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與黑(上)

1.置千百生靈於一處,

把壞東西剔除,

籠子裡就不那麼撲騰了。

——霍布斯


2.權勢!老兄,焉可忽乎哉?足以引起傻瓜的敬重,孩童的驚詫,闊佬的嫉妒,賢哲的輕蔑。

——巴納夫


3.一位品德高尚、不要陰謀的神甫,是一村的造化。

——弗勒利


4.事若如此,

其罪在我?

——馬基雅弗利


5.儘量拖延,

挽救局面。

——恩尼烏斯


6.我已不知自己是誰,

在做什麼。

——莫扎特《費加羅》


7.必先傷其心,

方能動其情。

——一現代人


8.於是就有嘆息,因壓抑而更深邃,

還有偷偷的一瞥,因偷覷而更甜美,

還有火一般的羞紅,儘管不是出於犯罪。

——《唐璜》第一章第七十四節


9.蓋蘭索畫荻朵女王,

堪稱秀媚的素描。

——斯特隆伯克


10.熱情最會偽裝,

須知欲蓋反而彌彰;

猶如烏雲越黑,

越是顯示有可怕的風暴。

——《唐璜》第一章第七十三節


11.就連朱麗婭的冷淡也是含有溫情,

那微顫的纖手從他手中抽回,

臨了卻又留下輕輕一捏,

那麼溫婉,那麼令人陶醉,

使你的心思久久捉摸不定。

——《唐璜》第一章第七十一節


12.巴黎淨是些漂亮人物,

而剛毅之士卻在內地。

——西哀耶斯


13.小說,是一面鏡子,鑑以照之,一路行去。

——聖雷阿爾


14.二八佳人,豔如玫魂,卻去搽脂抹粉!

——鮑利多里


15.愛情一字,拉丁文作amor,

起始於愛慕,終極於死亡,

但在此前,是無盡的悵惘,

憂傷,悲泣,欺騙,罪惡,懊喪。

——《愛情禮讚》


16.他用唇去吻她的櫻唇,

還用手梳理她的亂髮。

——《唐璜》第一章第一七O節


17.唉!青春的戀愛就像

陰晴不定的四月天,

太陽的光彩剛剛照耀大地,

片刻間就遮上了黑沉沉的烏雲一片。

——《維洛那二紳士》


18.難道你們只配像一具沒有靈魂、沒有熱血的屍體,給扔在那裡?

——大主教在聖克萊芒教堂的演講


19.日常發生的事,其奇奇怪怪的一面,往往掩蓋了激情造成的真正不幸。

——巴納夫


20.不要太恣意調情,

血液中的火焰一旦熊熊燃燒,

最堅強的誓言也就形同乾草。

——莎士比亞《暴風雨》


21.唉!這都是我們生性脆弱的緣故,

不是我們自身的過錯;

因為上天造下我們是哪樣的人,

我們就是哪樣的人。

——《第十二夜》


22.語言是給人用來掩蓋思想的。

——馬拉格利達神甫


23.能挺過難熬的這片刻

自可趾高氣揚一整年

——卡斯蒂


24.多麼嘈雜,多麼繁忙!一個二十年華的小夥子,頭腦裡對未來存有多少想法!在愛情上,焉能不分心!

——巴納夫


25.三百三十六份八十三生丁的午餐,三百三十六份三十八生丁的晚餐,另加可可茶;承包下來,能賺多少呢?

——貝藏松的瓦勒諾


26.這天壤下獨我孤零,無人念我。眼看鼠輩發財致富,他們一是卑鄙,二是心狠,我可沒有這種德行。他們恨我,是因為我易發善心。啊!我活不久了,不是餓死,就是痛苦而死,因為看到那些狠心的傢伙,真太不受用了。

——楊格


27.時至今日,天哪,還得遵守救世主的約法。誰觸犯了,誰就倒黴。

——狄德羅


28.人人都深受感動。由於信徒悉心照拂,到處都絲幔迷空,細沙鋪路,天主彷彿降臨在狹窄的哥特式街道上。

——楊格


29.他了解自己所處的時代,瞭解自己所在的地區,於是發財成了富翁。

——《先驅報》


30.只有公爵的頭銜,才算得顯貴;侯爵,豈不可笑?聽見喊公爵,人家才會回過頭去瞻望。

——《愛丁堡評論》


31.她並不漂亮,

也不捈脂抹粉。

——聖勃甫


32.咦,田園風光,何時方得讚賞!

——維吉爾


33.真是可笑而又動人的回憶:我年方十八,初次進入沙龍,覺得那麼孤單無靠!哪個女人瞟我一眼,就會覺得手足無措。越想取悅於人,便越是笨手笨腳。對一切的一切,都形成最錯誤的看法。要麼無緣無故地傾心相與,要麼把哪個端詳我的人認作死敵。不過那時,生性羞怯雖帶給我不少苦痛,但是,一個美好的日子,終究是美好的!

——康德


34.在這片廣袤的谷地,陽光明媚,萬頭攢動,看得我眼花繚亂。無一人認得我,個個都強過我,嚇得我暈頭轉向。

——雷納律師


35.他在這兒做什麼?他會喜歡這兒嗎?他想討這兒的人喜歡嗎?

——龍沙


36.聽慣了平淡無奇的空話,一旦聽到稍微活潑一點的想法,就會覺得粗野。誰說得尖新別緻,誰就活該倒黴!

——福勃拉


37.他們崇高的使命,是對老百姓日常生活裡的芝麻大事,做出冷靜的評判。他們的全部智慧,是用來防止因小事而發大火,防止因訛誤遠傳而小題大做。

——葛拉修斯


38.我得到提拔,並非因為有功,而是因為東家有風溼痛。

——貝託洛蒂


39.“你的水喝了不解渴。”口渴的精靈說。

“要知道這是迪亞-巴克爾最清冽的井水了。”

——貝利谷


40.奢華的服飾,明亮的燭光,芬芳的香水,多少漂亮的玉臂,多少美豔的裸肩!鮮花簇簇!羅西尼的樂曲令人銷魂,希賽利的繪畫……真渾不知身在何處!

——《鬱澤利遊記》


41.噢,愛情!不論多瘋狂,不是都大有意趣?

——《葡萄牙修女書簡》


42.我讚美她的美貌,

但害怕她的才智。

——《梅里美》


43.焦慮不安,是我姑母——美麗的瑪葛麗特·特·瓦羅亞的性格特徵;她後來嫁與納瓦拉親王,納瓦拉親王即今上亨利四世。還是可愛的公主時代,喜好嬉戲,已是她性格的全部奧秘;因此,從十六歲起,就和幾個哥哥幾度爭吵,幾度和好。但是,一個姑娘家有何可供她戲耍的呢?無非是她最寶貴的,也是她一生最看重的——名譽。

——查理九世私生子

特·安古萊姆公爵《回憶錄》


44.崖斷雲連的談話,不期而遇的相會,對富於想象的人,都是彰明較著的印證,只要他心裡還剩有一點熱情的火焰。

——席勒


45.多少次心焦如焚!多少個不眠之夜!天哪!我已落到如此不屑的地步?他會看不起我的。但是他已經走開,已經遠離。

——繆塞


46.啊!一項偉大的計劃,從設想到實施,這過程多麼揪心!其間擔受多少虛驚,經歷幾度彷徨!須知事關生命,事關更重大的——榮譽!

——席勒


47.這座花園很大,擘畫頗具匠心,原來就有不少百年古樹,近年始成規模。徜徉其間,頗得鄉野之趣。

——馬辛傑


48.我現在要嚴肅起來——是時候了,

因為如今歡笑已被認為太嚴肅;

美德對惡習的嘲謔竟成了罪孽!

——《唐璜》第十三章


49.她向我招認了!纖毫不漏,細枝末節都說了,她美麗的眼睛看著我,流露出來的神情卻是對另一個人的愛。

——席勒


50.唉!青春的戀愛就像

陰晴不定的四月天,

太陽的光彩剛剛照耀大地,

片刻間就遮上了黑沉沉的烏雲一片!

——莎士比亞


51.這極度的不幸,他起初不知所以,只心裡亂騰騰的,還感受不到什麼。等頭腦清醒過來,才感到創鉅痛深。人生的一切樂趣,對他已化為烏有,感到絕望像尖刀利刃,痛得他撕心裂肝也似。但是,肉體的痛苦,有什麼好說的?肌膚之痛,怎能同這種痛楚相比?

——約翰·保羅


52.此處所述,均為親眼所見;看時即或看錯,告訴你時,肯定沒有欺瞞之處。

——摘自致作者函


53.啊,共和國!今天,肯為公眾利益犧牲一切的只有一個人,而圖享受求虛榮的,卻何止千千萬萬。在巴黎,一個人之受尊重,是看他的車馬,而不是看他的品德!

——拿破崙《回憶錄》


54.天下眾生的第一要則,是保種,是生存。播下毒芹,焉能指望長出麥穗來!

——馬基雅弗利


55.痴迷!愛的全部效應和感受痛苦的全部能力,你都具備。唯一逸出你掌控的,是那種銷魂的濃歡,那種甜蜜的酣暢。看她睡去,我不能說:她是屬於我的,連同她那天仙般的美貌和可人心意的嬌弱。現在她已屈服於我的威力。上天以慈悲為懷,賦予她這副好模樣,令男人心醉神迷。

——席勒《頌歌》


56.倘要這樣謹畏持重,才能得著點兒快活,那麼,這種快活,對我已無快活可言。

——洛佩·臺·維加


57.確然,阿德玲的待人接物中

有一種雍容而冷靜的矜持,

她從不會越過防線而流露出

天性的所欲所求;這好似

一個滿清官吏什麼都不覺得好,

至少,他的舉止不會向人表示

他對所見所聞感到興高采烈。

——《唐璜》第十三章第八十四節


58.勤奮!才幹!功績!算了吧!還不如先加入一個幫會。

——《戴雷馬克》


59.他一旦看出修道院長的愚妄無知,就不怕混淆黑白,居然還經常得手。

——列希滕貝格


60.為激情做出犧牲,還說得過去;但為自己所沒有的激情而捨生!哦!可悲的19世紀!

——冀羅岱


61.正如最陰暗的天空,

預兆著最強烈的暴風。

——《唐璜》第一章第七十三節


62.這就是當代文明的奇觀!神聖的愛情,一經你們之手,變成尋常事一樁。

——巴納夫


63.唉!世事何以若此,而不若彼?

——博馬舍


64.笨拙的飾匠在琢磨鑽石時,往往打去了最璀璨的光面。在中世紀,怎麼說呢?即使在黎希留治下,法國人還是頗有魄力的。

——米拉波


65.省長大人騎馬趕路,心裡想:“我為什麼不能當大臣、議長、公爵?看我怎麼去打仗……用這個辦法,把所有新派人物都關起來。”

——《環球報》


66.主啊!賜我以平庸吧!

——米拉波


67.別指望我會有軟弱的表現。我仇已報恨已洩。我身當死罪,謹此恭候。請為我的靈魂祈禱吧!

——席勒


68.友人之墓。

——斯特恩


69.可是,她的行止那麼神秘,她的身材那麼優美。她會是誰呢?

——席樂


70.加斯特爾城,一六七六年——隔壁屋裡,兄長剛殺死其妹,此人已有命案前科。其父向推事等人私下分送五百銀幣,救了他一命。

——洛克《法蘭西紀行》


71.正因為我那時瘋瘋癲癲,所以今天才這樣規行矩步。哦,只能看到瞬間事物的哲人,目光是何等短淺!那你的眼睛就看不到在暗中湧動的激情。

——歌德夫人


72.這樁出名的案子,當地人長久都會記得的。眾人對被告的關切,幾至於激起騷動。因為他的罪行,雖則令人吃驚,卻不算殘虐。即算殘虐,這小夥子也太漂亮了點。他錦樣的前程,早早就要結束,更使大家軟了心腸。女人家問相識的男人:“會判他死刑嗎?”她們臉色刷白地等著回答。

——聖勃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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