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律師,有苦,更有樂 —— 辭職 4 週年小記

律師這個職業是一個偉大的職業,為了完成這一職業的責任,這一職業的每個成員都必須忘我地投身於他的職責。律師是有才能者的偉大職業,無論環境的榮衰,還是命運的變遷,都不能阻止這些有才能者前進的步伐。

-- 著名律師、印度首任總統 普拉薩德

按:趙體律師與蔣陽兵律師同在德和衡律師事務所辦公,兩個人均是從法官到律師,這個過程需要極大的勇氣,更能遇見艱難挑戰,但他們依舊義無反顧,樂此不彼。勇敢抓住自己的“想要”,去做就是了。

3、4月份,我一共開了6個庭。6個案件,個個都不簡單。這兩個月,我的頭腦一直沉浸在案件當中,以至於幾天前,我陪家人看熱映影片《復仇者聯盟4》,整整看了3個小時,都沒弄清楚電影的邏輯關係。我的家人也不怪我,因為我多次跟她們說過:幹律師,是樁燒腦又操心的活,一點都不輕鬆。

事實上,4年前我準備離開公務員隊伍加入律師行列時,我的兩位幹了十多年律師的朋友就不贊同。我是湖南人,湖南人有個特點,倔!4年來,我正是憑著一股子倔勁,義無反顧丟掉鐵飯碗,衝進競爭激烈的法律服務市場。經過一年實習,拿到律師執業證後,我更是招聘了助理,組建了團隊。再經過兩年摸爬滾打,取得了一點小成績,晉升為德衡律師集團的合夥人。

4年來的律師行業打拼,讓我對律師這個職業有了真切又深刻的體會。如果要我用幾個字來概括自己的從業經歷,我給出的是:“有苦,更有樂”。

一、當律師,很辛苦,有苦衷

律師是一個看起來很美、說起來很煩、聽起來很闊、做起來很難的職業。

--《中國律師》雜誌原總編輯 劉桂明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律師,啥都懂,只要遇到法律問題,找律師,準沒錯。事實上,法律是規定社會可支配性稀缺資源之歸屬的規範,法律亦是解決社會糾紛之強制性規範,法律的範圍極其廣泛,法律的內容極為龐雜。當前,老百姓的法律意識普遍增強,遇事諮詢律師,再正常不過。幾年來,我遇到當事人的法律諮詢不計其數。最多的是民間借貸和婚姻家庭糾紛,也有勞動爭議、人身損害、侵犯消費者權益等。有一次,一位朋友打我的電話:我的好友想將他的戶口遷到我的房產名下,請問這樣會不會對我產生不利?2018年,我到香港舉辦跨境婚姻糾紛講座,一對香港夫婦當場提問:我們想去廣東領養一個小孩,請告訴我們怎樣辦理領養手續。之所以說幹律師辛苦,是因為律師會遇到類似上面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問題。要正確回答當事人的提問,律師要花時間查閱大量資料,下工夫進行深入研究,而且,有些問題就是查遍所有資料也無法給出標準答案。因為同一個問題,遇到不同的辦事機構,碰到不同的經辦人員,其處理方式就不一樣。事實上,加入律師隊伍4年來,我沒有正兒八經休過假,週六、週日,幾乎都是與書籍、案卷一起度過。好幾次,曾經的法院同事打電話問我出來之後的情況和感受,我說:幹律師,無所謂工作日和休息日,因為天天都是工作日。法官辭職幹律師,一定要考慮清楚,因為法官和律師是兩個不同的職業,儘管都是法律從業者,但是二者的工作性質和思維方式,存在明顯差異。一名優秀法官,加入律師隊伍,不一定能成為一個出色的律師。

干律师,有苦,更有乐 —— 辞职 4 周年小记

當律師,有苦衷。有些案件,儘管律師做了大量工作,但是不一定能獲得想要的結果。每個案件,都包含兩個環節 :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同樣的證據材料,擺在不同的律師面前,其對事實的認定和對法律的適用,可能出現不同的結果;讓不同的法官來審理,也可能出現不同的判決。如果在辦案過程中,出現意料不到的新情況,案件就有可能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2018年,我接受法國和馬達加斯加兩位外籍華人姐妹的委託,處理她們的一宗國內房產繼承糾紛。經過多次溝通,並找到當地房產管理部門瞭解情況後,我擬訂了糾紛解決方案。就在我趕赴廣州與對方第二次見面、談判時,對方提出我方早已書面聲明放棄房產權益。這一突發情況,讓我前期所做的大量工作,頓時失去價值,談判無法向前推進。不久前我代理的一宗房屋租賃糾紛案件,我方就原告的訴求請求逐項做出回應,說明了抗辯理由。案件在東莞某人民法庭開庭審理後,法官做雙方的調解工作,要求我們達成調解協議。我請法官對原告的各項訴訟請求和我方的抗辯理由給出判斷、回應,這樣,我才好跟當事人溝通,提出我方的調解方案。法官回答,案件還沒合議,我沒法說誰是誰非,你們自己談好就行了。這個案件,雖然我與委託人反覆溝通,最終與對方達成調解,但是,對委託人來說,由於不知道我方主張和理由能否獲得法院支持,自然無法知道調解結果在多大程度上實現了自身權益。

干律师,有苦,更有乐 —— 辞职 4 周年小记

二、幹律師,有樂趣,很快樂

就算生活,給我無盡的苦痛折磨,我還是覺得幸福更多。

-- 刀郎音樂作品《愛是你我》

律師,被稱為自由職業者。一名律師,除了要遵守法律、律師執業規範和公共道德外,並不受太多的條條框框約束。因此,律師可以加入許多社會性組織,只要這個組織依法設立。律師加入不同的社會組織,可以結交不同的朋友,接受不同的信息,學到不同的知識。不久前,我加入了深圳市湖南商會。湖南商會設立了多個專業委員會,如湘菜專業委員會、珠寶專業委員會。加入湘菜專業委員會,就有機會接觸各個知名的湘菜館,品嚐地地道道的湖南各地美食。而加入珠寶專業委員會,則可以便捷、快速地學習、掌握珠寶知識,為自己的家庭生活增光添彩,幫到身邊的親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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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愛好唱歌,我加入了南山區藍天合唱團。在這個藝術團體裡,我結識了一班愛好音樂、樂觀向上的朋友。跟這班歌友在一起,我或者參與合唱,或者表演獨唱。在歌曲演唱中,我鍛鍊了身體,釋放了壓力,陶冶了心靈。作為藍天合唱團的成員,我多次登上舞臺,為南山區的社區居民演唱《西沙我可愛的家鄉》《媽媽的羊皮襖》等讚頌真善美的優秀歌曲。我還數次應邀參加客戶的年會,以自己的歌聲表達對客戶的美好祝願。

干律师,有苦,更有乐 —— 辞职 4 周年小记

當年法院的一名同事,曾經評價我:幹一行,愛一行;凡事要就不做,要做就做好。在法院,我是這樣,進入律師行業,我依然是這樣。2015年,一位江西籍老闆經人介紹找到我,請我代理其公司的一宗侵害專利權案件。經過分析,我告訴他:這個案件,很難打贏,可行方案是與對方和解,儘量減少經濟損失、避免負面影響。接受委託後,我千方百計蒐集對我方有利的證據,同時想方設法與原告溝通,洽談和解。案件最終以和解結案,雖然無法實現勝訴,但是,我的專業知識和認真負責的態度,給客戶留下了深刻印象。2019年4月,這名老闆再次遇到了專利方面的問題,他第一時間聯繫我,在得到我的專業解答後,很快委託我處理其公司的專利維權事宜。2018年,我接受一名來自黑龍江的女士委託,擔任其丈夫涉嫌強姦案件的辯護人。我數次到看守所會見犯罪嫌疑人,瞭解案件細節,並對案卷材料進行深入、細緻研究,提出犯罪嫌疑人的行為系強姦中止,並非強姦未遂的辯護意見。案件經過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最終檢察機關認可我的意見,認定不構成強姦未遂,依法作出不予起訴的決定。遠在黑龍江的委託人接到我的電話,得知其丈夫即將走出看守所、恢復人身自由時,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同年6月,我代理的一宗循環貿易糾紛案件,客戶在未實際收到貨物的情況下,向對方出具了貨權轉移確認書。後來,對方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客戶支付3000多萬元貨款。在現有證據對我方極為不利的情況下,我與律所同事合作,想方設法獲取涉案標的物實際並不存在,且對方未在合同約定地點向我方交付標的物的有力證據。案件經過開庭審理,最終駁回原告起訴。收到法院的裁定書後,遠在陝西的客戶一再向我和律所表示感謝。2018年4月,一名當事人出口至西非國家貝寧的900餘套多媒體音箱,因涉嫌侵犯註冊商標權被海關查扣,當事人面臨巨大損失。經朋友介紹,這名當事人找到我,聽了我的不侵權分析判斷後,當即委託我辦理此案。我帶領團隊人員迅速蒐集、整理證據,與國內商標權人取得聯繫,並起草答辯文書提交海關。4天后,海關放行該批貨物。這場乾淨、漂亮的戰役,讓我收穫了朋友的讚歎,也得到了客戶的高度評價,後來,這位朋友和客戶都給我介紹了新客戶,讓我的律師執業之路越走越寬、越走越遠。

干律师,有苦,更有乐 —— 辞职 4 周年小记

律師很辛苦,是因為律師面對當事人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不能說不會,要想方設法予以解決,哪怕問題再難、困難再大。因為,《律師法》明確規定:律師應當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因為維護當事人的權益是律師的天職。律師有苦衷,是因為除了法律,律師手中沒有任何武器,沒有任何權利,在當前律師執業環境稱不上理想的現實條件下,律師有著諸多無奈,律師仍需負重前行。

儘管律師很辛苦,律師有苦衷,但我依然熱愛這個職業。胡喬木同志曾經這樣評價律師:“你戴著荊棘的皇冠而來,你握著正義的寶劍而來。律師,神聖之門,又是地獄之門。但你視一切險阻誘惑為無物。你的格言: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惟有客觀事實才有最高的權威”。為什麼說律師戴著荊棘的皇冠而來?握著正義的寶劍而來?因為法學理論博大精深,訴訟事務專業精細,普通當事人一旦涉及法律糾紛、訴訟程序,以自身的知識和經驗,無論如何都無法應對,只有委託律師來處理。而戴著荊棘的皇冠,握著正義的寶劍,則形象地描述了一名律師經過多年法學專業的學習運用和長期實務經驗的積累磨練,其具備的精深專業素養和良好職業道德。頭戴皇冠、手握寶劍的律師,無論在民事案件中,還是在刑事訴訟裡,均能以自己過硬的專業知識技能,盡力維護委託人的實體和程序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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