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靈異故事]蛙和尚


故事:[靈異故事]蛙和尚


“道陵,這次來找你,其實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說話的,是中央禁衛軍十二衛統領之一的裴元升。
裴元升雖是武人,但好奇心極強。有事沒事總往道陵的府上跑。此人心地純淨,嫉惡如仇,很對道陵胃口。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好朋友。
這天下午他又來了。
一邊和道陵喝茶,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突然,他話題一轉,神色嚴肅地說出了上面的話。
“哦,什麼事?”
道陵停止送往嘴邊的茶杯。盯著他的眼睛問。
“當然是你最擅長的事了。”
元升臉上掛著微笑。
“嗯。”
“我跟你說過吧?我有個遠房親戚,在長安經商。他就在安化門內開點心鋪。點心做的非常好,宮裡御膳房時常請他去指點。他姓陳,按輩分我應該叫他舅舅。”
“噢。”
“他的身上發生了怪事。”
“怪事?”
“嗯。”


“什麼怪事?”
“3天前,他出城去訪友,結果到半夜才回來。當走到郊外松林旁邊的道路上時……”
“浮屠山腳下的那片松林?”
“就是那裡。據說,那裡晚上不乾淨。”
“是的。我也有耳聞。”
“然後,他就遇到了。”
“遇到什麼?”
“遇到了一個非常古怪的僧人。”
元升接著講述……

三天前的深夜。
月光如練。
有些微醉的陳老闆,正沿著道路,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走。
他嘴裡哼著歌。
他白天出城去拜訪一位老朋友。見面後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喝的多了點。
結果,就到了後半夜。
朋友讓他留宿。
他不肯。
非要連夜趕回來。
此時已值夏末秋初。上半夜還酷熱難擋,下半夜已有微微涼意。
涼涼的微風吹在身上,爽快之極。
當走到浮屠山下的松林邊時,他猛然想起這裡不乾淨的傳聞。


心中一陣發虛。
就加快了腳步。並大聲唱著歌壯膽。
突然,他發現前面道路正中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背上寒毛一乍。
酒意也醒了大半。
但前方是回家的唯一道路。
他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走近了才看清,原來路中間站著一個白眉的老和尚。
那老和尚穿著青色僧衣。面容有些怪異。他臉上的兩隻眼睛,竟然是鼓起來的。凸出來有半寸多高。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麼怪異的僧人。
——應該不是人吧?
走到老和尚近前。
陳老闆先聲奪人,故意用粗重的嗓門喝問:
“和尚,你不在寺院裡好好唸經,大半夜跑這裡幹什麼?趕緊讓路讓我過去,我要回家。”
那老和尚笑著,一動不動。
“請讓一讓。”
陳老闆再次說。
老和尚說:
“我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我的徒弟們正在舉行誦經會。想請你去參觀一下。如果你懂的話,也可以順便指教指教。”

“在哪兒?”
“就在那兒。”
老和尚指了指身後山上的松林。
陳老闆面露難色,說:
“你看,這已經半夜了,我要回家,我的家人再擔心了。”
聽到他這麼說,和尚的臉色立即變了。換成一副嚴厲的面孔,兩隻眼睛彷彿朝外凸的更高了。
厲聲喝問:
“你這麼說,意思就是不願意聽我的徒弟們唸經了?”
“不是不是,我以後帶來!”
陳老闆說著,繞道老和尚側面,想從他身邊走過。
老和尚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一股徹骨的冰冷寒意,從老和尚手掌上過來。
老和尚怒氣衝衝說:
“難道是嫌棄我徒弟唸的經不好聽嗎?今天你聽你得聽,不聽也得聽。聽完我就放了你。趕快跟我走吧!”
說完,拉著陳老闆向山坡的松林裡跑去。
他臂力奇大。
陳老闆雙腳不聽使喚,不由自主的被他硬拉著奔跑。
不一會兒,他們跑到了松林中。
霧氣般的月光下,竟然有個方圓幾十丈的水塘。

老和尚拉著陳老闆在塘邊停下。

陳老闆以前來過這裡,記得這裡並沒有水塘。可是現在,卻無端出現了一片水塘來。
老和尚拍了拍手。
平靜的水面突然一陣波動。從水底下,竟然紛紛鑽出無數光頭來。
眨眼之間,水塘里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和尚。
“這裡是玄陰池,我的徒弟們,正在裡面洗澡!”
老和尚解釋說。
陳老闆仔細打量那些水裡的和尚們,覺得有些彆彆扭扭的,但一時也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老和尚又清清嗓子,對水裡的和尚們說:
“你們唸經給施主聽吧!”
於是,水裡的和尚們,一起念起經來。
那聲音,含混不清,難聽刺耳。從無數個和尚嘴裡飄出來。迴盪在這無人的松林上空。
這情形,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陳老闆嚇得渾身發抖。
他身旁的老和尚突然問:
“你為什麼渾身發抖?難道是怕我們嗎?”
陳老闆面色蒼白,連連搖頭。


“不是,不是!”
“嗯。”
老和尚點點頭。
水塘裡的和尚們繼續唸經。含混而怪異的腔調,確實難聽至極。
老和尚又問:
“你覺得我徒弟們,唸的經好聽嗎?”
“好,好聽!”
陳老闆牙關打顫。
老和尚面露喜色。
“呃,那就是他們裡面的有進步了!”
頓了一下,他又問陳老闆:
“你能夠聽清楚,他們唸的是什麼經嗎?”
陳老闆眉心打結。
“這,我聽不出來!”
“聽不出來!你居然還說好聽?不會是在騙我吧?”
老和尚突然有些發火。
“這,這,這,真的好聽!”
“好聽,那唸的是什麼經?”
“我聽不懂。”
“聽不懂,你居然還敢說好聽?”
“好吧,我承認,你們唸的確實不太好聽!。”
“不太好聽?你居然說我們唸的經不好聽?”
老和尚突然勃然大怒。他的兩個眼珠,又朝外凸起半寸。看起來更加嚇人。

他扭頭,朝水塘裡喊:
“這個人說我們唸的經不好聽!”
池塘裡的和尚們立馬停止了唸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陳老闆身上。
剎那間,空氣彷彿凝固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唸的很好聽,趕快繼續練吧!”
陳老闆驚慌失措。
這時,藉著月光,他猛然發覺,池塘裡所有和尚的面目,竟然和那老和尚,都一模一樣。
而且眼睛,也都和那老和尚一樣,眼珠子朝外凸出有半寸多長。
陳老闆轉身想跑。
卻被身旁的老和尚一把抓住了。
老和尚兇狠的瞪著他。
“既然像我們唸的不好聽,那你就給我們念一段吧!如果念得好,就放了你。如果念不好,嘿嘿!”
老和尚朝外吐了吐舌頭。
那舌頭細長鮮紅,尖端還分叉。
突然,老和尚推了他一把。
他一頭栽進水裡。
那些面目一模一樣的和尚們,紛紛撲上來,拉住他的胳膊和手腳。
他們的身體,都刺骨的冰涼。

他們一起用那種怪異刺耳的聲調喊著:
“唸吧唸吧,給我們念段經吧!”

“第二天早上,出城的人,在城門前的護城河裡發現了他,並把他送回家裡。但他的情狀,好像十分古怪。”
元升盯著道陵的眼睛,繼續說。
“額,什麼古怪?”
道陵追問。
元升又說:
“他似乎迷失了本性,變成動物了!”
“動物?”
“對。發現他時,他正四肢蜷縮,鼓著兩隻眼睛,趴在護城河邊,正伸著舌頭,捕捉水草上的蚊蠅!帶回家後,他依舊如此,不僅趴在地上捕捉蚊蟲,還不停的往水缸水井裡跳。現在,家人把他綁在了床上。”
“哦。對了。既然他變成了動物,那你剛才所說的他的經歷,你怎麼知道的?”
“他不是總迷糊嘛。他有時迷糊,有時清醒。上面的經歷,就是他在清醒時所說的。”
“噢。”
“還有,還有更古怪的!”
“什麼?”
“每天黃昏,他都會鼓著眼睛,面向南方,用一種極其古怪難聽的腔調,開始唸經。”


“唸經?什麼經?”
“對。唸經。聽不清楚。”
“聽不清楚怎麼,知道他是在唸經?”
“感覺他是在唸經。”
“哦。”
“還有,在安化門附近,得這種怪病的人,不止他一個。據我調查,他是第22個。在他的前面,還有21個這樣的病人。”
“啊,這麼多!”
“是的。看樣子,似乎還一直在增加。”
“看醫生了嗎?”
“看了。醫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第一例出現在什麼時間?”
“應該是半月之前。”
“嗯。”
“他們都有類似陳老闆那樣的怪異經歷嗎?”
“我已經問過他們了。他們在得病之前,也都在夜裡路經過浮屠山下的那片松林,也都被那怪異的老和尚強拉進松林裡,去聽他的徒弟們唸經。”
“嗯。”
接著,沉默了半晌。
元升面帶微笑,盯著道陵的眼睛說:
“道陵,他念經的時間,又快到了。你難道不想去看看?”

道陵說:
“想。”

黃昏時分,道陵和元升,一起來到陳老闆家。
陳老闆被繩子緊緊縛在床上。
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彷彿是睡著了。
“不綁著他,他就跳著跑出去了。”
元升解釋。
道陵上前,扒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撐開他的嘴巴,看看舌頭。
然後,便坐在旁邊,一動不動了。
不久,陳老闆的嗓子裡,突然發出一陣“咕咕”的悶響。
“開始了!”
元升低聲說。
只見陳老闆突然睜開雙眼,眼珠子開始不斷的鼓出來,一直到凸起半寸左右。
他面容扭曲,用盡渾身的力氣在掙扎。
嗓子裡發出的“咕咕”聲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種難聽刺耳而又極其怪異的語調,似乎在有節奏的吟唱。
道陵側耳傾聽。
“是在唸經吧?”
元升問。
“是的。”
道陵點點頭。


“道陵,你聽明白他念的內容了嗎?”
“嗯。”
“是什麼經?”
“暫時保密。”
“什麼?保密?”
元升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憤憤不平說:
“為什麼要對我保密呀?”
道陵不搭他的話茬,說:
“走吧!”
“什麼?”
“我說,走吧!”
“我不是來請你給陳老闆看病嗎?你怎麼剛聽了一下他念經,就要走了?”
“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有眉目了?”
元升驚奇地瞪大眼睛。
難以置信地,繼續問:
“你剛聽他念了幾句,就有眉目了?我怎麼聽他念了三天了,都還聽不出個所以然?”
道陵突然朝門外走去。
邊走邊回頭問他:
“我要走了。你去不去?”
“去哪裡?”
“當然是去解決問題了。”
“哦。去。去。我去。”

元升連忙跟出來。

離開陳老闆家後,他們就近找了個旅館。
道陵讓元升在旅館等他。自己卻掉頭出去了。直到午夜時分,他才從外面回來。
“道陵,你去幹什麼了?”
元升問。
“我去調查了些情況,以確認我的看法。”
“哦,調查的怎麼樣了?”
“嗯。應該是沒問題吧!”
“什麼是‘應該是沒問題吧’,有問題就是有問題,沒問題就是沒問題。你怎麼說話總是賣關子?”
道陵笑笑。
“那就算是沒問題吧。”
“好,那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想知道嗎?那咱們走。”
“走?去哪裡?”
“當然是浮屠山旁的那片松林啊。”
“好吧。”
兩人一起走出門。

夜色濃重。月光如華。
空氣裡泛著微微的涼意。
此時已值後半夜。
路旁的草叢裡,蟋蟀“咯吱咯吱”地鳴叫著。


浮屠山下松林旁邊的道路上,走來了兩個人。
他們正是道陵和元升。
走著走著,突然前面出現一個怪異的老和尚。
他穿著青色的僧衣。兩隻眼睛高高凸起。眼珠努出有半寸長。
他伸手攔住去路。
“哎呦,天色這麼晚了,兩位怎麼還在趕路啊?不如去聽聽我的徒弟們唸經,好放鬆一下?”
“好啊。”
道陵說。
於是,道陵和元升,跟在老和尚後面。和他一起來到半山坡的松林裡。
林裡有個方圓幾十丈的水塘。
“這裡是玄陰池,我的徒弟們就住在裡面。”
老和尚解釋說。
“現在,就讓他們出來,給你們唸經吧!”
老和尚拍拍手。
水塘裡一陣騷動。
剛才平靜如鏡的水面下,鑽出了無數個光頭的和尚。
他們的面目,全部和老和尚一模一樣。眼睛也都鼓出半寸長。
密密麻麻,佈滿了水塘。
“開始吧。”
老和尚說。

水裡的和尚們,便開始一起唸經。
那聲音,極其怪異,又難聽刺耳,含混不清。
元升忍不住捂住耳朵。
旁邊的老和尚面色一沉。
“這位朋友,你難道是嫌棄我的徒弟們唸的經不好聽嗎?”
道陵接過話茬,說:
“是的。確實不好聽!”
老和尚勃然大怒。
他原本凸出半存的眼珠子,又往前凸出了半寸!
他扭頭,對著水塘喊:
“停!這個人竟敢說我們唸的經不好聽!”
水裡的和尚們立即停止了唸經。
剎那間,鴉雀無聲。
憤怒的老和尚對著道陵說:
“既然你說我們唸的不好聽,那你就來給我們念段好聽的吧!如果念好了,就送你回去。如果念不好,哼哼!”
老和尚招招手。
那些水裡的和尚紛紛上岸,從四面八方,把道陵和元升兩人團團圍住。
元升見狀,剛要拔出腰間的跨刀。
道陵微笑著,壓著他的手。
從唇間淡然地吐出兩個字:

“沒事。”
然後,道陵盤腿坐下,閉上眼睛,便開始唸經了。
一種怪異的腔調,從道陵嘴中發出。
那聲音,和剛才那些和尚們唸的有些類似。但不同的是,道陵唸的宛轉悠揚,悅耳動聽,猶如天籟。
那些騷動的和尚們,瞬間安靜了。
老和尚也愣住了,兩行眼淚流出來,淌在雙頰上。
他眼神迷離,不禁激動地說:
“就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聲音!萬萬沒想到啊!我居然還能夠聽到這個聲音!”
其他的和尚們,彷彿石化一般,如痴如醉地聽著。
老和尚喃喃自語:
“真好聽,真好聽!就是這個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道陵已經停止了誦經。
但那些和尚們,還保持著痴醉的神情。
元升悄悄捅捅道陵後背說:
“哎,道陵,這是怎麼回事?”
道陵把他的手打開。
悄聲說:
“回去再給你解釋。”
這時,老和尚首先從痴醉狀態中恢復。

他衝道陵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
其他和尚,也一起向道陵鞠躬。
“謝謝!”
“我念的好聽嗎?”
道陵問。
“好聽。”
老和尚說。
“真好聽!”
其他和尚也都隨聲附和。
“好了。既然你們已經聽過唸的好聽的經文了,那麼,就請你們回去吧!”
道陵說。
老和尚點點頭。
轉身朝湖邊走去。
其他和尚,都跟在他後面。
走到水塘邊。和尚們紛紛跳進去。
老和尚又轉回身,衝道陵深深鞠了一躬。
“以後別再出來了。行嗎?”
道陵高喊。
“好的。”
老和尚答應。
然後,他也跳進了水裡。
不一會兒,水面恢復了平靜。
“走吧。”
道陵說。
“啊,這就完事了?”

“對。”
“可是,可是我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啊?”
元升滿臉的不高興。
“我們現在回去。等天亮再回來。”
“回來幹什麼?”
“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明天你就知道了!”
“啊,道陵啊,你有點太過分了啊!我們還是朋友吧?你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明天你就知道了嘛。呵呵。”
……
兩人說著話,並著肩,踏著如華的月色,走上了回程的道路。

第二天中午,道陵和元升,又來到昨夜松林裡水塘的位置。
元升瞪大眼睛,驚奇問:
“道陵,這裡沒有水塘啊?”
眼前,幾十丈的水塘,早已消失。取代的,是一座孤零零的新墳。
“元升,挖吧。”
道陵指指那座新墳。
“啊,挖人家的墳啊?”
元升有點不情願。
道陵說:
“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墳裡面!”


“哦,那就挖吧!”
一聽道陵這樣說,元升來勁了。
很快,他們挖開了那座墳墓。
裡面是一具腐爛的屍骨。
屍骨上包著僧衣。
看樣子,死者生前是一個和尚。
道陵捏著鼻子,皺著眉頭,伸出一隻手,在棺材裡亂摸。
不一會兒,摸到了一個東西。
他看了一眼,說:
“找到了。就是這個東西。”
元升急忙來看。他卻趕緊把那東西藏進懷裡。對元升說:
“先埋上吧。一會兒再讓你看。”
元升撅著嘴,不情不願地,開始掩埋。
埋畢。
道陵盤腿閉目,坐在地上,對著墳墓,又吟唱了那種怪異而優美的經文。
然後,兩人又一起下山了。
“我們現在到東覺寺去。”
“去那裡幹什麼?”
“去了你就知道了。”
“哦。”
“等做完這一步,事情才算真正了結呢。你的親戚和那些得怪病的人,才能夠都好起來。”

“好吧。”

“道陵,你趕緊跟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吧?我都快被憋死了!”
在趕去東覺寺的路上,元升忍不住問。
“你真的快憋不住了?”
道陵認真問。
“嗯。”
元升點頭。滿臉哀求之色。
“好吧。我原想是到東覺寺後,再給你揭露謎底的。不過,看你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就提前告訴你吧!”
元升面露喜色,連連點頭。
停頓了片刻,道陵認真地問:
“元升,你知道,東覺寺吧?”
“當然知道了!”
“那你知道最澄大師嗎?”
“哼,道陵,你太小看我了吧?這偌大的長安城裡,誰不知道最澄是東覺寺的主持?他還曾進宮給聖上講過佛法呢!”
“哦。他現在已經不是東覺寺的主持了!”
“啊!”
“你剛才挖的墳,就是他的。”
“啊!這怎麼可能?”
“當然可能!因為他已經死了啊!”
“像他這樣的人物,為什麼不風光大葬?而是秘密的,悄悄掩埋?”


“這是最澄大師,臨死前的囑託。弟子們是按照他的吩咐來辦的。”
“那他為什麼要孤零零地去埋到浮屠山那個地方?”
“因為,那是最澄大師出家前的居住地啊!據說,他在俗世時的妻子,也被埋藏在那個地方。”
“嗯嗯。哎呀,不對啊。道陵,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是從陳老闆嘴裡唸的那種怪異經文裡,得到的線索。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我就讓你在旅館歇著。我自己快馬加鞭去了一趟東覺寺。我在那裡得知最澄已經死了,並且被悄悄埋在了浮屠山。”
“哦。”
頓了一下,元升又問:
“可是,這些和浮屠山的怪事,以及陳老闆他們的病,有什麼關係啊?”
“關係可大了!你不都看見了嗎?”
“我是都看見了,可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那麼一群怪和尚?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念著那怪異的,誰也聽不懂的經文?”
道陵哈哈一笑。
從懷裡掏出那個之前在墳裡拿的東西。

遞給元升。
元升接過去一看,是一把精緻的紫砂陶壺。
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依然矇頭蒙腦。
道陵看到他的模樣,忍不住又笑。
接著說:
“這是最澄的心愛之物,也是一切事端的罪魁禍首!”
“啊!”
“你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沒有!”
元升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道陵伸手指指壺壁上的圖案。
提醒元升:
“注意這裡。”
元升仔細觀看。
只見壺壁上,刻著一副栩栩如生的小畫。
畫的內容是一片水塘。
水面上浮著密密麻麻的一層青蛙。
那些青蛙們,似乎在側耳傾聽著什麼。
“你現在,明白了嗎?”
道陵問。
“沒有。明白什麼啊?”
元升問。
“那些和尚啊!”
“那些和尚怎麼了?”
“就是這壺壁上的這些青蛙啊!”

“啊!”

“道陵,這怎麼可能?”
元升忍不住提高聲音。
“當然可能了啊!”
道陵笑著說。
他指指畫的底部。
“你看,元升,這就是咱們昨夜所見的水塘,還記得嗎?它好像叫‘玄陰池’。”
元升仔細觀看。
只見水塘底部刻著三個米粒一樣的小字:玄陰池。
“你知道這幅圖名稱叫什麼嗎?”
道陵接著問。
元升再次搖頭。
道陵再次指指壺身。
元升觀看他所指的地方。只見畫的旁邊,還刻著一行稍微大些的字:群蛙聽經圖。
元升拍了拍腦袋。疑惑的望著道陵:
“道陵,難道這是真的?”
道陵笑著。
“當然是真的。”
“好神奇啊!”
元升忍不住讚歎。
“可是……可是,就這麼一柄茶壺,怎麼會……”
道陵接過話茬。
“元升,你可別小看這不起眼的茶壺。他可是個非同一般的東西啊!”


說著,道陵給他看壺底的落款。
壺底有一枚篆字方章。
元升看了半天,才辨認出來,寫的是:洛水制。
“哎呀,難道這是洛水做的茶壺?那可就值錢了啊!”
“是的。這就是50年前最著名的陶藝大師,洛水先生親手所制的最後一個作品!也是他一生技藝所達到的最巔峰!”
“怪不得!”
元升不禁讚歎。
頓了一下,他有提出疑問:
“可是……即使是大師的作品,也不應該會作怪啊?”
“你說的對!”
道陵說。
“但是,這壺還有與眾不同之處!”
“什麼不同之處?”
“它又聽最澄大師唸了50唸的經!”
“啊!”
“你想想啊,如果這把壺是制壺大師在巔峰狀態的心血之作,那它會不會攜帶著大師的精神和意志?再加上和得道高僧朝夕相伴,日日聽他誦經,而且一連聽了50年!元升,如果說它已經形成了精魂?難道你還會懷疑嗎?”
良久,元升才默默點了點頭。說:
“我不懷疑。自古相傳,物久成精。這柄壺能得兩個大師的精神和意志澆灌,它能夠作怪,也就不奇怪了!”

“不是兩個大師,是一個!”
“一個?”
“元升,你真笨!怎麼現在還沒明白:最澄大師出家之前,就是洛水啊!這壺是他畢生心血和意志的凝結!”
“啊!”
“半月之前,最澄大師逝世。弟子們便把他生前最愛的這把壺給他陪葬了。這把壺,大約是以前它天天聽大師唸經,已經習慣了吧。突然沒人給它唸經了,它忍不住寂寞,就跑出來作怪了!”
“嗯。應該是這樣子的吧。”

過了許久,元升又問:
“道陵,我還有疑問。”
“什麼?”
“就是那些和尚們和你朗誦的經文,其他人和我,為什麼都聽不懂呢?”
“你知道最澄大師的師父是誰嗎?”
元升搖搖頭。
道陵說。
“最澄師從胤真大師。你知道胤真是哪裡人嗎?”
元升再次搖頭。
“胤真是天竺人!他教最澄的梵文!最澄一直在用梵文念《金剛經》!”
“啊!”
“那些‘蛙們’聽慣了最澄的梵文《金剛經》,再聽別人其他的念法,當然會不習慣了!昨天,我一聽陳老闆嘴裡吐出的是不標準的梵文,我就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會跟東覺寺有關係了!東覺寺是胤真創建的,整個長安,也只有這一家寺院在用梵文唸經!”


“哦。”
頓了一下,元升又問:
“那同樣是梵語經文,為什麼你念得悅耳動聽?而那些和尚們全唸的刺耳難聽?”
“我是人!它們是動物嘛!發聲器官不一樣,念出來的聲音也就不一樣嘍!哈哈。”
“噢。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壺?”
元升指指道陵手中的壺。
“把它送回東覺寺,供奉起來。讓它天天有梵文的誦經聲聽。這樣,它就不會再作怪了吧?”
元升點點頭。

過了許久,元升又問:
“道陵,我還有疑問。”
“什麼?”
“就是那些和尚們和你朗誦的經文,其他人和我,為什麼都聽不懂呢?”
“你知道最澄大師的師父是誰嗎?”
元升搖搖頭。
道陵說。
“最澄師從胤真大師。你知道胤真是哪裡人嗎?”
元升再次搖頭。
“胤真是天竺人!他教最澄的梵文!最澄一直在用梵文念《金剛經》!”
“啊!”


“那些‘蛙們’聽慣了最澄的梵文《金剛經》,再聽別人其他的念法,當然會不習慣了!昨天,我一聽陳老闆嘴裡吐出的是不標準的梵文,我就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會跟東覺寺有關係了!東覺寺是胤真創建的,整個長安,也只有這一家寺院在用梵文唸經!”
“哦。”
頓了一下,元升又問:
“那同樣是梵語經文,為什麼你念得悅耳動聽?而那些和尚們全唸的刺耳難聽?”
“我是人!它們是動物嘛!發聲器官不一樣,念出來的聲音也就不一樣嘍!哈哈。”
“噢。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壺?”
元升指指道陵手中的壺。
“把它送回東覺寺,供奉起來。讓它天天有梵文的誦經聲聽。這樣,它就不會再作怪了吧?”
元升點點頭。

道陵和元升,把那把凝結了最澄大師畢生心血和精魂的茶壺,送回了東覺寺中。
最澄的弟子們,把它虔誠地供奉在了大殿上。殿下,每日有弟子誦經。
陳老闆和那些人們的怪病,第二天便都莫名其妙的好了。從此再也沒有犯過。
而浮圖山旁的那片松林,也再也沒有出過怪事。關於那裡不乾淨的傳聞,不久也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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