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永遠閃耀不歇

星星永遠閃耀不歇 | 法國詩選

據統計,截至北京時間4月2日12:30,全球新冠肺炎累計確診病例數已經突破94萬例,達到940363例,法國累計確診56989例,死亡4032例,在這場災難面前,我們真正體會到了“命運共同體”的含義。

本期我們一起來走進法國詩人溫柔純潔的心靈,祈願法國人民能夠早日戰勝疫情,重現熱情浪漫的法蘭西。

法國詩選

維 庸

弗朗索瓦·維庸(François Villon)法國中世紀最傑出的抒情詩人。他繼承了13世紀市民文學的現實主義傳統,一掃貴族騎士抒情詩的典雅趣味,是市民抒情詩的主要代表。

墓銘和小詩

在這間頂樓上安睡的人,

是被愛神之箭射中的人,

他名叫弗朗索瓦・維庸,

是個貧窮的卑微的學生。

他從未擁有過一塊土地,

他卻送掉他的一切東西:

桌子、擱凳、麵包、籃子;

有情人,為他唱這首小詩:

小 詩

請賜予他永久的安息,

主啊,賜予他永久的光,

他沒有一隻碗、一隻盆子,

讓他放放歐芹之類的東西。

鬍子、頭髮、眉毛都已光光,

就象剝掉皮的蘿蔔一樣。

請賜予他永久的安息。

嚴峻的法律將他放逐,

最後由鐵鍬打他的屁股,

儘管他說:“我要上訴!”

而且說得那樣清清楚楚。

請賜予他永久的安息。

錢春綺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龍 沙

彼埃爾·德·龍沙(Pierre de RONSARD,1524-1585)法國第一個近代抒情詩人。出身於貴族家庭。龍沙曾隨從出使,到過很多國家。後因大病成聾,決心寫詩。1547年組織七星詩社。1550年發表《頌歌集》(Odes)四卷,聲譽大著。1574年所寫組詩《致埃萊娜十四行詩》(Sonnets pour Hélène)被認為是他四部情詩中的最佳作品。

悼瑪麗之死

就象看到薔薇枝頭,在五月裡,

那青春的鮮花,朵朵含苞初開,

黎明在破曉時用露水去灌溉,

使天空也嫉妒它鮮豔的麗色;

它使庭院和樹木充滿了香氣,

在它花瓣裡休憩著優美和愛;

可是,想不到酷暑和暴雨襲來,

花瓣片片零落,它竟枯萎而死。

你的嬌滴滴的青春也是如此,

當天和地都在讚頌你的美麗,

死神攫去了你,你已化成來灰。

這滿壺的牛乳,這滿籃的鮮花,

還有祭奠之淚,全都請你收下,

讓你生前身後都象一朵薔薇。

錢春綺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拉馬丁

阿爾封斯·德·拉馬丁(1790-1869)是法國十九世紀第—位浪漫派抒情詩人,作家,政治家。其是浪漫主義文學的前驅和巨擘。他的抒情詩感情真摯,音韻優美。他的主要作品有《新沉思集》《詩與宗教的和諧集》等。

湖①

難道就這樣永遠被催向新的邊岸,

在這永恆之夜裡漂逝著永不回頭?

難道我們永遠在光陰之海里行船,

就不能有一日拋錨暫駐?

湖呵!一年還沒有完成四時的運轉,

她原該同來探望這片親切的湖波,

看呵!只有我一人來坐在石上、波前,

這石呵,你也曾見她坐過。

那時你也就這樣鳴吼在深巖之下,

也就這樣衝擊著它那皺裂的胸腰,

也就這樣被風兒吹起你波浪之花,

直濺上她那可愛的雙腳。

有一夜,還記得嗎?我倆悄悄地蕩槳,

波之上,晴空之下,聽不到別的聲音,

只遠遠地能聽到盪舟人舉棹悠揚,

拍著你的微波,和諧相應。

忽然有一種妙音,人間世從未曾有,

引起了回聲反射,驚破湖岸的沉酣;

湖水凝神靜聽著,我那心愛的歌喉

迸發出這樣的一番詠歎:

“光陰呵,停止飛行!你呵,作美的良宵,

也停住,莫象水一般直淌!

這瞬息的妙味呵,讓我們仔細領略,

領略這一生最好的時光!

“世間盡有不幸者,他們在向你呼求,

你流罷,請專為他們流逝;

招他們刻骨愁思連生命一齊帶走;

至於幸福者,請度外置之。

“然而我徒然祈請也難延片刻時間,

光陰正在揹著我而逃跑;

我對這夜說:‘慢點!’而那晨曦的光線

眼見著就要驅散這良宵。

“因此,愛呵,快愛呵:這點易逝的韶光,

我們要趕快地盡情享受!

光陰既渾無際涯,人也無停泊之港,

它長逝,我們也過而不留。”

你,妒人的光陰呵!這樣酣醉的時刻,

愛情為我們斟著滿杯幸福的瓊漿,

怎麼能離遠我們飛去了,無可奈何,

速度和苦難的日子一樣?

怎麼!就不能至少留下它一點痕跡?

怎麼!永遠消逝了?怎麼!消逝得淨光?

是那光陰給予的,現在又被它收回,

再沒有還給我們的希望?

永恆呵!空虛!過去!——無底的幽深黑暗

你們把這些時日吞噬去有何用途?

說呀:你們奪去的那種無上的沉酣

可有再還給我們的時候?

湖呵!陰暗的森林!洞呵!無言的岩石!

你們受光陰矜惜,或者能恢復春期,

美麗的大自然呵,那一宵燕婉良時,

你至少要留下它的回憶!

願這回憶留在你風雨或晴明時候,

留在你波浪上的那許多荒僻懸崖,

願這些蒼松翠柏、笑容可掬的山丘

都有那良宵的回憶存在!

願這回憶也隨著春風而往來盪漾,

也隨著湖邊清籟岸與岸相和而鳴,

也隨著銀額之星用它那柔軟微光

把湖面晃耀成琉璃萬頃!

願這嘆息的風聲,願這呻吟的蘆葦,

願你這芬芳空氣發出的香味清和,

願一切聽到、看到或呼吸到的東西

都說道:“他們倆曾經愛過!”

範希衡 譯

①這個“湖”是法國薩伏省的布爾熱湖;“她”是愛爾菲,也就是查理夫人。1817年愛爾菲原約來此與詩人相會,但到時她病例了,不得不留在巴黎,幾個月後就死了,詩人沒有能再見到她。這首詩,大音樂家尼代爾邁耶曾為之譜曲。拉馬丁在本篇小注裡說:“我總覺得音樂和詩一合在一起就互相妨害。二者都是完整的藝術:音樂本身就有其情感;好詩本身就有其和聲。”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雨 果

維克多·雨果(Victor Hugo,1802年2月26日—1885年5月22日),法國19世紀前期積極浪漫主義文學的代表作家,人道主義的代表人物,法國文學史上卓越的資產階級民主作家,被人們稱為“法蘭西的莎士比亞”。一生寫過多部詩歌、小說、劇本、各種散文和文藝評論及政論文章,在法國及世界有著廣泛的影響力。

明日清晨

明天,破曉時分,當田野微明,

我就啟程。你看,我知道你在將我等候。

越過高山,穿過森林,

在遠離你的世界裡,我片刻也不想停留。

我默默地思索,孤獨前行,

外面的世界,不看也不聞。

我彎著腰,揹著手,步履匆匆,

滿心的憂傷啊,白晝也如黑夜降臨。

我不凝望那金色落日的輝煌,

也不遠眺駛向阿爾弗港灣的風帆,

到達時,我將在你的墓旁,

放一束翠綠的冬青,和一把盛開的歐士南。

劉嘉南 譯

波德萊爾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1821年4月9日-1867年8月31日),法國十九世紀最著名的現代派詩人,象徵派詩歌先驅,代表作有《惡之花》。夏爾·波德萊爾是法國象徵派詩歌的先驅,在歐美詩壇具有重要地位,其作品《惡之花》是十九世紀最具影響力的詩集之一,其他作品有《惡之花》《巴黎的憂鬱》《美學珍玩》《可憐的比利時!》等。

憂傷與漂泊

告訴我,阿加特,你的心有時可會高飛,

遠離這汙穢城市的黑暗的海洋,

飛向另一個充滿光輝、碧藍、明亮、

深沉、純潔無瑕的大海?

告訴我,阿加特,你的心有時可會高飛?

大海,寬闊的大海,給我們帶來藉慰!

由巨大的風琴,隆隆的颶風伴奏、

悶聲歌唱的大海,是什麼魔力

賦予你催眠曲似的崇高作用?

大海,寬闊的大海,給我們帶來藉慰!

帶走我吧,馬車!載我去吧,快艇!

遠離!遠離!這裡的汙泥使我們流淚!

——難道這是真情?阿加特悲傷的心有

時這樣說:“遠離悔恨、痛苦和犯罪,”

帶走我吧,馬車!載我去吧,快艇!

飄香的樂園,你跟我們離得太遠,

在你的碧空下到處是愛與狂歡,

人們喜愛的一切都值得愛戀,

人們的心靈沉於純潔的享樂!

飄香的樂園,你跟我們離得太遠!

可是,充滿幼稚之愛的綠色樂園,

那奔跑、歌唱、親吻、花束,

在山丘後顫動的小提琴絲絃,

在傍晚的樹叢中的葡萄酒壺,

——可是,充滿幼稚之愛的綠色樂園。

充滿秘密歡樂的天真的樂園?

是否已遠得超過印度和中國?

能否用哀聲的叫喊將它召回,

能否用銀鈴的聲音使它復活,

充滿秘密歡樂的天真的樂園?

梁宗岱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馬拉美

斯特芳·馬拉美是法國象徵主義詩人和散文家。生於巴黎一個官員家庭。1876年作品《牧神的午後》在法國詩壇引起轟動。此後,斯特芳·馬拉美在家中舉辦的詩歌沙龍成為當時法國文化界最著名的沙龍,一些著名的詩人、音樂家、畫家都是這裡的常客,如魏爾倫、蘭波、德彪西、羅丹夫婦等等。因為沙龍在星期二舉行,被稱為“馬拉美的星期二”。與阿蒂爾·蘭波、保爾·魏爾倫同為早期象徵主義詩歌代表人物。

太 空

永恆的太空那晴朗的嘲諷

慵美如花,壓得無力的詩人

難以忍受,他透過悲痛

貧瘠的荒漠,咒自己的才能。

逃跑,閉上眼睛,我感到太空

帶著震驚的內疚在把我注視,

我心空空。往哪逃?什麼驚恐之夜

能把碎片,甩向這令人傷心的輕蔑?

霧啊,升起來吧!把你們單調的灰燼

和襤褸的長霧全都傾倒在

被秋季灰白的沼澤淹沒的天庭

築起一個巨大寧靜的華蓋!

你,來自忘河的親愛的煩惱

沿途找了些淤泥和蒼白的蘆竹,

以便用從不疲倦的手,把小鳥

惡意穿出的藍色大洞一個個堵住。

還有!願悲秋的煙囪不停地

冒煙,炭黑如飄浮的牢房

拖著可怕的黑色霧氣

遮住天際垂死的昏黃太陽!

——蒼天已死。——朝著你,我奔跑。

哦,物質,

讓他把罪孽和殘酷的非分之想忘掉,

在殉難者來這裡分享

幸福的牲口般的人臥躺的墊草。

既然我空空的大腦最終象

扔在牆角的化妝品盒子,

不能再打扮我哭泣的思想,

我願在草上悲傷地打著哈欠,面對黑暗的死……

有何用!太空勝了,我聽見它

在鍾裡歌唱。啊,我的靈魂,

也出了聲,那可惡的勝利更使我害怕,

它來自或活潑的金屬,披著藍色的鐘聲!

它穿過霧氣,仍象從前那樣

如一把利劍,刺穿你本能的苦痛;

在這無用的罪惡的反抗中逃往何方?

我被紛纏。太空!太空!太空!太空!

飛白 小躍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魏尓倫

保爾·魏爾倫(Paul Verlaine 1844-1896),是法國象徵派詩人,在法國詩歌史上佔有重要地位。在詩歌藝術上,魏爾倫是一位反叛既有傳統的詩人。他也是象徵主義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一,與馬拉美、蘭波並稱象徵派詩人的“三駕馬車”。

淚流在我心裡

淚流在我心裡,

雨在城上淅瀝:

哪來的一陣悽楚

滴得我這般慘慼?

啊,溫柔的雨聲!

地上和屋頂應和。

對於苦悶的心

啊,雨的歌!

盡這樣無端地流,

流得我心好酸!

怎麼?全無止休?

這哀感也無端!

可有更大的苦痛

教人慰解無從?

既無愛又無憎,

我的心卻這般疼。

梁宗岱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蘭 波

讓·尼古拉·阿蒂爾·蘭波(Jean Nicolas Arthur Rimbaud,1854年10月20日——1891年11月10日),,19世紀法國著名詩人,早期象徵主義詩歌的代表人物,超現實主義詩歌的鼻祖。

谷中的睡眠者

這是綠色窪地,溪水潺潺歌唱,

瘋狂地鉤住那些野草的銀色

破衣,太陽,從那高傲的山頂上

照下;這是個小山谷,光芒四射。

一個小兵,不帶帽子,張著嘴巴,

頸背枕著新鮮的藍色的水芹

在睡覺;他躺在草叢裡,白雲下,

注滿陽光的綠床上,面色發青;

腳伸進菖蒲裡,他睡去。他微笑,

象一個病兒微笑著,睡上一覺。

自然啊,給他些溫暖吧:他發寒!

任何香氣不能使他翕動鼻翼;

他睡在陽光下,一隻手靜靜地

放在胸口。右胸有兩個紅洞眼。

錢春綺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瓦雷裡

保爾·瓦雷裡(Paul Valery,1871.10.30~1945.7.20),法國象徵派詩人,法蘭西學院院士。作有《舊詩稿》(1890~1900)、《年輕的命運女神》(1917)、《幻美集》(1922)等。

海濱墓園

這片平靜的房頂上有白鴿盪漾。

它透過鬆林和墳叢,悸動而閃亮。

公正的“中午”在那裡用火焰織成

大海,大海啊永遠在重新開始!

多好的酬勞啊.經過了一番深思,

終得以放眼遠眺神明的寧靜!

微沫形成的鑽石多到無數,

消耗著精細的閃電多深的功夫,

多深的安靜儼然在交融創造!

太陽休息在萬丈深淵的上空,

為一種永恆事業的純粹勞動,

“時光”在閃爍,“夢想”就在悟道。

穩定的寶庫,單純的米奈芙神殿,

安靜像山積,矜持為目所能見,

目空一切的海水啊,穿水的“眼睛”

守望著多沉的安眠在火幕底下,

我的沉默啊!……靈魂深處的大廈,

卻只見萬瓦鑲成的金頂,房頂!

“時間”的神殿,總括為一聲長嘆,

我攀登,我適應這個純粹的頂點,

環顧大海,不出我視野的邊際,

作為我對神祗的最高的獻供,

茫茫裡寧穆的閃光,直向高空,

播送出一瞥凌駕乾坤的藐視。

整個的靈魂暴露給夏至的火把,

我敢正視你,驚人的一片光華

放出的公正,不怕你無情的利箭!

我把稱乾乾淨淨歸還到原位,

你來自鑑吧!……而這樣送回光揮,

也就將玄秘招回了幽深的一半。

正像果實融化而成了快慰,

正像它把消失換成了甘美

就憑它在一張嘴裡的形體消亡,

我在此吸吮著我的未來的煙雲,

而青天對我枯了形容的靈魂

歌唱著有形的涯岸變成了繁響。

美的天,真的天,看我多麼會變!

經過了多大的倨傲,經過了多少年

離奇的閒散,儘管是精力充沛,

我竟然委身於這片光華的寥闊;

死者的住處上我的幽靈掠過,

驅使我隨它的輕步,而躑躅,徘徊。

啊,為了我自己,為我所獨有,

靠近我的心,象近詩情的源頭,

介乎空無所有和純粹的行動,

我等待回聲,來由內在的宏麗,

(苦澀、陰沉而又嘹亮的水池,)

震響靈魂裡永遠是未來的空洞。

知道嗎,你這個為枝葉虛捕的海灣,

實際上吞噬著這些細瘦的鐵柵,

任我閉眼也感到奧秘刺目,

是什麼軀體拉我看懶散的收場,

是什麼頭腦引我訪埋骨的地方?

一星光在那裡想我不在的親故。

充滿了無形的火焰,緊閉,聖潔,

這是獻給光明的一片土地,

高架起一柱柱火炬,我喜歡這地點,

這裡是金石交織,樹影憧憧,

多少塊大理石顫抖在多少個陰魂上;

忠實的大海倚我的墳叢而安眠。

出色的忠犬,把偶像崇拜者趕跑!

讓我,孤獨者,帶著牧羊人笑貌,

悠然在這裡放牧神秘的綿羊——

我這些寧靜的墳墓,白碑如林,

趕走那些小心翼翼的鴿群.

那些好奇的天使、空浮的夢想!

人來了,未來卻是充滿了懶意,

乾脆的蟬聲擦刮著乾燥的土地,

一切都燒了,毀了,化為灰燼,

轉化為什麼祥一種純粹的精華……

為煙消雲散所陶醉,生命無涯,

苦味變成了甜味,神志清明。

死者埋藏在墳塋裡安然休息,

受土地重溫,烤乾了身上的神秘。

高處的“正午”,紋絲不動的“正午”

由內而自我凝神,自我璀璨……

完善的頭腦,十全十美的寶冠,

我是你裡邊秘密變化的因素。

你只有我一個擔當你的恐懼!

我的後悔和拘束,我的疑慮,

就是你宏偉的寶石發生的裂縫!……

但是啊,大理石底下夜色深沉,

卻有朦朧的人群,靠近樹根.

早已慢慢地接受了你的豐功。

他們已經溶化成虛空的一堆,

紅紅的泥土吸收了白白的同類,

生命的才華轉進了花卉去舒放!

死者當年的習語、個人的風采、

各具一格的心竅,而今何在?

蛆蟲織絲在原來湧淚的限眶。

那些女子被撩撥而逗起的尖叫,

那些明眸皓齒,那些溼漉漉的睫毛,

喜歡玩火的那種迷人的酥胸,

相迎的嘴唇激起的滿臉紅暈.

最後的禮物,用手指招架的輕盈,

都歸了塵土,還原為一場春夢。

而你,偉大的靈魂,可要個幻景

而又不帶這裡的澄碧和黃金

為肉眼造成的這種錯覺的色彩?

你煙消雲散可還會歌唱不息?

得!都完了!我存在也就有空隙,

神聖的焦躁也同樣會永遠不再。

瘦骨嶙峋而披金穿黑的“不朽”

戴著可憎的月桂冠冕的慰藉手,

就會把死亡幻變成慈母的懷抱,

美好的海市蜃樓,虔敬的把戲!

誰不會一眼看穿,誰會受欺——

看這副空骷髏,聽這場永恆的玩笑!

深沉的父老,頭腦裡失去了住戶,

身上負荷著那麼些一剷剷泥土,

就是土地了,聽不見我們走過,

真正的大饕,辯駁不倒的蠕蟲

並不是為你們石板下長眠的人眾,

它就靠生命而生活,它從不離開我!

愛情嗎?也許是對我自己的憎恨?

它一副秘密的牙齒總跟我接近,

用什麼名字來叫它都會適宜!

管它呢!它能瞧,能要,它能想,能碰。

它喜歡我的肉,它會追隨我上床,

我活著就因為從屬於它這點生機!

齊諾!殘忍的齊諾!伊里亞齊諾!

你用一枚箭穿透了我的心窩,

儘管它抖動了,飛了,而又並不飛!

弦響使我生,箭到就使我喪命!

太陽啊!……靈魂承受了多重的龜影,

阿基利不動,儘管用足了飛毛腿!

不,不!……起來!投入不斷的未來!

我的身體啊!砸碎沉思的形態!

我的胸懷啊,暢飲風催的新生!

對!賦予了譫狂天災的大海,

斑斑的豹皮,絢麗的披肩上綻開

太陽的千百種,千百種詭奇的形象,

絕對的海蛇怪.為你的藍肉所陶醉,

還在銜著你鱗鱗閃光的白龍尾,

攪起了表面像寂靜的一片喧嚷。

起風了!……只有試著活下去一條路!

天邊的氣流翻開又合上了我的書,

波濤敢於從巉巖口濺沫飛迸!

飛去吧,令人眼花繚亂的書頁!

進裂吧,波浪!用漫天狂瀾來打裂

這片有白帆啄食的平靜的房頂。

卞之琳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勒內・夏爾

勒內·夏爾(1907 - 1988) 法國當代著名詩人。生於法國南方沃克呂茲省索爾格河畔的伊爾,早年一直住在家鄉鄉間。後從事文學,受超現實主義影響。1930年曾與佈雷東、艾呂雅合出過詩集《施工緩行》。第二次世界大戰起,他抱著愛國熱忱,拿起槍來與敵人周旋,是下阿爾卑斯地區游擊隊首領,在抵抗運動中與加繆成為摯友,獲得騎士勳章。法國光復後他出了不少詩集。1983年,伽利瑪出版社將夏爾的全部詩作收入具有經典意義的“七星文庫”出版。

歸還他們……

將他們身上不再顯現的歸還他們,

他們會重見收穫的穀粒在麥穗裡

合攏並搖擺於草地。

記住他們,從墜落到升騰,他們

臉上的十二個月。

他們將珍愛心靈的空虛直至慾望再起;

因無人會去遭難或視灰燼為樂;

而他得見大地通向果實,

失敗無動於衷儘管他喪失一切。

何家煒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布勒東

安德烈·布勒東(André Breton,1896–1966年),法國詩人和評論家,超現實主義創始人之一。他和其他超現實主義者追求自由想象,擺脫傳統美學的束縛,將夢幻和衝動引入日常生活,以創造一種新的現實。安德烈·布勒東出生在法國的丹什佈雷市(Tinchebray)。就讀於巴黎大學醫學院,其間接觸到弗洛伊德的著作。弗洛伊德關於潛意識的概念對布勒東的作品有重要的影響。

永遠作為第一次

永遠作為第一次

就好象我剛剛跟你面熟

你在夜晚某時回到我窗前一座傾斜的屋子裡

完全想象中的屋子

正是每時每刻在這兒

在未經觸動的夜裡

我預計又一次會發生迷人的裂口

門面和我的心兒

唯一的裂口

我越走進你

事實上

鑰匙在這個陌生的房門上唱得越歡

我覺得你在室內似乎是孤獨的

你起初整個兒隱沒在光輝中

從窗簾的一角匆匆撇一眼

這是一片茉莉花的田野

我在黎明時分格拉斯郊區路上觀賞過的

還有穿梭般的賣花姑娘

她們的身後是摘去花朵的下垂的殘枝

她們的身前是令人眼花繚亂的畦田

門簾不知不覺地捲起

所有花朵亂哄哄地進來

你在想方設法消磨這過分冗長的時間

直到睡覺以前絕不會安定下來

你要能保持面目不變

除非我永遠不會再和你相會

你假裝不知道我在觀察你

妙的是我也不比你所知道的更有信心

你的慵困使我眼中充滿淚水

圍繞你每個手勢可作出一大堆烏雲似的解釋

這是一種對蜜汁的追求

一座橋上有搖椅

森林中有差點把你皮膚劃破的樹枝堆

羅萊特聖母街一個玻璃櫥窗內

有兩條腿穿著高統絲襪的美麗的腿交叉者

從一株巨大的白色三葉草的中心開出來

有一個絲綢的軟梯展開在長春藤旁

有呀有

我俯身在懸崖上

從沒有希望見到你或者不見你的模糊感覺中

我找到了

愛你的秘訣

永遠作為第一次

金志平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艾呂雅

保爾·艾呂雅(1895——1952年),法國當代傑出詩人。一生寫詩和戰鬥,參加達達運動和超現實主義運動,以及反法西斯鬥爭。出版詩集數十種,主要有《痛苦的都城》《不死之死》《公共的玫瑰》《丰采的眼睛》《詩與真》《鳳凰》《為了在這裡生活》《當前的生活》《天然的流水》《和平詠》等。

和平詠

所有幸福的婦女和她們的男人

重新見了面——男人正從太陽裡回來,

所以帶來這麼多的溫暖。

他先笑,接著溫和地說:你好?

然後抱吻他的珍寶。

全世界的夥伴們,

哈,朋友!

都抵不上我的老婆和孩子們,

坐在圓桌兒周圍,

哈,朋友!

我的孩子很任性——

他的怪癖全都發洩出來。

我有一個伶俐俏皮的孩子,

他使我笑,使我笑個不停。

勞動吧!

我十個手指的勞動和腦力的勞動

神聖的勞動,極艱苦的勞動,

這是我的生活,我們日常的希望,

我們的愛的食糧。

勞動吧!

美麗的愛人,我們要看看你的乳汁

象白玫瑰似地開花;

美麗的愛人,你要快快作母親,

按照我的形象,生一個小孩。

很久以來,我有一張無用的面孔,

可是現在呢,

我有了一張可以使人愛的面孔,

幸福的面孔。

果木的繁花照亮了我的園子,

照亮美觀的樹木,照亮果子樹。

我勞動著,一個人在園子裡,

太陽用幽暗的火焰燒在我手上。

羅洛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阿波利奈爾

紀堯姆·阿波利奈爾,法國著名詩人、小說家、劇作家和文藝評論家,其詩歌和戲劇在表達形式上多有創新,被認為是超現實主義文藝運動的先驅之一。著有詩集《醇酒集》《圖畫詩》等。

五 月

五月明媚的五月泛舟在萊茵河上

靚女們在山巒高處眺望

人面多麼佳麗無奈船已遠航

船啊你讓沿河兩岸楊柳啜泣悲愴

然而繁鬧的果園在後面呈現

五月的櫻花落紅一片

彷彿我心上人的纖指

凋零的花瓣宛如她的眼瞼

河邊大路上茨岡人緩緩走過

牽著一頭熊一隻猴一條狗

在萊茵河葡萄地裡漸行漸遠

跟在毛驢拖曳的大篷車後頭

五月明媚的五月把葡萄

和薔薇的柔蔓綴滿廢墟

岸邊柳絲蘆葦和葡萄的花枝

在萊茵河的微風中搖曳絮語

徐知免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阿拉貢

路易·阿拉貢,法國詩人、作家、政治活動家。年輕時學醫。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在陸軍醫院服役。1920年棄醫從文,成為超現實主義派作家。

戰時情詩七章(選四)

我在這個地方寫作,在那裡,人們是被圍在

垃圾、乾渴、沉默和飢餓之中……

阿拉貢:臘像館

在你眼睛裡一隻船

控制住了風

你的眼睛是那

一霎時重找到的土地

耐心地你的眼睛等待著我們

在森林的樹木下面

在雨中在暴風中

在峰巔的雪上

在孩子們的眼睛和遊戲間

耐心地你的眼睛等待著我們

他們是一個谷

比單獨一莖草更溫柔

他們的太陽把重量給予

人類的貧瘠的收穫

等著我們為了看見我們

永久地

因為我們帶來愛

愛的青春

和愛的理由

愛的智慧

和不朽。

我們比最大的會戰人還多的

眼睛的日子

我們戰勝時間的眼睛的

諸城市和諸鄉郊

在清涼的谷中燃燒著

液體而堅強的太陽

而在草上張揚著

春天的桃色的肉體

夜晚閉上了它的翼翅

在絕望的巴黎上面

我們的燈支持著夜

象一個俘虜支持著自由

溫柔而赤裸地流著的泉源

到處開花的夜

那我們在一個微弱瘋狂的

戰鬥之中聯合在一起的夜

還有那辱罵我們的夜

其中床深陷著的夜

空洞而沒有孤獨

一種臨死痛苦的未來。

這是一枝植物

它敲著地的門

這是一個孩子

它敲著它母親的門

這是雨和太陽

它們和孩子一起生

和植物一起長大

和孩子一起開花

我聽到推理和笑。

戴望舒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勒韋迪

皮埃爾·勒韋迪(1889-1960),二十世紀初期法國著名詩人、超現實主義詩歌的先驅之一,生於納博訥,1910年定居巴黎,與畢加索、阿波里奈、雅各布等人一起參加立體派活動,1917年至1919年創辦並主編雜誌《北方--南方》,該刊聚集了後來發起超現實主義運動的幾位重要人物,並大量發表實驗性新詩。

夜 深

夜所分解的顏色

他們所坐著的桌子

火爐架上的玻璃杯

燈是一顆空虛了的心

這是另一半

一個新的皺紋

你已經想過了嗎

窗子傾吐的一個青色的方形

門是更親切一點

一個分離

悔恨和罪

永別吧我墜入

接受我的手臂的溫柔的角度裡去了

我斜睨著看見了一切喝著酒的人們

我不敢動

他們都坐著

桌子是圓的

而我的記憶也是如此

我記起了一切的人

甚至那已經走了的

戴望舒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普呂多姆

普呂多姆(1839-1907),法國詩人,代表作有詩集《長短詩集》《孤獨》《徒然的愛情》《碎瓶》《命運》 《正義》《幸福》等,1901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眼 睛

天藍、烏黑,都被愛,都美,——

無數的眼睛見過了晨光;

它們在墳墓深處沉睡,

而朝陽依舊把世界照亮。

比自晝更溫存的黑夜

用魔術迷住丁無數眼睛;

星星永遠閃耀不歇,

跟晴卻盛滿了無邊陰影。

難道它們的眼神已經熄滅?

不,不可能,這是錯覺!

它們只是轉向了他方——

那被稱為不可見的世界。

西斜的星辰辭別了我們

但仍漂游在茫茫天字,

服珠雖也像星星般西沉,

但它們並沒有真的死去。

天藍、烏黑,都被愛,都美,

開啟眼簾, 面向無限的晨光;

在墳墓的另一面,在他方,

闔上的眼睛仍在眺望。

飛白 譯

博納富瓦

伊夫·博納富瓦(1923—2016),1923年生於法國西部。法國著名現代詩人、翻譯家和文學評論家。1953年出版第一部詩集《論杜弗的動與靜》,一舉成名,被公認為傑作。他的創作宗于波特萊爾、瓦雷裡、馬拉美以來的象徵主義傳統,又融以現代藝術的創新活力,頗能代表上世紀五十年代以來法國詩的主流。

回 憶

縈繞在我心中的回憶啊,一陣風兒

把你吹向那封閉的小屋。

你是那塵凡聲浪的輕沙,

是萬物深處

破裂的彩綿。

時去時來的回憶啊,

你是帶著面具的佳偶,

正放舟於那滾滾的激流,

長風撕拍著征帆,

征帆上明滅著燈火,長駐於江水的蒼茫。

啊,回憶,我如何來消受你的贈禮,

如果不是重新開始這場雖夢猶醒的

古老之夢?夜是這樣的沉靜,

夜光如溪瀑奔流於水上,

繁星的小帆在微微顫慄,

海水吹過了一萬重世界,

物之舟楫,生命的航船

都已睡去,沉酣於大地的幽冥,

只有小屋悄然無聲地透著呼吸,

山谷不知名的小鳥如彈丸射向天穹:

這兩個勃發生機的卑微生命

對萬物發出了悲天憫人的嘲諷,

它們是如此渺小,然而卻是如此彪炳。

我站起來諦聽這夜的靜謐,

再一次走向窗前,

喜悅啊,你像怡然泛舟於

萬頃碧海的槳手,遙遙地

點燃人世間的山巒、江河、山谷的

萬點燈火。

喜悅啊,我不知道你在我

的心中猶如

節日裡迴盪於廳堂桌前的

夢幻的淡笑和燭影:

那是童年上帝賜福的日子,

桌上擺滿水果,瑩石和鮮花,

屋裡洋溢著夏日般的熱烈和歡騰。

喜悅啊,你像橫衝而來的大河,

黑夜如水漲滿你的河床

壅塞了夢境,沖決了堤壩,

把千姿萬態的安寧散入泥淖。

我無心瞭解從這和平的大地

升起的疑惑,我轉過身來,

穿過那睡著

昔日之我的樓上房間,

穿過通往教堂那一屋燈火的

道道拱門,

當我俯身凝視的時候

那燈火像一位睡者被碰了肩膀,

驀地一跳,向我揚起

它那朝聖者一般的炭火的面孔。

別這樣,你最好還是睡吧,永恆的火啊,

讓那灰燼的斗篷覆蓋你的軀體吧,

快返回到你的香夢中去,既然你

把那高腳金盃的美酒一飲而盡,

此刻還不是給那在黑暗中

向我暗送秋波的明鏡帶來火光的時候,

我只好滯留於此。

我打開門,披一身明月的夜呵,

你給了那鴉雀無聲的杏林多少寧靜。

我向前踱著,踏著冰涼的草叢,

大地啊大地,你是這樣的確實,

難道我們真的曾生活在

節日黃昏的花園掛滿枝頭的時刻嗎?

我不知道,

只是看到那些花圈真切的掛在夜闌的枝頭,

假如你想要黎明重現,

只要你用自己的心靈去傾聽

那還在吟唱的聲音就可以了,

那聲音是如此的依稀

正踏著條條沙路悠然遠去。

我沿著小屋

向山壑走去,隱約看到

萬物如同群星閃爍,

與醞釀著天明的星宿相輝映,

那閃光彷彿向世外打開條條通路的小孔,

人世啊真的在那繁花似錦的歲月

杏樹裡有如此之多的精力,

天穹裡有如此之多的仙火,

黎明到來時,那玻璃窗裡,

那明鏡裡有如此之多的曦光,

在我們的生活裡有那麼多無知和憧憬,

真的對你有那麼都向往嗎?啊完美無缺的大地啊,

難道這一切的一切,並沒有結出自己

的果實,在瓜熟蒂落的季節,帶著

酸美的芳香飄落於自己的枝頭嗎?

我走著,

彷彿有一個人在跟著我走,

啊,影子,滿含微笑,默默地

像一位靦腆的少女赤著腳踏著草尖

伴著我這踽踽而行的人。

我停下來,注視著她,

俯下身去,用手去捧她的笑臉,

然而我摸到的卻是冰冷的大地。

別了,我默唸著,

存在的只是一種幻覺,

儘管它在如此漫長的歲月裡,

神秘莫測地使我們感到親切;

別了,難以琢磨的形象啊,

你貌似真實而卻只是一個錯覺的圈套,

一切確實中所含的都只是疑惑,

儘管人們的狂言熱語把它說成是一種真實。

別了,我們再看不到你來到我們眼前,

帶著天堂的贈禮和枯葉,

再來不到那彤紅的爐火映出

你那神聖女僕的面影。

別了,我們的命運絕然不同:

你要走你的路,

我要走我的裡,

我們相隔著一道蔥蘢的幽谷,

幽谷裡流洩著未知,

一聲鳥啼便拂起它粼粼的漣漪。

別了,你已受到另一雙唇的親吻,

河水拂岸悠悠而去,

只在岸畔留下泛光的濤聲。

我願黃昏之神

來俯瞰這蒼老的光閃吧。

大地啊,你一往情深的

所謂詩,在這個世紀裡,

從沒有給過你任何愛的表示!

詩啊,我用手愛撫你,用唇吻你,

摟住微笑著的你的脖子,

我的目光迷離於你的存在的煜煜磷光之中。

現在我終於回心轉意了,

讓我遠逝於這沉沉的黑夜裡把守。

說聲再見嗎?不,我不想講這樣的話。

我頻頻的夢啊,

擁擁擠擠地,

像第一次降霜的寒天裡的羊群

擁出廄欄匆匆踏上自己的老路,

我夜復一夜地在空寂的房間裡保持著清醒,

彷彿一種腳步在我前邊帶路。

我走出門去,

驚訝地發現一燈如豆

正燃照於蒼涼的廄前,

我向房後跑去,

因為那邊傳來昔日牧人的呼喚。

我看到那顆星燈還在羊群中啜飲,

曦光照得分明,那再不是羊群了,

然而,一聲嘹亮的牧笛

正吹徹透明的萬物的煙靄。

葛雷 譯

星星永远闪耀不歇 | 法国诗选

米歇爾・德吉

米歇爾·德吉(Michel Deguy,1930— ):1930年生於巴黎,巴黎第八大學教授。從1989年至1992年擔任國際哲學學院的主席,還擔任作家之家的主席(直至1998年底)和馬賽國際詩歌中心的主席。他是Po&sie雜誌(伯蘭出版)的主編,《現代》雜誌的審讀委員會委員。他先後獲得過費內翁獎、馬克斯·雅各布獎、馬拉美獎和國家詩歌大獎(1989)。

鏡 子

城市失明除非一條河

把他顯示給自己看

它劃出分水界

坐在灘岸上自己家中

一邊守著另一邊它們對峙而視

這一側河岸反映在另一側

每一邊都在河流中映出自己

河使它加倍然後又加倍

並允許它認識自己

餘中先 譯

對靈魂輕輕的說一聲|英詩選粹

祈福西班牙 | 西語詩歌精選

數星星的夜晚 | 韓國現當代詩選

以詩歌的名義,祈福緊急狀態中的意大利

聯合國總部大廳裡的波斯古詩

在看,為法國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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