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意話題天下文章第一抄看誰抄的妙

俗話說: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會抄不會抄。今天,我們來聊聊“抄”的方論。

天下大多數的文人,或者大多數準備做文人者,其文章或多或少是從古人、死人、名人、別人那裡牽取騰挪,本來所謂人腦也好、電腦也罷,都是有輸入存儲和輸出提取的特性,但凡一個成名的作者,其早期作品也多少會有模仿和因襲的影子。再從中國文字語言的特點上來講,中國的語言常用字不過數千,常用詞彙我不太清楚,估計亦不過數萬,即便如西方一些語言詞彙量浩如煙海,常用詞彙至多也不過上萬,所以語句詞彙的重複甚至撞車在所難免。從這兩個意義上來講起來,天下文章一大抄,此言誠然!

不過如何能抄得有創造性,如何能抄出一點名堂,用我今天發明的話來講,就是抄襲與抄創的差別(確是我現時想出,如有撞車純屬英雄所見)。抄襲很容易界定,現如今不少本科及碩士論文,我看都逃不脫抄襲二字。而要辨別是否抄創就不太容易了,在我看來,我們國家自先秦以下,凡成名寫手,十之八九也都是抄創好手。抄創的分野在此試舉一例說明——偉大領袖詩詞有曰:“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就是從宋人石曼卿“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常圓”這一句化來,而石則又是抄創於唐人李賀的“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一句好詩,就可以被這樣成功地經過兩次轉手,二番抄創,然而後二者可以自開生面,各有己意,當然算不得抄襲,而是抄創。

抄一句句子古人美其名曰襲句,這算是抄創,同樣抄一篇也有抄創的。漢時楊雄善於抄創,仿過《易經》《論語》和司馬相如;唐人李商隱做詩要在案頭準備好大量“備抄”之書;近人周作人亦常徑直拿古人文句鋪設成章;魯迅先生的《狂人日記》、曹禺先生的《雷雨》,細究之下也都有俄羅斯前輩作家作品的影子。這樣的例子,可以說貫穿了大半個中國文學史。

上面這些是抄得好的。那麼同樣也有抄的不好的,其一便是死抄,有的抄手好逸惡勞,白手起家,別人現成的整段整句原樣搬來,毫不咀嚼,這樣等於連學習領會的成本都不願付出,跡近偷盜,為人所不齒。

其二也是死抄。抄的毫無水準,去菁存蕪,點金成鐵,把人家好好的文字白白糟蹋了。比方偉大領抽寫“春風楊柳萬千條”,那是巧妙化用古人“一樹春風千萬枝”,若換了特別不會抄的,才情想象力皆無,死抄成“一樹柳條千萬枝”,則不但未得原句神髓,反惹暴殄天物之嫌了。

其三還是死抄,所抄的範圍太過狹窄,全因抄手胸中文章寥寥,不敷蒐羅,於是便死叮一處,死咬一篇,所悟所言亦不超過這一處一篇的血肉與靈魂,這樣得抄手除了有偷盜之嫌,還一定是一個懶漢。還抄魯迅先生的話勸勉這樣的抄手:讀書必須如蜜蜂一樣,採過許多花,這才能釀出蜜來,倘若叮在一處,所得非常有限枯燥。

其四又是死抄,這一類抄手大概屬於極度虛心的,只要是見到有文章,立即仰之彌高,也不管人家的文章是否錦繡珠璣,是否有抄的價值,統統抓進籃裡便是菜,照貓畫虎,結果三流的文章抄成了不入流,得不償失。

初學寫作者,為練筆計,多要經歷模仿的過程,即便是死背死抄,有益無害。古人為何在蒙學階段有《佩文韻府》、《龍文鞭影》之類?不就是供寫作者抄仿借鑑詞藻和文句之用?不過萬事有度,如果從始至終,寫了好幾年了還老是一門心思死抄做文屠,並且拿抄作為自己進身之計的話,到頭來長進甚微不說,還沒準會弄巧成拙,死抄反把自己抄死。

死抄的人畢竟不多。很多抄者是介於抄創於死抄之間。本來著書長恨古人多是凡人之常情,文章乃天下之公,世上有文章便有抄文章。在很多人還未能上升到抄創層次的情況下,如何對待這樣的抄文,便有厚道與峻急兩道,近日論壇爭端,也多圍繞此二道展開。今天有空,便順便來談談這兩種態度。

如今這兩個詞以前者為流行,不厚道往往招人譏諷,太峻急則鮮有同人。這也很正常,因為我們的社會自古以來不太注重個人權利,不太講究法制,而看重的是寬仁情分,鄙視的是刻薄寡恩,象古時候的海瑞剛峻樸直,人號“剛峰”,儘管確實執法如山,剛正不阿,為人卻不招旁人喜歡。對待抄深惡痛絕的人在古代還不多見,也許由於古時候沒有著作權的概念,大多數古人對待抄的態度還是比較寬容。傳統文人金聖嘆便是如此,他曾大方地宣稱抄書並無不可,理由是可令世上多一文人少一盜匪,居然能將抄上升到積功德的地步,真厚道之極也。

其實這也提醒了我們,對待抄的態度還是要看站在哪一塊地皮上,若著文為的是娛己娛人,為了抒發情趣,傳道於天下,那麼是不很介意文章如何被抄,此所謂讓善,當然前提是抄者也夠厚道,有起碼的德性,目的正當;而如果要向現代文明看齊,維護個人權利,反對不當得利,文章關乎個人利害,抄者又不夠厚道,據為己有,此所謂掠美,那麼當然不能對其聽之任之,要堅決反對這種行為。古人也是這樣辯證地看待抄的,並不是一味姑息——比如像考場抄襲之類,一樣嚴懲。

在文字領域,不是每一個“抄”手都能成為高手,但每一個高手都曾經是個“抄”手。正如科學領域一樣,絕大部分筆桿子的神來之筆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都是在充分汲取以往經典文章的基礎上才成就的。

道不遠人。“抄”有“抄”的學問,如果把握不好可能淪為抄襲,最後只能是飲鴆止渴,對文字能力提高無益。只有堅持有所“抄”有所不“抄”,才能達到為我所用、助我所長的作用,文字水平也才能不斷精進。那麼我們應該“抄”什麼、怎麼“抄”呢?老筆頭有這麼幾點體會,跟大家探討。

“抄”思想——含英咀華。“抄”文章的最高境界就是“抄”思想。老筆頭一致期冀通過努力,啟發大家掌握更高級的思路和思維,“抄”思想就是一個重要的前提。雖然它最有難度,但直接影響到我們今後行文的習慣和達到的高度,所以我們先講一講。曾經,我們最常用“抄”文的手段就是拼湊,比如寫某個情況報告,先把相關的報告找十幾份,各從中擷取精彩的內容,按照想好的邏輯順序進行排列組合。這樣寫成的文章,讓人似曾相識,但又說不出好。如果一開始養成這樣的習慣,很容易陷入“焦慮—拼湊—交差—焦慮—拼湊”的低層次循環。因此,一開始一定要敢於跳出來,在把好文章的精髓咀嚼透、吸收好基礎上,真正掌握蘊含其中的思想觀點,從而用自己的語言表達出來。我們讀 講話,裡面有很多語言雖樸實,但思想很深刻的文字。

“抄”套路——照虎畫龍。我們沒有說照貓畫虎是另有用意的,因為照貓畫虎始終還能看出“抄”的痕跡,但真正“抄”得好的是看不出臨摹範本的。換句話說,我們“抄”文章不能侷限在“抄”某一類文體的寫作技巧上,而是要把精力放在掌握某一類問題的處理方法上。

“抄”金句——厚積薄發。金句本天成,妙手偶抄之。一篇文章有那麼幾句多人眼球的金句良言,很容易讓人留下深刻印象,從而提升文章的質量和層次以及裡面的金句。我們以語言的積累一定是厚積薄發的,要有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的韌勁和精神,同時還要有分門別類的方法。

“抄”規範——戴鐐起舞。最後簡要說說規範的問題。很多文章都有特有規範,尤其是公文更是有標準的格式。因此,我們要在方方面面都有嚴格規範的公文格式下起草文章,就好比“戴著鐐銬跳舞”一樣,既需要嚴守規矩,也需要適度創新。就公文來講,請示、通知、批示、意見、情況報告等文體的格式都有規定,這個就不多講了。總而言之,就是要有嚴格的規範作保證,這樣的思想創新才會“從心所欲不逾矩”。

抄的多種形式

一.原搬照抄。

讀過一篇,之後,一字不改,原搬照抄。

沒有任何自己的心意,情感,思想,邏輯,文釆,此真為名副其實的抄襲。

此種抄法有失道德修養,敗壞文道,為偽裝者。

二.換湯不換藥。

讀過一篇,之後,原作者思想,心意不變,只是將文字搬個家,挪動個位置,也像通常說的脫了馬夾照樣是那隻"王八"。

此種抄法也如我們通常說的洗文,洗過之後,就似乎歸為已有了。

其實同行人,一看便知。此做法不愧為虛偽造作。

文如其人,為人不真實,有問題,文章也就好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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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融天下文章精髓為一體。

讀過千篇,之後,形成自己的思想體系。

整理摘抄千篇文中之精華,匯聚好詞好句,整理清晰邏輯思維,而後形成自己的通篇流暢好文章。

文章中必有屬於作者個人的修辭手法,敘述手法,包括情感,心胸,思想,文釆及哲理深度等。

如果能"抄"到此境界,天下名篇非你莫屬了。

從讀史的角度,來看看“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會抄不會抄”這件事。

先秦的《禮·曲禮》有云:“毋剿說,毋雷同。”鄭玄注曰:“剿,猶掣也。取人之說為己說。”就是抄襲和剽竊之意。

抄襲或剽竊有程度之分,唐代釋皎然在《詩式》中把“偷”詩劃分為偷語、偷意、偷勢三種。“偷語”,就是仿效別人語句;“偷意”,就是襲取別人的意旨;“偷勢”,就是模仿別人的結構佈局。

先說“偷意”與“偷勢”,如有對原作的融會貫通、另有創造,則為借鑑和昇華。

比如,唐代詩人王維的“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是出鏡率非常高的一句名詩,同學聚會或畢業留念時的首選。但是,在此之前,曹植在《贈白馬王彪》中寫了“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一句,是不是相似度很高?你能說王維抄襲嗎?

顯然不能。因為他的改寫清新脫俗,昇華了詩意。

比如,宋代詩人林逋寫過一首《山園小梅》,詩中的“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是流傳千古的名句。但在他之前,南唐詩人江為就寫了“竹影橫斜水清淺,桂香浮動月黃昏”,林逋只是將“竹影”改成“疏影”,“桂香”改成“暗香”,你能說林逋抄襲嗎?

我看也不能。化實為虛,變化意境,只改二字,盡得風流。

再說第一種“偷語”。古代剽竊者,有的虛冒姓氏,有的公然劫奪,有的移花接木。更有甚者,為了一兩句詩的創作權,不僅不要臉,甚至還要人命。

唐初,有個叫張懷慶的武官,文學水平不高卻喜歡附庸風雅。為了追求虛名,他常常把別人的好詩句改頭換面後說成是自己的“原創”。

當朝大臣李義府曾寫了一首五言詩:“鏤月成歌扇,裁雲作舞衣,自憐迴雪影,好取洛川歸。”張懷慶將這首詩改頭換面,每句加上兩字,變成一首七言詩:“生情鏤月成歌扇,出性裁雲作舞衣:照鏡自憐迴雪影,來時好取洛川歸。”人們讀後,譁然大笑。

除了偷李義府,張懷慶還特別喜歡抄襲張昌齡和郭正一,這二人都是當時文詞聞名、妙筆生花的朝中要人。因張懷慶經常抄襲他們,江湖上有人送他一句話:“生吞張昌齡,活剝郭正一。”

這就是“生吞活剝”一詞的由來。

初唐詩人宋之問,與沈佺期齊名,合稱“沈宋”。他有個外甥叫劉希夷,也是當時一位小有名氣的詩人。劉希夷苦吟得一佳句——“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宋之問見之,十分喜愛,知劉希夷未曾示人,便“懇求”劉希夷割愛給他,想靠這兩句詩揚名後世。

劉希夷礙於舅舅情面口頭答應,後又反悔不給。沒想到,宋之問“怒其之逛己,使奴以土囊壓殺於別舍”。 為了兩句好詩,不惜殘害自己外甥的性命,可謂是剽竊史上駭人聽聞的惡行。

此後,每次提及抄襲,宋之問總會被拎出來接受一番道德拷問。史書記載,宋之問儀表堂堂,才藝上佳,然人品卑劣,失分不少。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以史為鑑,值得天下寫字作文之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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