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進化論”這場疫情正倒逼民宿迴歸本義

疫情之下,民宿的抗風險能力被反覆提及。一個個的民宿就好比是一棵棵小樹,只有抓緊土地、生根發芽,與當地經濟、文化連為一體,才能獲得滋養、茁壯成長,並轉而為當地創造一片陰涼

在採訪了10多位民宿主後,記者發現能做到行業翹楚的民宿都有一個共同特點:老闆或者老闆娘特別能說。

特別能說不只是表達能力強,更是待人接物、策劃包裝的綜合能力。這些人身上似乎有種魔力,能立刻讓人對他們產生信賴感,願意和他們交朋友。這個獨特的能力使他們在經營民宿時遊刃有餘。在一場傾盆大雨之後,一位民宿住客跟我說,下雨天正好昏頭大睡,特別舒服。雖然一個顯而易見的現實是,因為下雨,她沒法帶家人出去玩。

特別能說的民宿老闆能給住客安上偏愛濾鏡,讓民宿的一切在住客眼中都變得可愛。略顯粗糙的裝修,是家的感覺;崎嶇不平的山路,是野趣的味道。大人們可以扛著鋤頭上山挖筍,孩子們與貓狗追逐打鬧,看著他們興致高漲,我只想提醒住客,這是我採訪過的民宿中,少見的在疫情期間不降價的。

一場疫情,旅遊業被打亂節奏,本就是小老闆佔絕大多數的民宿業更是遭遇最冷春節檔,從現在業內的預訂量來看,這個“最冷”似乎會貫穿整個春季。不過,換個角度看,春季檔也成了煉丹爐,經過了歷練,才知道誰是金丹。

在採訪中,記者發現受到衝擊最大的民宿是“三高”民宿,也就是租金高、裝修費用高、運營成本高的民宿。當下客流減少,民宿業主首先想到的是開源節流,但是由於“三高”,這些民宿無法做到很好的節流,這使得有的民宿的現金流已經捉襟見肘。

事實上,這些“三高”民宿的窘境不是從疫情才開始。從2019年開始,民宿市場已有所下滑,這與前幾年民宿爆發式增長,供給飽和有很大關係。只不過在疫情影響下,這一矛盾進一步放大。

住民宿,是不是住裝修、住設計?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那麼不少民宿又是怎樣拐上這樣一條道路的呢?有必要簡單回溯一下民宿的發展史。以行業風向標莫干山民宿為例,第一批發展起來的是洋家樂,以南非人高天成租下當地人的數間土坯房,打造的高端度假村“裸心谷”為代表;緊跟著第二批是洋家樂帶動下的大城市裡的外來投資者,他們帶來了大量的資金,租下當地人的房子,建造出一批有設計感的民宿。外來投資者給莫干山帶來了度假的理念,但也帶來了水漲船高的投入成本。

這些投資者也許忘了,民宿應該是利用當地閒置資源,民宿主人參與接待,為遊客提供體驗當地自然、文化與生產生活方式的小型住宿設施。

不過,現在莫干山的民宿也在迴歸本意,因為他們有了第三批民宿主。第三批民宿主是本地人,其中有土生土長的農家樂主,也有一批迴鄉創業者。與前兩批不同,第三批民宿主,特別是那些回鄉創業者,他們既擁有房產,又能借鑑外來投資者的經營思路,還了解城市中產的消費習慣。

在其他一些民宿聚集地,記者也看到了這些回鄉創業者的身影。他們的優勢不僅僅是經營成本低,還與當地文化有著天然的聯繫。民宿就是他們的家,他們可以跟客人泡茶聊天,可以跟客人分享他們的生活體驗,可以告訴客人房間裡一磚一瓦的前世今生,可以跟客人講述所在村莊的故事和歷史。與此同時,他們也很容易將與當地的關聯轉化為資源,將當地的特色農產品、工藝品包裝成商品。這些成了他們無法被輕易複製的競爭力。

疫情之下,民宿的抗風險能力被反覆提及。某種程度上,民宿與當地經濟、文化關聯的緊密程度,正是影響其抗風險能力的重要因素。一個個的民宿就好比一棵棵小樹,只有抓緊土地、生根發芽,與當地經濟、文化連為一體,才能獲得滋養、茁壯成長,並轉而為當地創造一片陰涼。這些民宿才能給遊客帶來不一般的體驗感受。

這場疫情正倒逼民宿進化,也倒逼民宿迴歸本義。(記者 陳抒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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