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確定漢代西域都護府的大體位置

如何確定漢代西域都護府的大體位置

漢宣帝畫像

漢宣帝神爵二年(公元前 60 年),西漢政府初置西域都護府於烏壘城,自此西域都護府成為中央政府管理西域的正式機構。但目前學界對烏壘城的具體位置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而烏壘城遺址的準確定位,對於正確闡明新疆歷史、深入研究環塔里木歷史文化資源具有重要意義,因此有必要加以探討。

如何確定漢代西域都護府的大體位置

對西域都護府位置產生爭議的原因

目前學界對西域都護府府治所在地產生爭議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點:

1.西域形勢不穩,以致西域都護府府治多變,烏壘城遺址難覓。自西漢時期第一任都護鄭吉始,到新莽時期最後一任都護李崇止,歷時 80 餘年,歷任都護 18 人,均將其治所設置於今輪臺一帶,並隨著形勢的轉機及戰略重點的變化而因時、因地調整,府治曾幾經遷移。

2.戰爭破壞了烏壘城遺址。西漢末年,王莽篡位,推行“貶易侯王”的政策,從而引發西域地區動亂,匈奴勢力乘機侵入西域各地,重新控制了輪臺地區。由西域最後一任都護李崇“收餘士,還保龜茲”推測,西域都護府治所在戰爭中又遭到破壞。在東漢與西域的“三絕三通”時期,西域都護府遺址也屢遭破壞。

3.綠洲耕地的現實價值湮滅了烏壘城。兩漢以後,西域都護府故地烏壘城及位於其東部的屯田基地渠犁逐漸在史籍記載中消失,說明漢代以後兩地不再是重要的戰略要地。加之烏壘城所在地水草豐美,在西域綠洲耕地相對缺乏、民眾保護意識不強的情況下,這些遺址很容易重新成為民眾取土、耕作的場所,從而使這一帶的漢代遺址湮滅在綠洲農田中。

如何確定漢代西域都護府的大體位置

定位西域都護府府治烏壘城所在地的客觀推理

1.應在漢代絲綢之路北道。自張騫鑿空西域後,漢宣帝置西域都護的目的就是“使吉並護北道”,都護的職責之一就是護衛渠犁、輪臺等地,確保絲路北道之暢通。故西域都護府治所必定位於絲綢之路北道要地,尤其是輪臺地區,以便於對西域諸國政治、軍事、經濟的管轄。

2.應在西域中心戰略之要地。西域都護府之所以最初選址於烏壘城,是迫於當時形勢而採用的折中之策。因此,西域都護府不僅要背靠屯田基地渠犁,而且更要處於監控車師與龜茲等國的戰略咽喉之地,《漢書·西域傳》載“於西域為中”,這樣才能有效防範匈奴勢力,確保絲綢之路暢通。

3.應在自然條件較好、適宜耕作的地方。後勤補給是初設西域都護府時首先要考慮的問題,西域都護府興盛之時,軍政各級辦事人員及駐軍多達二萬餘人,需要充足的糧草供應。同時,都護府還肩負著為絲綢之路上的商人及往來使者設置驛站、提供糧草補給等重任。因此,西域都護府必定置於土壤肥沃、水源充足等自然條件良好且便於耕墾的地區。

探尋西域都護府的路徑分析

1.根據西域都護府位置的變遷軌跡進行定位。西漢時期,西域都護府治所時有變化,但總的來說均位於今輪臺縣境內。最初都護府治所在烏壘城,後遷移到龜茲地區。如新莽天鳳三年(公16 年),最後一任都護李崇征伐焉耆等國兵敗,於是“收餘士,還保龜茲”。到東漢漢明帝時期,都護陳睦又將都護府置於今輪臺境內。其後,班超平定龜茲、姑墨、溫宿,又將都護府遷至龜茲地區的它乾城。在兩漢西域都護府的府治變遷過程中,其變遷軌跡大致呈弧狀,結合初置都護府時的西域形勢,烏壘城應該在歷次遷轉地點相對安全的中間地帶。

2.根據西域都護府的職能進行定位。西域都護府是西漢政府治理西域的軍事、政治中心,肩負著“護道”“護國”的雙重使命。在當時交通、通訊設施不發達的情況下,城池、烽燧、驛道必然成為西域都護髮號施令、治理西域的重要途徑。首先,要明確輪臺周邊漢代城址的佈局。西域都護府周緣必定有眾多的輔城相佐,呈眾星拱月之狀,以便相互馳援,從而保證西域都護府的安全。所以,今輪臺地區諸多漢代城址的中心位置應該就是漢代西域都護府所在地。其次,要弄清漢代西域烽燧群的走向與交接點。烽燧既是重要軍情的傳輸站,也是禦敵的緩衝地。西域都護府作為西域的軍事指揮中心,其周圍或沿交通要道,或沿河流走向應布有相應的烽燧,以便及時準確地傳遞軍情。因此,烽燧沿線的交接地域應該是西域都護府具體所在地。最後,還應該重新對《漢書·西域傳》中的里程數進行詳盡考證,並利用目前考古成果,解決斯坦因認為的“《漢書·西域傳》中的里程數有諸多自相矛盾的數字”的問題,以進一步精確西域都護府的具體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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