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品金庸之一:連金庸小說裡,也是看門的好牛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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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政府,古之官府,都有這麼一個設置:門房。或許有的人,有的地方把它叫法不一,什麼傳達室也罷,保衛室也好,總之都有一個重要的職能,就是把好門戶,莫讓閒人擅入。

金庸小說中,就有這麼一個人物——門房。他雖然不會武功,卻硬生生地將前來報信的少俠郭靖,拒之於門外。

你說他牛X不牛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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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品金庸之一:連金庸小說裡,也是看門的好牛X!

二次華山論劍後,黃藥師欲帶準女婿郭靖返回桃花島,由其大師父柯鎮惡主持,為靖蓉二人操辦婚姻大事。眼見離桃花島不遠,卻突然接到雙鵰報信:

我師南攻,將襲襄陽,知君精忠為國冒死以聞……”

郭靖再儍,這時也猜出了信是華箏公主所發。消息確鑿,該當何處?郭靖自是徵詢岳父的意見了。

“東邪”黃葯師雖然性情孤傲、言行怪僻,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深藏心底的愛國情懷從未泯滅,這時便向郭靖道:“此地離臨安雖近,但若報知朝廷,當國者未必便信,遷延不決,必誤大事。你小紅馬腳力快,即日趕赴襄陽。那守將若聽此話,你就助力他守城,否則一掌斃了,徑自率領百姓士卒,共御蒙古大軍。我與蓉兒在桃花島候你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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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這主意再好不過。既可以讓郭靖去通風報信,讓襄陽守軍早做準備,又可以讓黃蓉待在自己身邊,以保安全。豈料“郭靖連聲稱是,黃蓉臉上卻有不豫之色。”

這是為何?難道黃蓉是嫌自己的婚姻大事,又被攪得遙遙無期了嗎?換一般女子,當此無疑。然而,俏黃蓉卻非一般女子所比,他的心思,當真是“知女莫若父”,黃藥師笑道:“好,蓉兒你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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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大喜。於是,陪郭靖同往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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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何地也?歷代兵家必爭之地也。因城牆高而堅固,護城河寬而深,自古號稱“鐵打的襄陽”。作為南宋北邊重鎮,置有安撫使府,配備精兵防禦。

安撫使,何職也?乃中央派駐地方的軍事長官也。襄陽安撫使,何人也?乃南宋名將呂文德也。

郭靖和黃蓉興沖沖地一路馬不停蹄奔來。那安撫使手綰兵符,威風赫赫,郭靖在蒙古雖貴為元帥,在南宋卻只是個布衣平民。這時到了安撫使府,當頭就吃了個閉門羹。

拒他者,何人也?門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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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雖沒有寫他們的對話,但我們不妨做如下一番設想:

“何許人也?報上名來!”門房抬頭覷了一眼,冷冰冰地道。

“在下郭靖。”

“有何貴幹?”

“在下有緊要軍情稟報安撫使大人,煩勞通報一聲!”

“哦,要見安撫使大人,好大口氣!安撫使大人是你一個毛頭小子隨便能見的嗎?大人沒空!走開走開!”話音未了,哐啷一聲,門窗已經關上了。

瞧瞧,是不是很熟悉的情形呢?

多虧帶了黃蓉來。要是郭靖一人來,他這時定然怏怏不快地扭頭便走,說不定還會撂下一句:“你牛X啥哩?!”

書中原話這樣說:“黃蓉知道無錢不行,送了門房一兩黃金。”嗬,好大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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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黃金”按今天的金價換算,那可不至少值兩萬元啊!這大抵相當於當今金領階層上一月班的工資所得吧,環衛工人掃一年馬路也就差不多能領這些錢啊!

這門房,那是巴不得天天遇上這樣的訪客啊!要是擱現在,這崗位若公開招考,那報名者可是趨之若鶩,要爭破頭啦。

且往下看!那門房“神色立變,滿臉堆歡”,呵呵,態度立馬不一樣了吧!但你道這就有錢能使鬼推磨了,那可錯了!

那門房看著那光燦燦的金子,抓緊一排查安撫使見客的日子,可是最快也得在半月之後。那時接見的都是達官貴人,也未必就肯見郭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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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怎麼著呢?該打點的也打點了,人家門房先生也幫你排日期了,但是要排到半月後,這又能怪誰呢?

總不能怪安撫使大人日理萬機,公務纏身吧!說到底,要怪只能怪你郭靖來得太晚了,你不夠“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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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郭靖當下急了眼,喝道:“軍情緊急,如何等得?”還是黃蓉鬼點子多,耳語道:“咱們晚上闖進去相見。”

到了晚上,靖蓉二人施展輕身功夫,偷偷潛入安撫使府。你瞧安撫使大人,這時在幹嘛呢?

“那安撫使呂文德正擁了姬妾,高坐飲酒為樂,其心其意的在安撫自己和姬妾!”

郭黃二人像是見怪不怪,當即跳將入室。其實是火燒眉毛,他們哪裡顧得著這些!

“郭靖長揖說道:‘小人有緊急軍務稟告。’呂文德大驚,高叫:‘有刺客!’推開姬妾,就往桌底鑽去。”這一鑽,瞧著是不是像警察捉賊的一幕上演了呢?

唉,讀到這裡,實在替靖蓉二人捏把汗——為什麼非要在黃金時段去打擾安撫使大人的雅興呢?大人忙了一天公務,到晚上也不得消遣,真是罪該萬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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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合靖蓉二人之功,白天本就可以在吃門房閉門羹之後,迂迴打將進去,面見安撫使大人又有何難?最不成,依黃藥師所言,一掌斃了他,自當統帥,號令禦敵,又有誰敢不從?

但靖蓉二人偏偏要趁著春宵苦短,擅闖大人府邸!金庸先生這麼寫,分明是深悟官場之道,要給這官老爺扣上一頂懦弱好色之帽嘛。

其實歷史上的呂文德,也算是南宋抵抗蒙古的中流砥柱,一代梟雄,屢立戰功,儘管他也貪汙腐化,大搞團團夥夥,但死後被封諡號“武忠“,說明後人還是認可他守疆衛土的歷史地位的。

顯然金庸先生,這是為了平添小說中郭靖的俠義精神需要,而不得不委屈呂文德了!

正因此,每每讀到小說中,靖蓉二人求見安撫使大人這段,內容雖短,卻頗覺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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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見著安撫使大人後,大人的態度如何,單就能不能見上大人而言,先要過門房這一關。門房不讓你進,你縱有天大的要事急事,也只能似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直想罵娘!

你說是不是看門的好牛X!怪不得人們都說,官老爺的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唉,古來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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