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讀《杜月笙正傳》


漫讀《杜月笙正傳》|江湖最後的大佬

2020年初,新冠疫情肆掠中華,值此全國人民上下一心共同抗疫之時突然爆出武漢紅十字會醜聞,一時之間涼了多少人的愛心。加上幾年前的郭美美事件,中國紅會的名聲已經跌落谷底。

那我們就要問了,中國紅十字會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哪裡有大災大難,哪裡就有它的身影。雖然現在名聲掃地,但他們確確實實也做了很多好事情,給很多需要幫助的人們送去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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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最近看了國際紅十字會和中國紅十字會相關的歷史和故事,第一次釐清了各種關係,也第一次瞭解紅十字協會這個充滿人間大愛的民間組織在過去的一百多年裡為戰火中的傷員與平民送去醫療與救濟。講中國紅十字會的發展歷史一定繞不開民國時期杜月笙在紅十字會中為軍民所做的貢獻。

以前上海灘這些看多了,以為杜月笙就是馮敬堯、丁力、許文強之流,打打殺殺的黑幫頭子而已。但聽到杜月笙竟然是紅十字協會的副會長時(當時的中國紅會的大小事務是由排在第一位的副會長執行),突然覺得杜月笙並不是上海青幫頭子那麼簡單,就找了這本《杜月笙正傳》來讀。



01

本書寫成於1982年,作者徐鑄成先生江蘇宜興人,中國著名記者、新聞評論家和新聞學家。1927年進入國聞通信社從事新聞工作,後在《大公報》任記者、編輯、編輯部主任、桂林和上海版總編輯,繫上海和香港《文匯報》主要創辦人,先後任總主筆、總編輯和社長,是中國現代報業史上一些重要事件的參與者,亦是半個多世紀政海波瀾中許多重要人物及活動的見證人。他曾與杜月笙走過一面之緣,對杜月笙的人生經歷有著自己的視角和體會。

1982年這個年份比較特殊,中國大地十年浩劫過去才幾年。三中全會以後實事求是的精神又成為社會主流思想,對於過往歷史人物的評價開始不必求大求全,一是一,二是二,聖人未必沒有缺點,“反面人物”在某些方面也可以“一分為二”,這也是作者能夠寫成本書並正式出版的原因。

但因為時代限制,作者更多的篇幅用在了寫杜月笙作惡的地方,值得肯定的是作者也提到了杜月笙在中國紅十字會中的一些貢獻,雖然輕描淡寫幾句,但足以引起有心之人的興趣,做了個拋磚引玉,在當今這個互聯網時代找到更多的資料那是非常容易之事。(關於這段歷史文末有介紹)

02

本書開篇觀點明確的提出了要全面看待一個人,不能只看到他的身份,做的那些壞事,也得一分為二的看到他在那個時代之下做的好事。這樣才能更清楚的瞭解一個人,而不是帶著一副墨鏡看世界,一片黑。還有一個我們現在似乎再明白不過的道理,人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關鍵看他在什麼條件下做了什麼樣的事情。以杜月笙為例,他在民族危亡關頭的氣節是一點沒丟的。所以民國上海灘“三大亨”之一,他的拜把子兄弟張嘯林之死出於他的策劃也能夠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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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從一個街頭賣水果的小混混到後來成為上海灘大佬,運氣和機緣都很重要。但他自己社交的天分,為人處事的方式,待人接物的態度,才是決定他能夠從軍閥混戰到蔣介石主政全國,再到8年抗戰屹立不倒的原因。

從幾個小故事可以看到杜月笙的為人處事。杜家祠堂落成之時,杜月笙已經名滿全國。包括蔣介石在內的國民黨高官大員無不送上賀詞賀禮。為了助興杜月笙請來北京名角,上演了三天京劇大戲。最後拍照留念之時,杜月笙讓這些名劇家坐在前排,杜月笙和一眾人等站在後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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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時期杜月笙在重慶與川軍將領範紹增(樊哈兒原型)打牌,範一夜輸掉千萬,這已經是他的半數身價,雖心痛萬分但還是寫好支票給到杜月笙,杜接過支票夠直接就引火燒掉,並說只是朋友間玩玩不必當真。這樣的事還有很多,也因此杜月笙在各色人群中都落得好名聲,也與他們建立起不錯的私交。所以很多時候他都能扮演中間人,像有著三頭六臂,能夠幫助各路人馬調停爭端擺平是非,自己也能從中獲得利益。

第一次國共合作因為國民黨在上海發動的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破滅。杜月笙作為幫兇,手裡沒少沾染工人和共產黨人的鮮血,這是天大的罪過,不容饒恕。但就像作者的觀點,杜月笙在這次血腥鎮壓中,不論“功勞”多大,畢竟只是一個工具,既不是主角,也算不上配角。

03

抗戰爆發之後杜月笙以賑濟委員會常委的名義留駐香港。香港被日軍佔領後,杜月笙長居重慶。因與戴笠私交甚好,他倆在蔣介石授意下合著開辦公司,設法從淪陷區運進紗、花、布和其他戰略物資。日本當時正準備與英美大戰希望從中國戰區抽身,所以特務“竹”機關默許了這種物資交換的行為。當然日軍也從國統區獲得了自己想要的各種金屬原材料,這對於日本開動戰爭機器才是最重要的。

抗戰結束以後,國民黨全盤接收上海這個十里洋場,杜月笙少了來自租界這層屏障,一下子對國民黨的意義就不大了。再加上1946年戴笠乘飛機墜亡,他就缺少了來自國民黨內的倚重。所以重回上海灘的杜月笙並沒有當年的風光,甚至於當年的一些小弟在國民政府混得要職後也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裡。

戰後國民黨各路人馬沒有想著讓老百姓休養生息,反而來個“五子登科”,搜刮各式物質,囤積居奇。這也導致當時國民經濟通貨膨脹愈演愈烈,物價飛漲,民聲載道。杜月笙的三兒子因為囤積貨物被前來上海整頓經濟的特派員蔣經國逮個正著,雖然最後釋放,杜月笙卻得罪了包括孔家在內的一群“皇親國戚”。蔣經國的打虎行動也因為觸及自家利益宣告破產。

國民黨敗退大陸之後,杜月笙沒有跟隨蔣介石逃亡臺灣,而是帶著一幫門徒流落香港。1950年8月16日,這個上海灘最後的大佬身死香港,他的徒弟陸京士及密友吳開先等,發表了他的“遺囑”,說他始終效忠“黨國”云云。並把杜的“遺體”運往臺灣,葬於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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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杜月笙這個人一句兩句無法言說,但從這個人出發,我們可以看到更多的那個時代之下的人,不管是正道上的,還是旁門左道,都可能做出利國利民的功績,也會做出禍國殃民的壞事。怎樣評價他們,需要客觀對待一分為二就事論事,不能片面的臉譜化一個人,不能簡單的否定或者肯定一個人。

04

最後,給大家講幾段杜月笙在中國紅會的事蹟:

1、1932年“一·二八”淞滬抗戰(這次抗戰非“八一三”淞滬會戰)中與史量才領導了上海的救護捐濟活動。

不過這次支援十九路軍的舉動卻得罪了主張“攘外必先安內”的蔣介石。考慮到各種利害關係,蔣介石放了杜月笙一馬,但卻沒有放過史量才。史量才不僅支援十九路軍,而且處處和自己作對,所以1934年蔣介石派軍統特務暗殺了中國紅十字會副會長史量才。

史量才死後杜月笙被正式推舉為中國紅十字會副會長,並開始承擔起中國紅十字會的大小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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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37年8月13日,日寇全面進攻上海,上海守軍奮起抵抗,這就是我們熟知的八一三淞滬會戰。

杜月笙以中國紅十字會總會副會長名義,聯合各團體組織上海市救護委員會,並同時成立救護隊10隊、急救隊13隊、臨時救護醫院24所,徵集救護汽車98輛,並特約公、私醫院16所收容受傷軍民。據統計,杜月笙所領導的救護輸送醫療工作,共救護了抗日受傷軍民44398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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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42年,杜月笙籌建了重慶醫院,當時有床位300張,各科設備齊全,是當時最先進的戰時後方醫院,受到輿論的稱讚。另外,杜月笙在蒐購、搶運戰略物資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

抗戰勝利後,杜月笙返回上海,督促上海復員工作,並協助恢復、加強了上海紅十字會分會的組織,對該會推進各種社會服務工作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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