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她是溥儀親圈的皇后,由喜到厭,又親手把她送上一條不歸路

他與茫然中被送進一所紅牆的大宅院裡,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前跪著許多老頭,誠惶誠恐;他要結婚了,那個女人沒見過;可是他卻一定要和她住在一起。

他是別人的主宰,卻受著別人的擺佈……

溥儀漫不經心的大筆一揮,就將兩個女人的命運和自己圈到了一起

溥儀兩歲登基,五歲被迫退位。與權傾天下的先輩帝王相比,他只能算是一個擺設,但他的婚事,仍是宮裡的頭等大事。

太妃拿來四張照片。在溥儀眼裡,這幾個女人都差不多,辨不出美醜。

婉容:她是溥儀親圈的皇后,由喜到厭,又親手把她送上一條不歸路


於是,他不假思索地在看著順眼的照片上畫了一個圈兒。被選中的姑娘是敬韶太妃中意的文秀。

端康太妃大為不滿,理由是文繡家境貧寒,長得也不好看。哪比上婉容,出身好,模樣俊,還和溥儀同歲。

溥儀心想:“既如此,何不早說?不就畫個圈兒嘛。”於是,溥儀又拿起筆,在婉容的照片上畫了一個圈。

榮惠太后又不滿意了:“既然皇上圈過了文繡,她就不能再嫁給臣民了,那就納為妃吧”。

年幼無知的溥儀,感到納悶:“一個就夠了,怎麼一下要兩個呢?”。

王宮大臣解釋說:“皇帝必須有後有妃。”

溥儀心想:這既然是皇帝的特點,自己當然也要具備。

結果,婉容為皇后,文秀為王妃。

他揭開新娘的紅蓋頭,卻獨自一人回養心殿休息。全不顧婉容是啥感受?

雖然財政吃緊,溥儀的婚禮還是蠻隆重的。

一連三天,溥儀和他的一後一妃木偶般地按照傳統禮節和習俗,接受著一眾王公大臣的指揮和擺佈。

對於夫妻、家庭,溥儀幾乎沒有什麼概念,也沒什麼想法。

讓他唯一感到好奇的是:那蒙著紅蓋頭的新娘和照片上一團模糊的女孩兒,究竟長得什麼樣?

溥儀環視著新房,除了那個佔據房子四分之一的大炕,滿目的紅色……整個房子好像一灘融化了的紅蠟燭。

新娘就坐在面前。

揭了紅蓋頭後,溥儀看到一張緋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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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兒起你就是朕的皇后。”溥儀說。

婉容嘴角盪出一絲笑意,便低下了頭。

溥儀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但身子不聽使喚,也沒有很強的慾望,全屋子的紅色調也讓他不喜歡。

他坐了一會兒,就回養心殿去了。

站在養心殿中央的溥儀,有一個問題,在他耳邊不停迴響:“我有一後一妃,成了人了,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

然後,他又在自己的心裡回答:“如果不是革命,我就開始親政了……我要回復我的祖業。”

至於被孤零零的扔在前坤寧宮的婉容是什麼心情?他連想都沒想過 。

由喜歡到陪伴,由冷淡到厭惡。皇、後、妃的關係,使他心力交瘁;讓她成為“惡婦”。

17歲,如花的年齡。婉容帶著夢走進了紫禁城。

當頭頂的紅蓋頭被接起一角時,她看到了一張年輕的臉,還有他眼中的慌亂;雖然他匆匆忙忙逃離了,在失落之餘婉容又感到一絲釋然:她的婚姻畢竟開始了。

婉容對溥儀並非一無所知,在婚前她常接到溥儀從養心殿打來的電話。有時,兩人聊得挺開心。

在婉容看來,溥儀實際上是一個相當可親的人。還給她起了一個外國名字:伊麗莎白

婉容對這個名字異常鍾愛,在紫禁城的兩年多時間裡,她幾乎每天都用此名給溥儀寫信,道不見的柔情,說不完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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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溥儀對婉容顯然也是非常喜歡。婉容入宮後的第一個生日,就在淑芳齋演了三天戲。

1923年夏季,建福宮起火,幾小時內把清宮西北角十幾座樓、臺、亭、閣燒成一片焦。溥儀平時對太監動輒重責因此他懷疑是太監蓄意報復。

溥儀晚上睡覺老覺得不踏實,於是招婉容來守夜,在婉容的看視下沉沉睡去。直到溥儀把他疑恨的太監全部驅逐出去,婉容的“苦役”才算結束。

在這種關鍵時刻,雖然苦了婉容,但可以看出溥儀把全部的信任放在婉容一個人身上。這不能不說是出於一種愛。

婉容是個美麗又聰敏的女子,她容顏嬌美,多才多藝,被譽為旗人第一美人。

在大婚時,婉容隨溥儀一道接受各國駐華使節的賀禮,她的姣好的容貌,得體的舉止,優雅的氣質,讓見多識廣的外國使節夫人們也大大驚豔了一回。

然而,美麗聰慧還不是溥儀喜歡婉容的最主要的原因,溥儀之所以對婉容懷有如此深厚的情誼,更多的是因為她開闊的視野和開放的思維。

婉容受過學堂教育,對各種新鮮事物懷有強烈的興趣,她喜歡看外國電影,喜歡吃西餐,會騎自行車,還略通英語。比起溥儀身邊,昏昏噩噩、無知無識或是迂腐保守、頭腦僵化的一群人等,婉容那般可愛清新,如風一般拂動著溥儀的心。

婉容懂得西方文明,對宮中的禁錮很是反感,青春迸發的她,想要改革束縛他們生活的一切,去創造一個清新活潑的生活,而溥儀也同樣持有這樣的思想。

婉容:她是溥儀親圈的皇后,由喜到厭,又親手把她送上一條不歸路


在未遇到婉容之前,溥儀在管束和壓制下反抗著成長;他作為人和帝王的意識,在平靜的水面下,不安分的躁動著、翻騰著;他要接觸世界,他想用自己的力量光復祖業。但他更像大洋中的一座孤島,在茫茫的仰面上極目眺望。

婉容的到來,讓他看到了一角希望的帆。他驚喜地發現,他們的看法竟然如此接近;在高深的宮牆裡面,他覺得終於找到了知音。

她盡享了末代皇后的風光和獨寵,只可惜這好景實在太短了。

在紫禁城的兩年時間裡,溥儀和婉容的關係非常好。然而在美麗的色彩底下,一道裂痕正在延伸。

從這道裂痕的直接原因是文繡。

婉容是個很有心計的女子,又受西方文化的影響很深,作為是一夫一妻的堅決擁護者,文繡無疑是個擋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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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獨守空房、以淚洗面的文繡公開提出離婚,令溥儀很為懊惱。認為文繡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被婉容逼走的。

其實這裡的原因很複雜,婉容固然為排擠文繡動了不少腦子,但這其中難道沒有溥儀自己的原因嗎?

因為面子上的不好過,溥儀遷怒於婉容,一下對她冷淡了許多。

還有一件事讓溥儀對她頗為不滿,那就是婉容染上了煙癮。

其實深究起來,造成婉容爭寵,文繡出走的根本原因,是溥儀一個人周旋與皇、妃之間,讓他有一種心力交瘁的無助感。他無法擔起一個丈夫的責任。

成了“籠中之鳥”的婉容失去了自由,與無愛的丈夫漸行漸遠。

1931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溥儀被騙到長春成了偽滿皇帝。婉容也跟了過去。到了長春後,婉容很快發現,她鑽進了新的籠子。

婉容很不喜歡這種處處被人監視的“鳥籠”生活,想盡一切辦法反抗,伺機逃走。

她曾求過顧維鈞,只是顧也在日本人的監視下;飛出“鳥籠的希望破滅後,婉容只好留在滿洲生活下去。

漸漸地,婉容到了的精神崩潰的邊緣。

這種壓力一方面來自精神,另一方面來自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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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年的宮廷生活過早的傷害了溥儀的身體,他根本就不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

為了遮掩這一事實,溥儀以“朕”是“天子”,不過凡人生活,非到時日而不能輕動為託詞,避免和后妃們的身體接觸。

溥儀與婉容及文繡,都是掛名夫妻。

有時,溥儀也會在睡覺前,到婉容的臥室小坐;可是一到夜深,即便婉容苦苦哀求,他也會拂袖而去。

在婉容的精神世界裡,她是孤零零的,沒有人可以傾訴煩惱,沒有辦法排遣孤寂。於是,除了抽菸,她常常在又氣又恨之中,流盡了眼淚,便拿屋中的物品出氣……

掛名夫妻耗盡了婉容對愛的希冀,婚外偷情讓自己走上人生絕路。

1933年的秋末,婉容覺得周身不適,陣陣作嘔,而且特別想吃酸味水果。專門伺候婉容的太監,在每天例行稟報皇后衣食住行的情況下做了彙報。

溥儀得知婉容的情況後,立刻把奶媽王二嫫找來。未等溥儀問話,王二嫫就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跪拜在地,向溥儀祝賀:“恭喜皇上,願天願上天賜一皇子,以繼承……”

“繼承個屁。”溥儀打斷了王二嫫的話。他反常的態度,令這位含辛茹苦哺育他長大成人的奶奶非常吃驚。

奶媽百思不得其解,先皇同治和光緒兩代無後;當今皇上聽到皇后有喜,理應高興才是。況且皇上已年近30,肯定盼子心切,何故露出如此態度?

溥儀瞪王二嫫一眼,厲聲說:“這件事唯有你知道,對誰也不準張揚。聽見了嗎?”

溥儀的苦衷,不但王二嫫難以揣測,就連他的生生父母也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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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驗證此事,溥儀親自打電報給留守在天津辦事處,請來了天津德國醫院的白大夫。

婉容自知事情敗露,她喝退侍女,雙膝跪地,懇求白大夫保住腹中胎兒,併為她嚴守秘密。白大夫不敢隱瞞真情,如實報告了溥儀。

有人說,婉容正值青春妙齡,思春之心,人者有之。長年的活寡生活使她精神極度抑鬱,於是和溥儀近侍李體育產生曖昧關係;也有說,婉容和溥儀的另一位近侍祁繼忠關係也非同尋常。

溥儀先趕走隨侍李體育,繼而開除已送到日本留學的隨侍祁繼忠,並嚴厲責罰了陪伴婉容的傅媽和侍女。

並不解氣的溥儀又藉口送婉容去旅順避寒,想把婉容遠遠地甩到外地去;結果這一秘密的“廢后”計劃因婉容的堅決拒絕而未能實現。

怒氣難消的溥儀,隨下令,讓人用一塊屏風將他的寢室與婉容的隔開。除了伺候她的太監、侍女外,凡不經溥儀“御準”,任何人都不準與婉容會面。

婉容曾淚流滿面地跪在溥儀面前,懇求他寬恕,並認下那個即將出生的無罪嬰兒。但溥儀堅決不答應,在他看來:凡人之身怎麼可以按“龍種”對待呢?

最後,溥儀做出讓步:孩子出生以後,可以送到宮外,由婉容的哥哥負責僱傭保姆撫養,

那孩子生下來僅半個小時後,就被送到內廳東側的鍋爐房焚燒了。

可憐的婉容始終不知道真相,一直按月向哥哥支付著女兒的撫養費。

愛女被奪走,丈夫雖然近在咫尺,卻如在天涯。親屬們又難得相見,在令人不堪忍受的“囚禁”中,婉容的精神逐漸崩潰。

頭兩年,婉容的病還時好時壞。每當犯病時,她便完全失去理智,躺在病榻上,橫眉瞪眼,隨時抓著一把煙炮亂撒。

後來,婉容得知孩子已死,精神徹底崩潰了。她時哭時笑,時罵時鬧不梳頭,不洗臉,不更衣,不說話;偶爾精神稍有好轉,就呆呆地坐在臥室中,反覆擺弄溥儀賞賜給她的銀煙盒。

當然上述這些,只是公開的“秘密”。關於婉容的是否真有“外遇” ,則是眾說紛紜,至於真相,更是不得而知了。

抗戰勝利後,溥儀逃走了。

婉容在富貴人李玉琴等人的照顧下勉強活著。

婉容:她是溥儀親圈的皇后,由喜到厭,又親手把她送上一條不歸路


婉容還是經常的哭,嘴裡喊著榮源,皇上及其一些人的名字。太監們瞭解婉容,她哭的時候,就是心裡明白的時候。真是往事悠悠,感傷無限啊。

婉容恨自己生父榮源,是因為他貪圖榮華富貴,想當國丈,不惜坑害女兒的一生;婉容也溥儀,他是自己不幸的根源。

不知道婉心裡恨不恨自己。我覺得她應該恨。雖然比文繡有文化,有心計;但她更看重“皇后”這塊牌位。

1946年6月20日,曙光微露,朵朵白雲從帽兒頂向西方飄去,末代皇后婉容悠悠地嚥下了最一口氣

沒有皇后“駕崩”的隆重儀式,沒有慟哭不已的送葬隊伍。穿著旗袍黑掛的婉容靜靜地躺在薄棺中。此刻,她的臉是平靜的,憔悴枯槁的臉上依稀辨得出昔日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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