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與生機:從《我是唱作人2》看華語音樂的“出圈指南”

文 | 赤木瓶子

唱片工業時代、選秀時代、分眾時代,音樂行業在幾年時間裡不斷更迭。儘管互聯網音樂時代催生了許多新的機遇,但現階段華語音樂能夠有效觸達市場的途徑仍舊少之又少,華語音樂的生存現狀逐漸成為業界關注的論題。

困境與生機:從《我是唱作人2》看華語音樂的“出圈指南”


澎湃新聞於近日策劃了一場關於華語音樂生態的市場調查。對包括從業者、消費者、經營平臺、媒體人在內的華語音樂市場各個維度的人士,就“華語音樂生態”,“音樂人生存現狀”等相關話題進行了深度探討。也是在近日,針對年輕觀眾的音樂審美,會火進行了一場關於00後音樂喜好的圓桌討論。

在覆盤這些來自行業不同鏈條的聲音時,我們能夠看到一些普遍現象:數字音樂榜單公信力的缺失、短視頻口水歌佔據流量高地、比出圈更難的是曝光......時代更迭,華語音樂市場中滋生的種種現象又該如何應對?

華語音樂市場的“隱疾”與“藥引”

澎湃新聞在調查中展示了一組數據:中國獨立音樂人中有80%的人,作品幾乎從未被收聽,30%的人幾乎從未獲得過版權收益,55%的人在過去一整年中擁有的演出機會不多於1場。這是數十萬中國音樂人的生存現狀,在這背後是華語音樂市場罹患已久的“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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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難、曝光難、出圈難正在成為市場痛點,出圈則是“痛中之痛”。

數字音樂時代,榜單公信力的缺失、飯圈經濟的橫行造就了為了流量出圈的刷榜時代,也讓華語音樂市場陷入“流量的困境”:一方面,部分粉絲的刷榜行為破壞了榜單的公信力,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對榜單失去信任。另一方面,真正在做音樂的年輕唱作人被“流量”標籤所束縛,更加難以出圈。

在00後的圓桌交流中亦產生出了這樣的結論:靠內容出圈正在成為難事,音樂人生存艱難與音樂作品的曝光及出圈似乎陷入了負向循環。而在00後眼中,如李榮浩、華晨宇、毛不易這般音樂人的走紅源自於其自身具備的唱作屬性。他們的走紅不僅讓市場看到了音樂人的唱作能量,也象徵著唱片公司、選秀綜藝與原創音樂綜藝節目帶來的可能性。

其中,原創音樂類綜藝在近年來逐漸佔據了原創音樂的“宣發高地”

,以《我是唱作人》為代表的原創音樂綜藝節目,正在開創音樂出圈的新維度,或許也將成為華語音樂市場的一味“藥引”。

唱作綜藝如何書寫“出圈指南”?

以《我是唱作人》為代表的原創音樂綜藝正在試圖為華語原創音樂書寫 “出圈指南”。

在由你音樂榜發佈的《2019華語數字音樂年度報告》中,2019年綜藝原創新歌播放指數最好藝人top5中,《我是唱作人》的嘉賓梁博、王源、毛不易均有上榜。如果說榜單數據有粉絲打榜的嫌疑,那麼受眾圈層的更迭則能更好的說明作品實現了出圈——據報告顯示:《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打破了王源以往女性聽眾居多的態勢。《我是唱作人》成功讓王源撕下了流量藝人的標籤,以唱作人的身份得到了更多聽眾的認可。

困境與生機:從《我是唱作人2》看華語音樂的“出圈指南”


對於具備偶像屬性的流量音樂人而言,能夠通過《我是唱作人》這類綜藝節目的舞臺自我正名。而對於籍籍無名單打獨鬥的新生代音樂人而言,又要如何走出這個關於“出圈”的惡性循環呢?

缺乏團隊製作和流量宣發的加持,往往讓新生代原創音樂人的創作之路難以為繼。儘管各大音樂廠牌及在線音樂平臺對原創音樂人的爭奪從未停歇,但從反響來看,無論是平臺提供的直播創作還是演出歷練等資源,對於年輕的音樂人而言,站上音樂節、Livehouse的舞臺上,面向的依舊是圈層受眾,很難真正出圈。

一個值得觀察的現象是,針對新生代年輕音樂人,唱作類綜藝也在為其製造入口。《我是唱作人2》更新了賽制——在後半段設有挑戰賽,一次性邀請代表著新音樂的幾位年輕原創音樂人來到舞臺,他們將向臺上的唱作人發起挑戰。

困境與生機:從《我是唱作人2》看華語音樂的“出圈指南”


可以看到,儘管原創音樂的生存艱難、出圈艱難,但在種種亂象滋生的環境下,唱作綜藝卻“愈戰愈勇”。而無論是流量音樂人的自我正名、還是獨立音樂人的生存困境,唱作類綜藝能夠為音樂人提供的不僅僅是展示舞臺。

一方面,同時具備娛樂屬性與觀賞價值的音樂綜藝降低了大眾的欣賞門檻。以《我是唱作人》為例,節目第一季讓觀眾的傳統認知被打破,每個人的風格都不是單一標籤化的。汪蘇瀧最欣賞熱狗唱說唱“子彈一樣犀利的歌詞”,說唱老炮熱狗欣賞曾軼可的搖滾另類,毛不易認為熱狗的作品“有態度,副歌不錯。”

而從節目第二季目前的首發陣容來看,張藝興、鄭鈞、陳粒、GAI周延、霍尊、隔壁老樊、馬頔、劉思鑑等音樂人,他們各自有著鮮明的音樂屬性及圍繞其本身的標籤,搖滾、流行、Rap、民謠、古風。如搖滾老炮兒鄭鈞關於“華語音樂榜單”的著名言論、陳粒馬頔作為初代出圈的獨立音樂人對獨立音樂市場的看法、張藝興的愛豆標籤等等,都是能夠催化華語音樂市場多維討論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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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理解為,《我是唱作人》節目想要通過這樣的形式從多個維度呈現出華語音樂生態圖鑑——在保留了傳統音樂競技類綜藝的競演打法之外,試圖營造出華語語音樂多維生態的氛圍、與不同音樂代表在這場論題探討背後的深意,才是對於華語音樂市場更加重要的命題探討。

另一方面,它或許也能夠為z時代的年輕人正們面臨的難題作出解答——音樂選擇困境。

z世代的耳朵:年輕人的“自困”與“接口”

在圓桌討論上,00後認為當代年輕人遠比大眾想象的“脆弱與敏感”,而“年輕人只喜歡聽抖音神曲”也是一種偏見,互聯網原住民z世代的耳朵,對音樂的品味更加主觀與多元。

當年輕人們不僅喜歡被貼上流量標籤的王一博的作品,也在首次聽到王源的唱功時覺得“難以置信”,喜歡GAI和梁博兩種風格迥異的音樂人...... 我們不禁開始思考,造成種種偏見的原因,或許一定程度上源自於信息接收的不對等,是一種在擯棄了歌曲榜單通道後與音樂新類型的交流“接口”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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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種“接口”的缺失需要如何連接?又要如何重新建立起年輕人對華語音樂作品及生態的信任?一個接收渠道與對不同類型音樂風格的探討似乎必不可少。

綜藝節目正在成為原創音樂新的宣發渠道,如《我是唱作人》這般的原創音樂綜藝,將不同派系不同風格的音樂人放在一起,進行首發原創音樂的碰撞與融合,又能夠讓觀眾不斷更新、推翻與思考自身的音樂審美。

而在宣發渠道的功能之外,當互聯網原住民們成為最主流的音樂受眾,流行、電子、朋克、雷鬼......我們無法預知哪一種音樂類型會在年輕人中爆發,而節目為年輕人提供了一個輸入與輸出的“接口”,無論是在音樂平臺的留言區還是節目的彈幕討論,都是一次關於華語音樂形態的“微型碰撞”。

無論是飯圈流量時代榜單公信力的缺失,還是短視頻成為華語音樂市場的一把“雙刃劍”,為原創音樂人提供其真正需要的曝光舞臺,讓華語音樂完成大眾視野內的音樂審美碰撞與交流成為市場的重要訴求。而在這場關於華語音樂生態的論題探討中,比拼流量收視並非重中之重,更重要的意義是,能否找到華語原創音樂的入口與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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