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 嚴藝文
3月31日晚上8時許，往廣東湛江徐聞縣海安鎮的客車，載著兩位乘客，開出廣州汽車客運站（流花車站）。這是當晚最後一班車，也是廣州汽車客運站歷史上的最後一班車。
20時許，最後一班車啟動
最後一班車的司機報班
4月1日起，有35年曆史的廣州汽車客運站停止班車發班。繼去年越秀南客運站等多個客運站關停後，又一個老客運站“榮休”。
旅客：偶然搭上最後一班車
3月31日下午5時30分左右，陸續有乘客進入廣州汽車客運站乘車。在3樓候車廳開放了11個檢票口，十餘名乘客排隊上車。準備前往雲浮的李先生早就知道廣州汽車客運站要關停的消息，說：“一直都在這裡坐車，以後回去就不太方便了。”
市民陳先生是廣州汽車客運站的十年老乘客。十多年前，陳先生從清遠來到廣州工作，自此每週都要從廣州汽車客運站坐大巴回清遠。陳先生告訴記者：“改造之前，當時在一樓坐車，到場買票，在卡位檢票上車。改造後，客流高峰時三層候車廳旅客都滿了。”
廣州汽車客運站曾經歷升級改造，擴大面積、增強客運能力。2007年，投資5億元的新客運大樓投入使用。改造後，車站一層為公交站場，二三層為公路客運站場，佔地面積超3萬平方米，總建築面積近10萬平方米，設計的最大日客運量可達18萬人次。去年4月，廣州汽車客運站僅保留第三層的候車廳。
3月31日，候車廳內顯得空蕩
在檢票崗位工作近7年的梁女士對客流變化很有感觸。“還記得人多的時候，發班班次都是滿的，那時感覺時間過得很快。”近年來，雖然網絡售票、二維碼檢票給梁女士的工作帶來了很多便利，但是客流逐漸減少，發班班次也隨之下降。曾經流水發班的廣州-從化線，隨著地鐵的開通，也逐步變為定點發班。據瞭解，廣州汽車客運站目前日均發班200餘班。
對廣州汽車客運站很有感情的還有開了十多年廣州-鶴山線路的司機李柏榮，他說：“記得2008年到2009年，廣州汽車客運站的客流還是較多的，車輛基本滿座。以前廣州-鶴山線路車隊有9臺車、10位司機，後來只有4臺車。”晚上7時40分，李柏榮最後一次從廣州汽車客運站出發，開往鶴山。
晚上7時50分左右，廣州汽車客運站最後一班車的乘客朱先生到達車站。得知自己是最後一班車的乘客，朱先生略感驚訝。“我是到廣州辦證的，第一次從廣州汽車客運站坐大巴回海安。”朱先生表示，以前從廣州回家基本都去省站坐車，這次偶然選擇廣州汽車客運站的線路，沒想到坐上了最後一班車。
最後一班車車票
20時，臨近發車，一位拖著行李的乘客急匆匆地來到316檢票口。記者得知，這位旅客臨時購買車票，趕上了最後一班車。20時18分，發班司機黃師傅辦妥報班手續後，啟動車輛。最後一班車開出廣州汽車客運站，載著2位旅客，前往湛江海安，消失在夜幕中。
最後一班車開出廣州汽車客運站
客運站客流持續下降
廣州汽車客運站成立於1985年，已有35年曆史。它毗鄰廣州火車站，曾是外來務工人員往來廣州的重要窗口，創造了單日客流量17萬人次的全國紀錄。近年來，隨著高鐵、地鐵等軌道交通的建設發展，私家車快速增加，網約車等新型出行方式不斷出現，人們對長途客運的出行需求逐步下降。
根據中國軌道交通協會發布的《城市軌道交通2018年度統計和分析報告》顯示，廣州地鐵的客運強度為1.72萬人次/公里日，明顯高於全國平均水平（0.8萬人次/公里日）。2002年，廣州地鐵2號線廣州火車站站開通；2009年，地鐵廣州火車站站再次聯通地鐵5號線，流花地區的市內客流中轉壓力得到緩解。
2010年後，隨著武廣高鐵、南廣高鐵、貴廣高鐵、廣珠城際輕軌、廣深港鐵路的開通，飛速發展的高速鐵路改變了陸上運輸的格局，大大縮短了城市間的時空距離。廣深港高鐵香港段開通，使大灣區“1小時生活圈”成為可能；廣佛線城際地鐵，廣州至佛山只需39分鐘……城際軌道和高速鐵路為人們出行提供了更多樣化的選擇。
在此背景下，傳統的道路班車客運行業受到衝擊，道路班車運輸客流量持續下降。廣州汽車客運站日均發送旅客5000人次左右，今年受疫情影響，目前日均客流量僅為1500人次；曾承擔廣州城區最大客流運輸的越秀南客運站，最高發送旅客13000人次，客流量降至每天1000人左右；黃埔客運站的客流量也從高峰期3500人次降至日均發送旅客230人次。
老客運站挨個“退休”發揮新用途
廣州汽車客運站的關停，是根據相關要求，為減輕公路客運通行對中心城區的影響，廣州汽車客運站等中心城區公路客運站啟動整合搬遷。廣州汽車客運站目前的發班線路包括珠三角、粵東、粵西、粵北等省內地區線路以及海南、廣西等省際線路。停運之後，原有班線將調整至滘口、芳村等市內其他客運站繼續經營。
去年年中，越秀南客運站、黃埔客運站和永泰汽車站相繼“退休”，其原有班線均調整到市區內其他客運站場繼續經營。上述車站關停原因也多為“減輕公路客運通行對中心城區的影響”。位於中心城區的老客運站關停搬遷，重要目的之一是為了減輕交通擁堵，減少人流集散，改善周邊道路交通運行狀況。廣州汽車客運站關停後，中心城區還有12個公路客運站。
在“老城市新活力”的背景下，“退休”的老客運站將發揮新用途。昔日廣州最老的長途客運站——越秀南客運站將變身文化廣場。今年3月，投資9.15億元的廣州東園文化廣場項目復工，計劃在2020-2021年度將越秀南客運站拆除後新建展覽館、市民廣場、停車場、景觀水池等。目前，東園橫路北側越秀南汽車客運站及西側住宅樓已在拆除，徵拆面積約5622平方米。
黃埔客運站將全面融入廣州第二中央商務區建設。該地塊有機會保留一定比例的交通運輸功能，或在建設商業或住宅建築後，保留公交車站及加油加氣充電設施。永泰客運站原址將規劃為公共交通站場兼容居住、商業用地，首層為架空公交站場，二層以上進行綜合體開發。
根據番禺區交通局公佈的信息，地鐵3號線東延段的站點途經番禺客運站，番禺汽車客運站將改造成集地鐵、公交、客運為一體的交通樞紐綜合體，預計於2023年建成。
來源 | 羊城晚報·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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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生 | 何海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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