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孤獨、絕望:告訴你重度抑鬱+人格分裂患者眼中的世界(1)

剛剛,我又遇到了我的那位朋友,我們從很久以前就認識,只是她不經常出現,好像總是很忙碌,甚至有時候連跟我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讓人捉摸不透。

她有一個很特別的癖好:喜歡看別人身上的胎記。她說,她可以從一個人身上的胎記算出這個人的命格,所以,不論高矮胖瘦,男女老少,只要身上有胎記,就都可以約她出去見面。


灰暗、孤獨、絕望:告訴你重度抑鬱+人格分裂患者眼中的世界(1)

每次見完一個人,她都會拿出一張紙,然後毫無紋路的開始亂花,畫畫的時間從幾分鐘到幾小時不等。每完成一副畫,她都會拿給我看,可是在我眼裡這無非是一些雜亂的曲線,感覺像小時候玩的筆仙遊戲,又好像是一張迷宮的地圖,總之我並不知道那究竟預示著什麼,但我卻看的很是著迷。

我曾經問過她,從哪學會的這項技能。她只是告訴我,在她出生前後的那幾天,中國的北方一直都在下雪,整天整夜不間斷的下。那時的她好像是置身在一片迷霧裡,四周灰濛濛的一片,直到她終於聽見有人聲在迴盪,於是她努力的去睜眼看這世界,她看見的除了驚慌的眾人之外,就只剩下一張桀驁而又冷漠的臉。

在她將近五歲的時候,她終於知道了那張一直讓他困惑的臉,那張她從來都不敢直視的臉,是屬於誰。

其實我的那位朋友最先算出來的,是她自己的命格。也就是說她的身上也有胎記,分別在右側的肚皮和左側的後腰上,面積不大,褐色的拇指般大小。她還說,她的胎記與其他人的並不一樣,不是天生而是後天才有的。

灰暗、孤獨、絕望:告訴你重度抑鬱+人格分裂患者眼中的世界(1)

只是,她的故事總是講的斷斷續續,倒不是因為故事的本身長,而是因為在每次講的時候,她總是會被各式各樣的求算命的人打斷,算完之後又不知道要花多長的時間去作畫。所以,我並不清楚她什麼時候會來,可能是我吃飯,跑步,甚至是晚上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因此她的故事,往往也是造成我失眠的原因。

她這個人很奇怪,以前總是喜歡留著很長的劉海和鬢角,幾乎遮掉半張臉。她說,她只是單純地討厭她那張臉,她說那張臉是造成她恐懼的根源。說實話,在我眼裡她的臉確實不好看,但也沒有到令人恐懼或者厭惡的程度。到後來,她剪短了頭髮,卻喜歡上了帽子,各式各樣的帽子。對於帽子,她去看別人胎記的時候總是會戴著,時間幾乎都是在晚上,而且總是把自己包裹的像一個占卜師,沒人知道為什麼,當然我也不想去問。

灰暗、孤獨、絕望:告訴你重度抑鬱+人格分裂患者眼中的世界(1)

其實命格這東西,我原本是不信的,尤其是她向我說出了她的命格。她說,像她這樣的人本是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的,因為她不能夠像正常人一樣去結婚和生子,甚至過不了40歲就會死去,對於未來,只不過是她空洞且漫長的等死的一個過程。有時候我覺得這很誇張,但又由不得我不信,因為她實在跟別人太不一樣了。可是後來她又告訴我說,她本來是可以擁有正常的生活的,只是在她生命的關鍵時期,她失敗了,她長出了與別人不一樣的胎記。

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在探尋到底是什麼讓她長出了胎記,又是什麼造成了她這一生的悲劇。有一天她終於有了答案,她說,是那一張隱匿在她恐懼的內心深處的冷淡的臉,還有這一輩子唯一可以牽絆住她的東西。

她的話讓我困惑了很久, 後來在我的再三追問下,我終於知道了那個唯一牽絆她的東西是什麼。

她說,那是她的家,準確的說,那也是她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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