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戲與繪畫——有感於吳小如先生的《學戲與臨帖》

學戲與繪畫——有感於吳小如先生的《學戲與臨帖》

學戲與繪畫

——有感於吳小如先生的《學戲與臨帖》

劉新陽


吳小如先生曾於十二年前寫過一篇題為《學戲與臨帖》的隨筆,後收入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心影萍蹤》中。吳先生在文中根據自己在學戲和臨帖的學習過程中獲得的經驗與心得,針對當下中華傳統文化中戲曲與書法的傳承提出了自己的保留意見。由於不佞對於京劇和書法也同樣喜愛,並且也在不同時期學習過京劇和書法(京劇直到今天我還在學習,至於書法我自視毫無天賦並缺乏恆心而中道廢棄了,但時至今日我依然喜愛讀帖),因而對於吳先生的這篇隨筆筆者也深有同感。


關於學戲,我從十幾歲即開始利用業餘時間從專業的京劇演員學戲,而且授業的前輩演員平均年齡都在七十歲以上(有些位今天已都故去了)。十多年來,以我自身的學戲經驗告訴我,不管是專業,還是業餘,學戲除了需要有努力勤奮和天賦條件(如嗓音、扮相等)的主客觀因素促成外,還有兩點不容忽視:一為基本功,一為師承。所謂基本功是指求學者在學戲前或過程中要具備和練就深厚、紮實的基本功,這個基本功淺到求學者養沒養成準確無誤的四呼發音方法、對於尖團和五聲能否分得清楚,深到臺步的走法對不對、身上漂不漂亮、上下身協不協調等等。簡言之,用行內的一句話就是嘴裡清不清楚、身上順不順溜。只有具備了這樣的基本功,才能讓求學者在舞臺表演中具有光彩併為內外行所認可。而這些說到底,都是與正確及紮實、穩健的基本功分不開的。現身說法,正是由於筆者缺乏這方面的基本功訓練,所以才使得我在學戲過程中無法“硬碰硬”地去實地接觸和深入學習一些京劇舞臺上的專業技巧,即便有些技巧我知道它們正確的走法乃至要領,然在我的“老斗兒身”上卻無法得到如實的體現,當然也就談不到“順溜”了。所謂師承是指求學者要求到“走正路”的老師,只有求到了這樣的好老師,才能把虔誠的求學者引領到學戲的“正路”上來,學出的藝術才不會有偏、邪、險、怪等不足取法或是根本不能要的東西。通過這樣長期“走正路”的學習過程,也才能夠使求學者在今後的發展道路中逐漸形成和建立起正確的、有品位的、有價值的“藝術觀”。有了這樣的前提和基礎,才能夠保證求學者在今後發展乃至創新的道路上不把路走偏或走邪。然而以不佞今天的眼光來看當下的京劇演出,竊以為筆者以上的這兩點體會與心得,卻沒能在目前活躍於京劇舞臺上的中青年演員(不排除有的著名演員)中達成一致的共識,自不待說那些所謂“不像京戲”的時尚京劇了。


說到繪畫,筆者承認自己更是個十足的外行。但在今年年初,由於一位大學同窗的誠邀,使得我與學友一同參加了一次“收藏之友”的聯誼會,並有幸現場聆聽了兩位繪畫前輩為廣大藏友介紹收藏經驗以及如何提高對書畫作品的鑑賞能力的藝術講座。雖然我對收藏興趣不大(主要是沒有眼力和財力),卻因我的這位同窗正在學習有關鑑定方面的知識,故而禁不住學友的慫恿便一同前往了。當天主講老師有兩位,一位是年逾八旬的美術學院國畫系的教授(主攻山水),一位是年過古稀的某師範學院美術系的教授(主攻花鳥)。儘管二位老教授竭力用尋常和非專業的語言來與我們這些“學生”溝通,然在隔行如隔山的筆者聽來卻不亞天書一般。雖然我承認在近兩個小時的講座中我不可能於鑑賞繪畫作品方面有多大的長進,但兩位教授在先後的講座裡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一點共識,從而給我這個不折不扣的外行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由於兩位教授在講座中必然要涉及到山水與花鳥畫的創作原則及變通法則,並且又不得不就一些“典型”與“反典型”的繪畫作品加以對比和分析,所以也就有了如下非常經典的兩句話:

“現在有些畫家畫的畫,簡直毫無章法可言,墨都快佔滿整張紙啦,連‘留白’這樣的畫國畫的基本規矩都不懂!”“類似這樣的繪畫作品沒有什麼實際的藝術價值,更沒有什麼收藏價值,所以廣大藏友不要收藏這樣沒有升值空間的畫!”


前邊我也曾坦白,對於繪畫筆者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外行,但我卻不得不承認此次講座對我來說絕對是不虛此行。原因是讓我這個知道只有京戲和書法才今非昔比的井蛙與外行,瞭解到了在更廣闊的傳統藝術領域中至少還有國畫中的創新人士在走著與京劇和書法差不多是同一條為前輩所不屑的“探索”及“創新”之路。然而在更為廣闊的傳統文化藝術領域中,除了京劇、書法和國畫之外,還有沒有民族和傳統的文化藝術形式也正在走了這條“異化”的“探索”和“創新”之路呢?只井底之蛙的我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以上是不佞在拜讀了吳先生大作之後,根據自己學戲與所謂的“學習”繪畫得到的一點心得和啟發,由於文題和涉及的內容與小如先生的文章極為相似,故謹以拙文“敬和”小如先生十二年前的隨筆《學戲與臨帖》。同時,這是我在2006年裡寫成的最後一篇隨筆,也以這篇短文告別2006年及我的“二十歲”時代!

2006年12月31日於瀋陽東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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