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的《鼠疫》來了

18年去歐洲,慕名到過一個用4萬人的骸骨裝飾的捷克人骨教堂。

這個教堂來源於14世紀時歐洲爆發的黑死病(也就是鼠疫)以及後來的"胡斯戰爭",成千上萬的人死後找不到地方埋葬,教士們便將骸骨搬入教堂。有一個叫Rint的“超級玩家”就地取材將這些骨頭徹底消毒後,修建了棚頂、祭壇、燭臺,壁爐…

你們要的《鼠疫》來了


你們要的《鼠疫》來了


你們要的《鼠疫》來了

一盞超級豪華的人骨吊燈,一串串的頭骨裝飾,一面掛著一個由1萬多塊人骨鑲拼的徽章的牆上……當你在昏暗的燈光中無意中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裡感受到了平穩的呼吸,你定會發現這個曾經離死亡,離鼠疫最近的地方,現在成了具有生命教育意義的殿堂:

也許人出生有貴賤,但死後就是一堆不分彼此的骨頭,在上帝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也許有一天,鼠疫會再度喚醒它的鼠群,讓它們葬身於某座幸福的城市,使人們再罹禍患,重新吸取教訓。”

編年史讓《鼠疫》更像報告文學


你們要的《鼠疫》來了

提到與瘟疫相關的作品,毫無疑問,大部分人首先想到的必然是法國作家加繆的小說《鼠疫》。在人類歷史上,真實的鼠疫第一次大暴發是在公元542年的君士坦丁堡,第二次就是歐洲中世紀有名的“黑死病”襲擊,第三次是在19世紀末,從中國雲南始,影響全球,歷時半個世紀之久。

你們要的《鼠疫》來了

阿爾貝•加繆(1913—1960)是法國聲名卓著的小說家、散文家和劇作家,“存在主義”文學的大師。1957年因“熱情而冷靜地闡明瞭當代向人類良知提出的種種問題”獲諾貝爾文學獎,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諾獎獲獎作家之一。 (圖片即為他獲獎瞬間。來自網絡。)

在《鼠疫》這個故事裡,加繆虛構的故事發生在北非阿爾及利亞一座叫阿赫蘭的城市。這座平常的、醜陋的、毫無臆想的城市。瘟疫之神運用突襲的戰術,以成千上萬只攜帶鼠疫病原體的老鼠作為敢死隊,先發制人,對著擁有幾十萬人口的阿赫蘭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 4月16日清晨

小說中的主人公里厄大夫發現了一隻死老鼠,他覺得有些奇怪,而門房覺得是個惡作劇。

  • 4月17日八點

門房又指責一些惡作劇的人把三隻死老鼠放在走廊的中間。

  • 4月18日清晨

從地窖到頂樓,十來只老鼠一個一個擺在樓梯上。附近大樓的垃圾桶都裝滿了耗子。

  • 4月25日

這一天就收集並焚燒了六千二百三十一隻死老鼠。(人們開始驚慌失)

  • 4月28日

收集了約莫八千隻老鼠,這時候城裡人的焦慮達到了頂點。

  • 4月29日

情報資料局宣佈,鼠害現象已驟然停止,人們鬆了一口氣。

  • 4月30日

看門房老頭掙扎地念叨著“老鼠”,痛苦地死在床上了。這標誌著瘟疫正式拜訪人們。“一個令人困惑的跡象叢生的時期已經結束,另一個更為艱難的時期業已開始。”

  • 4天以後

城市表明上沒有任何變化,大街小巷熙熙攘攘,在日死亡人數重新達到30多人的那天,宣佈進入鼠疫狀態,關閉城市。封城的結果將沒有思想準備的人置於分離的狀態,親屬的離別變得遙遙無期。但人們還是隻在鼠疫使他們的生離有變成死別的危險時,他們才想到鼠疫。

  • 第六週

死亡人數達到345人時,人們在不安的情緒當中,仍保持原來的印象,繼續在大街上人來人往,他們相信:這次事故的確令人不快,但無論如何也只是暫時現象。

  • 6月末

初夏的酷熱恰逢鼠疫的死亡數字急劇上升,每週有七百死難者,於是沮喪的情緒遍及全城的百姓。不滿的情緒也在不斷增長,當局認真的考慮了採取何種措施應付在重災威脅下的百姓可能揭竿而起的事態。

  • 8月中

瘟疫已經覆蓋了一切。鼠疫讓人們產生了強烈的離情和放逐感。檢疫隔離期滿的人開始縱火,因為他們死了家人,遭受不幸的打擊,神經錯亂,幻想鼠疫能因此而灰飛煙滅。

  • 9、10月

阿赫蘭始終萎縮在鼠疫的淫威之下。衛生防疫隊的人員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疲勞。而至於別的人,他們既不看報,也不聽廣播,他們對疫情心不在焉。全城人對放蕩的享樂生活趨之若鶩。物價全面上漲,但人們卻從沒有像現在一樣窮奢極欲

  • 11月

天氣跟往年一樣涼風颼颼。但這一年的亡人節(相當於中國清明節)非同尋常,因為每天都是亡人節。鼠疫蔓延形勢圖上的曲線期初不斷上升,繼而在最高處長期徘徊,這似乎令人鼓舞。

  • 整個12月

鼠疫使焚燒爐閃閃發光,使隔離營擠滿了無聊的人影,總之,它還在以堅韌不拔時松時緊的步履不斷前進。人們不再像一開始那樣聽任自己一味地沮喪或狂躁,他們看上去好像對自己的利益有了正確的認識。

  • 1月初

嚴寒。瘟疫在全線退卻。人們採取的對策沒有變化,那些之前毫無效果,今天卻療效喜人。街面上白天還是那麼安靜,到了晚上電影院和咖啡館生意興隆,大家的表情輕鬆了,甚至有了笑意。

  • 1月25日

在那一週,死亡統計數字大幅度下降,省政府宣佈,可以認為瘟疫已得到了控制。全市沸騰。

  • 2月初

一個晴朗的早晨,各道城門終於在黎明時分打開了。盛大的慶典活動不分晝夜。

從我上面的整理,大家一定可以看到:《鼠疫》從疫情前的平靜與安寧,到疫情開端時的混亂與恐懼,至疫情高峰時的死寂與麻木,以及疫情結束時的狂歡與虛無,作者採用的歷史學家編年史的寫法,讓整個故事線沒有錯綜曲折,更像是一部寫實的報告文學。

你們要的《鼠疫》來了

即使故事簡單到一根主線,但這一部充滿哲學思考又溫情脈脈的災難小說還是會讓你停不下來。

思想是作品的靈魂

我以為作家把現實的災難一幕幕都寫在書裡,是為了傳遞著一種生命理念:向死而生,當你無限接近死亡,才能深切體會生的意義。

加繆虛構的《鼠疫》和畢淑敏取材非典前線見聞的《花冠病毒》,雖然題材相似,但思想境界有別。

01小說的中的人物。

疫情讓所有的人都變成了一種人,然後又活出了各自的不一樣來。

畢淑敏在《花冠病毒》的序言中說,“非典”時期她曾作為特別採訪團成員,這個經歷呈現在小說中更多的是讓我們看到政府層面是如何應對、怎麼決策的;我們沒有看到在那場戰“疫”中,小老百姓是如何生活,如何自救……

但,《鼠疫》不一樣。

虛構的故事,真實地再現了面對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普通人是如何進行日常的、平凡的工作的。故事裡沒有成為英雄的攻略,只說了一些生活該有的邏輯和真相。

《鼠疫》主角里厄醫生首先發現了鼠疫,在鼠疫結束前後,一直保持著冷靜客觀的思考。當神甫帕納魯認為裡厄“也在為拯救人類而工作”時,裡厄回答說:“拯救人類,這句話對我來說是大而不當的。我沒有這麼遠大的抱負。我關心的是人類的健康,首先是他們的健康。”他對成為“英雄”和“聖人”都毫無興趣,他也不想成為“偉大的人”,只想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一個有深度道德的行動者,一個好醫生。

塔魯:一個極力反對死刑的社會活動家,一個他自己口中的“鼠疫患者”,面對疫情的肆掠,他自告奮勇建立志願者抗疫小分隊。他比裡厄認識更深地在於“鼠疫源於人性的原罪”,兩個信念強大的人,在鼠疫這個瘟神的威脅下,很自然的成為莫逆之交。

朗貝爾:一個年輕記者,因出差滯留疫城,他極力的想出城和妻子見面,也試了很多方法出城,但最後在疫情面前他完成了從局外人到局內人的轉變。

格朗:市政府的臨時工,白天上班,晚上寫小說。鼠疫期間他當了志願者,負責統計登記病人和屍體,可以稱得上是默默奉獻推動衛生防疫工作的真正代表。

疫情讓所有的人都變成了一種人,然後又活出了各自的不一樣來。

這就是加繆的高明之處。

你們要的《鼠疫》來了

02 小說的情節

想寫愛情戲,卻寫成了鬼故事。

看完《花冠病毒》中的感情線,讓我只想說一句話:“我沒有文化,您不用騙我!”為什麼呢?羅緯芝,作者筆下的"大齡剩女",明顯帶著主角光環超有魅力,真可謂“人見人愛”從一開始的袁再春,到後來的辛稻。男主角李元不就只打了幾個電話嗎?愛情就這樣沒有理由的產生了?匪夷所思。後面劇情更是一波比一波的“驚喜”,車禍、假死、認父……

但,《鼠疫》不一樣。

這是一部沒有女主角的小說。甚至可以說,它的主要人物中沒有一個年輕的女性。裡厄把他病重的太太在小說的一開始就送出城治療了,朗貝爾的愛人始終在城外,格朗的妻子拋棄了格朗,然後還有誰?沒有,沒有然後了……

沒有情感衝突,一切平鋪直敘。但就是這個“沒有女人的世界”,卻能讓你發現,沒有女人的世界是失去平衡的世界;沒有女人的世界是不幸肆虐的世界;沒有女人的世界是必須奮起抗爭的世界,即使不會有勝利的那一天……

好小說,首先是個好故事。好故事,必須有足夠的衝突點。而愛情是製造矛盾衝突的最強催化劑,但如果用不好,就是一個鬼故事。

你們要的《鼠疫》來了


03 小說的主題。

沒有思想性就缺乏靈魂,

《花冠病毒》探討了病毒和人類的關係:“病毒比人類要古老得多,它們是我們的祖先。”科學並不必然戰勝病毒,相反地,人類是因為還不夠了解病毒,正因為對這樣無知,所以才如此大膽。

但,《鼠疫》不一樣。

有人說它表面上形象地描述了人們在疫情之下與世隔絕的惶恐不安和焦慮,隱含了對法西斯專制與暴虐的抗議,這是從當時加繆所處環境下出發(1940年法國被德國法西斯佔領)來分析的,但是我更願意相信的是,“鼠疫”也許是具有特殊含義,或許是疾病,或許是戰爭,或許是信仰,或許是制度,或許就是生存本身……

書中借一個哮喘患者之口,說出了“可鼠疫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就是生活,如此而已。”

書中借塔魯之口,說出了“每個人身上都帶有鼠疫,世界上沒有人是清白的”

書中還借裡厄之口,說出了“也許有一天,鼠疫會再度喚醒它的鼠群,讓它們葬身於某座幸福的城市,使人們再罹禍患,重新吸取教訓。”

言有盡而意無窮啊。

你們要的《鼠疫》來了


最後,大家一定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戰勝了這場鼠疫?

是時間嗎?不是,鼠疫足足延續了十個月;

是氣候嗎?不是,從頭年4月到次年2月,中間經歷了春夏秋冬;

是信仰嗎?不是,就連信奉基督的神甫最後都不信了,抱著失望死去……

那麼是什麼,

你只要看到,

是什麼讓那那些白衣戰士逆風而行,

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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