道鮮美,有著大自然的原滋原味,無汙染,無公害,特別有營養。

冬季,蒼茫的龍江大地銀裝素裹,黑土地開始了一年的休養生息,此時,壯美的松花江千里冰封,宛如一條環腰玉帶,盤踞在廣闊的松嫩平原,冰雪覆蓋的江面上,一場季節性的生產活動即將拉開大幕。

八旬“魚把頭”邵江澤的捕魚生活


魚把頭邵江澤,1960年從山東日照,闖關東來到哈爾濱,那時候就在松花江邊打魚。當時,別人一天能打10斤魚,邵江澤就能打20斤,他總是比別人打得多,這讓別人羨慕得了不得。

歲月綿延,時光縱橫,不改的是傳統的民風民俗。東北冬季最冷在臘月,常言道,臘七臘八,凍掉下巴,而每年的獵魚冬捕活動就在這個時候舉行。

八旬“魚把頭”邵江澤的捕魚生活


在零下30多度的冰面上下網捕魚,是松花江流域乃至整個東北地區冬季重要的生產活動。2017年的冬捕節,是老把頭邵江澤即將卸任的那一年。第一網魚,當地人講究滿載而歸,順順當當,所以,這一網能否出魚,關係著自己的顏面、威信和聲望,老把頭格外重視。

八旬“魚把頭”邵江澤的捕魚生活


冬季的松花江氣溫極低,冰層厚度將近一米,要想收穫這種深藏在冰層之下行蹤飄忽不定的大魚,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把頭常說:“冬天的魚說不定在什麼地方,魚和人一樣,人要是走道冷了,就會找背風的地方歇著,魚也是這麼個情況。所以,這就要看你選魚窩的地方了。”

漁工們都很相信魚把頭的眼光,冬捕節頭一天,按照他選定的位置下網,大傢伙也都在等著一場好的收成。大似海流域生產出的野生大魚肉質堅實,口感鮮香,無論是燉湯,還是做菜,都是當地人餐桌上必不可的美味佳餚。然而,辛勤勞作的漁工們卻無法享受這些美味,為了儘快等待出魚,他們只能用簡單的午飯充飢。

八旬“魚把頭”邵江澤的捕魚生活


冬日的冰面中央寒氣逼人,一旦停下勞動的腳步,就會被凍得無處躲藏。從早晨8點到下午3點,長達1000多米的巨網在深湖中行走了近7個小時,依舊不見魚群的動靜,老把頭隱約感覺到了有些異樣,眼看著太陽即將落山,他不得不下達收網的指令。大網緩緩拉開,然而,連棵水草也不見,老把頭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零星的幾條小魚,更像是對老把頭的嘲笑和戲弄。忍飢挨餓的漁工們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大家礙於情面,也不好說什麼,扛著工具,默默地收工了。只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清楚,老把頭今天選的魚窩是打魚行業裡最忌諱的空窩。打了一輩子的魚,今天頭一次選了個空窩,老把頭有些自責,覺得丟了面子,回家後一聲不吭,也沒吃飯,十分焦慮地睡下了。

第二天凌晨4點,湖面上哈氣成冰,晨曦中,裊裊炊煙升起。老把頭帶著漁工們出發,前往冰面,昨天下網的失敗給大夥的心情蒙上了一層陰影,而今天,一場冬季最為盛大的冬捕節活動即將舉辦,如若現場再出不了魚,那麼,老把頭的所有威望便會蕩然無存,緊張和嚴肅的氣氛瀰漫在每個人的臉上。

八旬“魚把頭”邵江澤的捕魚生活


呼蘭河盛大的漁獵冬捕祭湖醒網儀式當天正式舉行,那年也是歷年來規模最大的一屆,上千人從幾百公里以外的城市趕來,大家都盼望著魚把頭的這網大魚能給自己新的一年帶來好的運氣。老把頭嘴上不說,心裡壓力很大,攢了一輩子的名聲,臨了,容不得丟下。從凌晨5點開始,他始終在冰面上徘徊不定,察看冰層水深,尋找下網位置。老把頭能否挽回顏面,全看今天這一網魚。魚網再次下水,魚群是否就在附近,今天這一網會有收穫嗎?大家都在期待著。

“一敬天,二敬地,三敬河神爺你別生氣。”老把頭把三柱高香上完,冬捕活動正式開始,這種古老的捕魚文化習俗和樸素的情感,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消亡,它從遠古走來,又向未來走去。從四面八面趕來的群眾已經將老把頭再次選定的魚窩圍得水洩不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老把頭身上,感受到了他不同以往的凝重,沒有人敢打擾他,或許只有他自己清楚,這是此生自己和魚的最後一場鬥智鬥勇。千米大網再一次被緩緩收起,這一網能否上魚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八旬“魚把頭”邵江澤的捕魚生活


“上魚啦,大花鰱上來啦,大胖頭也上來啦!”喧囂的人群中有人喊著。

上萬斤的大魚破水而出,重達十多噸的大魚網帶著湖底的熱氣,滿載而歸,圍觀的群眾有的在拍照,有的在歡呼,老把頭幾天來的壓力和沮喪一掃而光。

古老的漁獵文化,賦予了人們特殊的思想內涵。一年的辛苦結束了,那一年,老把頭也為自己的魚把頭生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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